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回忆

　　时谦：“季姑娘，你，这话可不好说。”

　　淳于季汝：“可我什么都不缺，咦，你耳朵红了……”

　　时谦下意识用手捂住自己的耳尖，直到听到一声笑，才端正了坐姿，放下双手，半天的清醒：“姑娘，这话可不好乱说！”

　　淳于季汝：“哼！”瞬间，连带着周围的纱幔都震荡不已，由一股力向外飘去。

　　时谦瞬间没有那些小心思了，那功力看不出强弱，不过绝对是一种震慑！

　　淳于季汝：“你走吧！等你想好再来也不迟！”

　　说完就没声了。

　　时谦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去的。反正恍恍惚惚就到了自己的王府。

　　三才等时谦离开，才进来：“大人，这人就这么走了吗？”

　　淳于季汝从屏风后走出来，今日，她身着素白衣裙，颇为露骨，长发也随意半挽，慢慢的走到时谦曾做过的凳子面前，瞧着那里，仿佛欣赏一个艺术品一般。“总会回来的。不急。”

　　三才：“是。”顿了顿，在退出之前，还是问道：“大人，还有什么要吩咐三才做的？”

　　淳于季汝回头看了他一眼，本打算说没有，不过突然想到什么，道：“你去，找一个手巧的人，给我做几身衣服。”没几件衣服，怎么钓鱼呢？

　　三才依言道：“是。”

　　淳于季汝：“对了，我要红色。”

　　三才：“是。”

　　出来办事是目的，但过程也不必委屈自己啊，淳于季汝还是喜欢欣赏这一路的风景。

　　等时谦再来的时候，那水榭已变了模样，仿佛是平地起步，增高了一层，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一层，如今，就已变了模样，不过就三日而已。

　　这次三才只将他送到岸边，面前也只摆了一方小舟，船桨也没有。而水榭还在水中央。

　　这自然是考量他的能力，也是一个透露，他的实力，幻生阁也掌握几分。时谦一时间想了许多，转眼，就到了那水榭。运功上去，就见到门已经开了，摆好请君入瓮的架势。

　　淳于季汝还是在那屏风之后，与上次并无不同，唯一不同仿佛是那屏风后的红影！一抹极艳丽的颜色，不是区区屏风能遮住的，时谦想，能压住这颜色的，他还没见过几人，最得意的，就是那一日遇见的女子。可事后去查，却无任何消息，仿佛那一次偶遇只是错觉。

　　淳于季汝率先发话：“时公子这次来，是想好了？”声音慵懒极了，多了一些随性而为。

　　时谦：“季姑娘提的，时某若敢应，姑娘可接的住？”时谦的身份，可是这一强国的十皇子，谁敢开口就要呢？这姑娘是真胆大，还是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呢？

　　淳于季汝：“自然！”

　　时谦：“我想知道要我这个人能做什么？时某总需要知道在下能为姑娘做什么？”

　　淳于季汝：“是哦，我要你能做什么呢？”屏风后的声音有些迟疑，是为了借他的身份？这可不敢直说，那其他呢？有什么呢？“我这个人，什么都不缺，”

　　时谦听到这儿，就悟了，上次是他走的太快儿，想了那么多，唯独没想到这姑娘可能是个不谙世事的人呢？可这姑娘真的如听的那一般，不谙世事？

　　淳于季汝：“我还缺个夫君！”

　　时谦的心瞬间被提了一半！“婚姻大事，我便罢了，姑娘你声誉更重要些。”

　　淳于季汝一听，就仿佛淳于夏染在她耳边叨叨，哼哼道：“我自然知道婚姻大事，况我兄长说了，我还太小了，情爱一事，不懂！”

　　时谦：幸好你还有个兄长！

　　淳于季汝：“罢了，你每三日，来这水榭和我说说话，只是中间若我事找你，你必须来！嗯，还有什么，我暂时想不起来，以后再看！”

　　时谦大概摸清了这季姑娘的路数，应对起来，游刃有余：“这个自然。只是，若是季姑娘要我做什么太大的事，我一个不受宠的小皇子，只怕力不从心。”

