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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角色篇 清道夫--荣归


  第六章清道夫--荣归:浮生意不平,仗剑行市井,今朝乘风起,振翅一身轻。

  大笑一声,清道夫昂首阔步得来到米面店里,掌柜连忙从柜后走了出来,说道:“这位军爷,要点什么?”

  清道夫扶着腰间长剑,乐道:“掌柜不曾认出我来?”

  掌柜看了一眼清道夫,摇了摇头:“小老儿眼拙。”

  “哈哈哈!”清道夫扶剑笑道,“我是清道夫!给我提半石精粮送我家去,现钱现结!”说着拿出一锭银子。

  掌柜定睛一看来人,惊道:“清道夫你居然当官儿了!这盔甲样式,王府的护卫长?出息了,出息了,来人,称粮!”

  “算你有几分眼力劲!本将现在是燕王府上从九品护卫长是也。”清道夫扶正头上头盔说道,“先别急送我家里,借个伙计给我使唤,就抬着粮,跟在我身后就行。”

  京都的掌柜,多少是有点见识的,自然是能认出王府护卫的制式盔甲,也明白富贵归乡的道理。

  更想和清道夫修补一下往前的感情,不说巴结上清道夫,也怕他对之前的事心生芥蒂而日后报复,自然是乐呵呵的应了下来。

  清道夫带着两名伙计,一路向家里走去,看到肉铺,割了几斤肥肉,看到油店,打了一桶油,路过酒店,拎了两坛子浑酒。

  还扯了几匹布料,甚至路过那胭脂水粉和卖首饰的摊子,清道夫都买了点,简直是比过年还要过年。

  “清道夫!”

  忽然街角有人喊清道夫,清道夫抬眼看去,正是以前一起混迹的游侠们,坐在廉价的茶馆摊上,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一个个盯着自己欲言又止,眼看着清道夫要走远了,有个胆大的游侠才开口喊了声。

  清道夫抬腿走向茶摊,让抬东西的伙计也一并坐下休息。

  看了看桌上的大碗茶,喊道:“店家,温两坛酒,要四碟子点心。”顿了顿声,抬眼数了数,身边连自己一行共有四桌十二人,接着说道:“每桌皆这样上,算我账上。”

  店家早就熟悉清道夫的声音,头也没抬的回道:“清道夫,莫要拿我开涮,寻乐子别处寻去!”

  众人纷纷笑道:“店家你回头看看罢,今非昔比了!”

  店家回头一看,惊了,连忙说道:“清道夫竟然成了军爷?小的这就去准备。”

  等酒水点心上齐,清道夫起身,举杯说道:“往日多受诸位关照,今日请诸位喝杯水酒暖暖身子,日后我在王府当差,怕是见不到诸位了。”

  那胆大的人说道:“想见我还不容易嘛,清哥,你怎么进的王府?若是方便,不妨提携我们这些苦命儿,若是我们也能进去,定当唯你是从,好让你在王府之中,也有些根基不是?”

  “我也就今日受殿下赏识,进了王府,哪敢自以为是的往王府里举荐呢?等我站稳脚跟以后,有了机会,再联络弟兄们。”清道夫呵呵一笑推辞了一句。

  随后看似诉苦实则炫耀地说,“再说了,我进的乃是燕王府,并非京都的王爷,现在世子在京都受封之后,我这个从九品的护卫长不也要随殿下回燕地去?是个有家难回的苦差呢!”

  “你倒是不实诚!”众人起哄道,“别的不说,咱们都是家中余子,爹不疼娘不爱的,有家难回的,若是外面有什么去处,谁愿意回家受气?若是燕王愿意收我,我现在便能起身前往燕国。”

  “好了好了,歇息的差不多了,我还得回家一趟,今夜得回王府当班呢!”清道夫知道自己得意过了头,连忙丢下一句话,带着伙计扛着东西走了。

  众人纷纷哄笑道:“清道夫这人不实诚,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只是喊了半天,却也没人起身,身份不同了,往日里众人能把清道夫拉回来一顿揍,现在却不敢这般打闹了。

  清道夫的家在京郊的村子,清道夫还没进屋便高喊道:“父亲,母亲,嫂嫂,兄长,我回来了。”

  随后便听到一尖锐的妇女声音:“饭点了,你倒是晓得回来,还不赶紧进来吃饭!”

  嫂嫂的声音还是那么尖锐,清道夫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进门,便看到一个五官秀丽但是粗于打扮的三十妇女。

  头发简单的扎在脑后,袖子挽起,双手端着盆碗,眼神好的还能看见手上皮肤是粗糙开裂的。

  嫂嫂看见身穿盔甲的清道夫,端的一愣,迟疑道:“小叔子?”