　　淳于季汝没立即回她，而是从榻上站了起来，这榻后，便是一大片白狐皮铺垫着，淳于季汝光着脚踩在上面，看着这水榭下面的游动鱼儿。

　　时谦从那身影，可以看出，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身高比之他有些矮，但也算修长了，一举一动间，可窥见不多，和她的脾性倒是不大相符！

　　“唉~我第一次和人做交易，这般推推拖拖，幸好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然，都觉得我脾气很好，那可怎么办？”淳于季汝仿佛是自言自语，但清晰的传进时谦的耳中，“可能，我看你顺眼吧！”

　　时谦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屏风后，直到身边有了人的气息，才发现那屏风后的身影没了，他身边站着身着红裙的女子，发梢甚至都落在他的身上，等看清她的容颜，这才发现，不是那日的女子，是谁？

　　淳于季汝轻笑：“你派人找我，有何事？”

　　时谦：“你，你是这儿的主人？”

　　淳于季汝点点头，稍稍退开一些，和他面对面。“之前说的，你愿意当真就当真，不愿意也罢，你所求的东西我放在你桌子上了。”

　　时谦这才看见，身边的桌子上，赫然摆着一个白色瓷瓶，平平无奇，和这个瓶子的主人截然不同。

　　“之前，我与你说的，是真的，想长命百岁，根本不可能，这药的好处，只有服用的人知道，若觉得是毒药也做罢，只下次不可再上门，叨扰我幻生阁。”淳于季汝没了慵懒的气息，整个人都变得冷清的厉害，“若服下了，以后，算你欠我幻生阁一个承诺，你这个人……”

　　淳于季汝突然不说了，看了站在那里的男子半响，道：“随你心意可！你也算差事了了，走罢！”转身，走到外面廊下，瞧着湖里。

　　话落，门开，时谦的目光从没移开过淳于季汝，这次见到人，比之酒楼中，添了几分随意，长及小腿的秀发，就那么散着，也不做任何处理，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金银点缀，可就是很耀眼。

　　时谦：“季姑娘的话，时谦记住了。答应你的，我自当遵守。”

　　淳于季汝也不回头：“随意。”

　　等时谦登上船，突然听到：“幻生阁不需要恩赏！”

　　那原本应该是淳于季汝坐的位置，却没了任何身影。

　　………………

　　皇都有一个很大气的名字，天都，淳于季汝不是一次担心，这么大气，能不能撑得住，这一点，整个天都的百姓都给了解释，瞧他们生活的，很安稳，一点也没有福气过多，会折寿的想法。

　　淳于季汝挨个路边摊都会停下来逛一逛，就算不买什么，也会仔细一一看过，偶尔还会和摊主聊一聊。一上午的时间，就只逛了一条街的一半。

　　三才：“大人……”

　　淳于季汝：“咳！”

　　三才：“小姐~可要填一填肚子？”

　　淳于季汝：“有什么好吃的吗？”带着三才出门，也是基于他对天都熟悉，那摊主家里有几口人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很让淳于季汝看好。

　　三才：“前面一个酒楼，还是很有特色的。”

　　淳于季汝：“酒楼么？太过郑重，随便找一个小摊儿吧。”

　　三才也闹不懂这位大人想要干嘛，除了听从命令之外，只有听从。迅速找到一个平平无奇的面摊，卖的素面，在一个街角里，生意有些冷清。三才选择这里，就是因为冷清，还有就是干净。

　　淳于季汝果然很满意：“可惜啦，把你放在这方面上，很大材小用啊！”

　　三才：“不会，小姐满意就好！”

　　淳于季汝已经习惯了他这般态度。“坐下吃碗面吧~”

　　三才：“不敢。怎敢在小姐面前造次！”

　　淳于季汝有些无奈，更多的是莫名的气氛！“那你先回吧，我再走走。”

　　三才有些慌张：“小姐，我……”

　　淳于季汝：“这是命令！”

　　三才：‘是。’

　　等三才真的消失不见，淳于季汝的素面也好了，果然，清汤寡水的，有多少人会喜欢呢？谁不喜欢大鱼大肉？这老板一个人，照顾里里外外，还井井有条，淳于季汝还多看了那老板几眼。

　　“面再不吃，就会坨。”淳于季汝正撑着脑袋看着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正好被一人挡住。

　　“你来做什么？”淳于季汝看了这男子一眼，一如既往，谦和有序，坐在这里，就跟坐在宴会上，格格不入。

　　时谦：“自然是吃饭。”

　　淳于季汝：“哦。你能换个位置吗？”

　　时谦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便懂了，只是选择坐在她的旁边，没有丝毫换桌子的打算。

　　素面的香气丝毫勾不起淳于季汝的食欲，入了神一般，看着外面。

　　时谦也没有多说，只安静的待在她身边，随着她的眼光看过去。

　　直到，“客官，面好了。”这是时谦的那一份。

　　“多谢。”时谦对那老板说道。

　　之后，顺手将自己那一碗刚端上来的面碗放在淳于季汝的面前，再将淳于季汝面前的碗放在自己的面前。

　　“难道我那碗比这刚端上来的更香？”淳于季汝问道。

　　时谦从筷篓里抽出两双筷子，一双是自己的，一双放在淳于季汝的手里：“你面坨了，换我这一碗。”

　　淳于季汝依然没有下筷：“那你就愿意吃坨的？”

　　时谦：“不愿，只是，你第一次来天都，总要尝一尝最好的。”

　　淳于季汝：“多谢。”

　　等淳于季汝一碗面下肚，手边适时的送来一条帕子，没有任何装饰，淳于季汝接过：“吃了？”

　　虽然没有点明，但是彼此都心知肚明。

　　时谦道：“是。”

　　淳于季汝对上那双透亮的眸子道：“那你就欠我一个承诺了。”

　　时谦：“是，我整个人也都是你的！”

　　淳于季汝不可思议的瞧着他，手中的帕子落在了地上，：“我说过，随意。”

　　时谦又拿出一条帕子将她的唇角没有擦干净的汤汁仔细的擦过，离得极近，近的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呼吸：“那我愿意！”

　　淳于季汝：…….

　　时谦擦完，并未离开，对着淳于季汝道：“怎么，不好吗？”

　　淳于季汝实诚的点点头：“怪怪的！”

　　时谦看着那一头雾水的表情，实在太可爱，这是第一次，勾起了他的兴趣，不，应该说，更早之前，就勾起了他的兴趣。让他舍不得放手。“可能面吃多了！”

　　淳于季汝瞪了他一眼，从位置上站起来，离开。

　　时谦：“你还想去哪？”

　　淳于季汝：“与你何关？”

　　时谦紧跟在她的身边：“你的护卫不在，那便让我代替，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

　　淳于季汝一瞬间，停下脚步：“皇宫呢？”

　　时谦顺从的点点头。

　　淳于季汝：“不是无权的皇子吗？”

　　时谦：“你想去，我自然要想方设法让你去！”

　　这话无疑还是让淳于季汝觉得很痛快：“可皇宫有这里热闹吗？”

　　时谦：“没有。”

　　淳于季汝：“那有什么意思？不如市集十分之一！”

　　时谦丝毫不介意有人说皇宫不好，仿佛那里就是一个无关的地方：“你说的对。”

　　淳于季汝又带着时谦逛了剩下的半条街，依然什么都不买。时谦：“什么都不要吗？”

　　淳于季汝：“无用的东西，没地方放！”

　　时谦：“原来如此。”

　　淳于季汝：“怎么了？”

　　时谦：“第一次去水榭，便觉得甚是冷清，便是古董字画，都没有摆，屏风只怕你也不曾注意。”

　　淳于季汝：“很重要么？”

　　时谦：“不重要，喜欢首要。”但凡家境富裕的人家，闺阁的女儿无不是摆上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定是塞得满满当当，亦或者装饰的精致，她倒是特别。

　　淳于季汝：“反应如何？”

　　时谦：“哦，那个，还是我小看季姑娘了，大大的称赞了一番，有不少赏赐让我带给季姑娘，我正要寻个时候，送上门去。只是如今季姑娘不在意这些世俗物质…….”

　　淳于季汝：“我不需要，不代表，幻生阁不需要。”

　　时谦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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