  “是的,是我!”清道夫点了点头,挥手让人把东西抬进来,闻声赶来的父母兄长也是一愣。

  清道夫开口解释道:“我被燕王世子殿下看中,现在是王府护卫长。官居从九品,世子殿下给了我半天假期和十两安家银,我寻思着买了些家中用度的东西,还剩下五两银子。”说着便掏出银子递给嫂嫂。

  嫂嫂没接,只是笑了笑便继续端菜弄饭去了。

  清道夫父亲开口说道:“东西你买了,就搁家里吧,钱你拿着,出门在外哪里都需要钱,上下打点,和同僚相处,怎么不花钱?进来吃饭吧。”

  清道夫想了想,便收回了银子,又摸出之前找零的琐碎铜钱递给了一路跟着的伙计:“好了,都送到家了,你们也回去吧,这些赏钱给二位买碗水酒喝喝,解解乏。”

  两位伙计接过铜钱,道了声谢也就离开了。

  清道夫转过身来说道:“我就不搁家吃饭了,我就半天假期,晚上还得回王府报道呢。”

  清道夫父亲看了看天色,说道:“天色还早,来得及,进来吃了再走。”

  说着转身往屋里走去。身为游侠,孝义当先,既然父亲开了口,清道夫也只好往家里走。

  忽然父亲停下脚步,回过头低声道:“我知道你怕是对你嫂子有意见。我们小门小户的,家穷用度大,她操劳上下,不容易。她对你刻薄,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之前在外鬼混,有时回来吃顿饭,不回来吃饭连个口信都没,但你嫂子每顿都会准备你的那份饭菜,生怕你哪天心血来潮回家吃饭。”

  “若是你没回来吃,自然多了一份剩菜剩饭,到了下一顿。你嫂子都会把剩饭热了给自己吃,给你爹娘兄长吃的都是新鲜的,甚至还会再给你准备一份新鲜的。”

  清道夫点了点头,心里知道家中的人都是极好的,自己和一众游侠们常常夜不归宿,大部分都是因为自己混不出个名堂,羞于回家。

  到了餐桌上,果然看见嫂子面前放着一碟小小的剩菜,连嫂子的饭看着也不大新鲜,清道夫将嫂子面前的剩菜端到自己面前,

  说道:“嫂嫂上敬父母,下爱子女,中间还操劳家事,服侍兄长,极为辛苦。”

  “我年少荒唐,今后在王府当值,家中事务多由嫂子操心,实在不知如何感谢。嫂嫂天生丽质,奈何家里贫寒无暇顾及容貌,我在集市上扯了几匹布,也买了一些胭脂水粉和首饰,也不知道嫂嫂喜欢不喜欢。”

  说着从外面拿回一堆东西,尽是些胭脂布料。

  嫂嫂眼睛一亮,接过东西,笑吟吟地说道:“小叔子是个贴心的,现在也有了正经的事业,是时候操心成家的事了,正好我娘家有几个适龄的姐妹,改明我给你留意着。”

  清道夫闻言,连忙低头扒饭,含糊道:“刚入王府,无心婚姻,暂且不提。”

  嫂嫂翻了翻手中的东西,赞叹道:

  “哇,这布料光滑!干活时穿的话可就糟蹋了,看这尺寸,做个五六身衣服够了,改明我抽空一人做一身,逢年过节了穿。”

  “这首饰纯银的?真好看。这胭脂,我上次进城见了,心动的很,只是价格太贵没舍得,小叔子,下次别买了,我这劳苦人用它浪费了。”

  “不浪费,不浪费。”清道夫吃饭吃的那叫一个风卷残云,没多久便说道,“我吃好了,准备回王府了。”

  清道夫父亲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世子看中你什么,不过你向来武艺不错,请你当护卫也算合适。”

  “我的武艺那是没得挑,已经练到凭风境了!”清道夫得意地说道。

  “我没读过书,也知道食君俸禄,忠君之事。世子殿下这么厚待于你,你就要尽到护卫的职责,拿出你在市井不要命的精神,就算死你也得护着世子。可别哪天灰溜溜的回来,当了个逃兵。到时候我把你赶出家门,连族谱都给你划掉。”

  “父亲大人放心!”

  “去吧。”清道夫父亲摆了摆手,忽然又问道,“你都当了官儿,不会还在用清道夫那个江湖诨号吧?”

  “啊?”清道夫挠了挠头盔,迟疑着,想找个借口。

  清道夫父亲一看哪还不知道自家孩子,笑骂道:“好家伙,去当游侠儿,多半担心辱没了祖宗,隐姓埋名取了个诨号,你倒好,光宗耀祖的事还在用诨号,你原名朱狄倒可还记得?”

  “这姓名我怎么可能忘记!嘿嘿。”清道夫朱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说罢大步向王府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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