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大结局5

　　一大二小，在床上嘻戏玩闹，枕头、靠垫散落的到处都是，麻敏儿进房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还没等她瞪眼，大的连忙摆成一本正经的模样，清了声嗓子，“什么时辰了？”说完，故意朝外面看看天色。

　　“已是傍晚？”

　　“从昨天到现在？”

　　“不然呢？”

　　夏臻连忙下床，却被两个小家伙给拽住了，“啊啊……”小妹指着枕头，还让他抛着玩。

　　“呀呀……”儿子拉着他的指头，让他头顶枕头扮飞的样子。

　　唔……我高雅翩然、器宇轩昂的贵公子气质啊……全被这两个小免崽子毁了，他装着听不懂孩子们的话，目光看向媳妇：“我要更衣、洗漱了。”

　　“去啊。”麻敏儿故意没领会他的意思。

　　“你……”哄一哄啊，总不能让我甩手就走人吧，这对幼小的心灵多不好。

　　“哈哈……”麻敏儿看到照顾孩子们情绪的夏臻，不地道的笑了，“好好，我来……”她伸开双手，“娴儿、凡儿……”

　　两个小家伙的注意终于被麻敏儿吸引过来了，看到她张开怀抱，习惯性的连爬带滚，快速到了她跟前，“哎哟喂，你们两个小家伙，小心点，小心摔到地上。”她快速而小心的抱住了两个孩子。

　　夏臻洗漱时，麻敏儿带着两个孩子玩，耐心而温和，逗得两个孩子开心不已。

　　——

　　耐心的让妻子打理好自己，夏则涛问：“什么时辰了？”

　　“回大将军，晚餐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哦，不说没感觉，一说，还真觉得肚子饿了，臻儿媳妇来叫过了吗？”

　　仆人点头：“是，大将军！”

　　“那就去吃饭。”能和儿子一家人一起吃饭，夏则涛低落的心情瞬间转好。

　　跨步出了书房，刚到门口，门房的人来回事，“大将军，黄大人求见。”

　　凉州知府，夏家任命的父母官，想起这几年他为凉州城所付出的努力与心血，夏则涛想也不想，“见，赶紧让他进来。”

　　“回大将军，黄大人还带了人来认亲。”

　　“认亲？”夏则涛不解。

　　门房的看了眼夫人。

　　夏则涛顺着仆人的目光看了眼妻子，“难道跟夫人有关？”

　　“是，大将军？”

　　素欣的亲戚基本都在京城啊，而且由于京城遥远，夏家与赵家几乎断了联系，“会是谁？”

　　等夏则涛去了正厅，看到黄君尧身后的老妇人，也没认出是谁，微皱眉，看向黄大人，“她是……”谁？

　　“回大将军，这位夫人说是大将军夫人的妹妹？”黄君尧拱手道。

　　赵素欣跟着夫君一起坐到了正厅，她此刻正在认人呢，一时半会还真没有认出妇人是谁？

　　“姐姐，你……你真得不认识我了？”赵素芝看向坐在主位的嫡姐，明明比自己还大一岁，可她却如三十出头的少妇，脸皮细嫩，不见一丝皱纹，不仅如此，穿着精致、举止优雅，是真正的豪门贵妇人！

　　低头再看自己，要不是顾家给了她一身干净整齐的衣裳，她怕是连叫花子都不如，喉咙一下子哽住了。

　　赵素欣思索般凝眉：“你是素……素芝？”眉眼有些像，可是妹妹怎么会这么老？

　　听到嫡姐叫出自己的名字，赵素芝捂嘴而哭：“姐姐……姐姐……”激动的扑到赵素欣跟前，双腿落跪，放下捂嘴的手，“我过得好苦啊！”

　　“你……”赵素欣不知觉的缩回了脚面，她到现在仍旧不敢相信面前的人，会是她的庶妹赵素芝。

　　“姐姐，千言他……他早就不在人世了，我们……过得苦啊。”

　　“妹夫他……他还年轻怎么就……”

　　夏则涛暗嗤一声，凌千言以为他死了，叛投到他曾经的部下——邵有亮跟前，想独霸襄州，而那时，他刚好被儿媳妇在平定县救起，目睹了他这个好妹夫的行径，只是他没想到，他居然会被人杀死在途中，这是不是报应。

　　“姐姐……姐姐……”因为叛变夏家，在半路上被人杀死，这种话赵素芝怎么敢说，就算姐姐稀里糊涂，还有事事明了的姐夫呢，所以她除了哭，没有别的。

　　赵素欣这个人除了男人，就连儿子、女儿都不放在心上的女人，又怎么会把早已不往来的娘家人放在心上，看到庶妹哭，也没动什么恻隐之心，转身问：“则宁，怎么安排姐姐？”

　　妻子各种让夏则涛不满意，但是事事没主见，事事要问他，也并不是不好，至少避免了因自作主张带来的麻烦。

　　凌千言的叛变，夏则涛没一份同情面前的妇人，但是……抬眼：“那孩子是……”

　　见老妇人一直不开口，黄大人只好回道：“下官只知道他是赵夫人的外孙。”

　　“外孙？”夏则涛看向赵素芝。

　　姐姐跳过了和自己认亲、感慨的各种细节，居然一下子就安排自己的何去何从，赵素芝虽然在心理上极度不适应，可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是落魄的穷妇人了，已经没有任何资格有自己的想法了，连忙道：“是雅儿的儿子。”

　　“这孩子的爹……”是谁？

　　赵素芝听到问话，下意识的哆索了一下，抬眼都没敢看夏则涛就又埋下头，一声不敢吭。

　　——

　　洗好后，夏臻出了洗漱间，笑笑：“是不是吃饭？”

　　“是啊！”麻敏儿从床边起身，扶着两个在床上蹦跳的孩子，“你抱谁？”

　　夏臻大长腿走到床边，一手捞一个，左手儿子，右手妹妹，一起都抱了，“走罗，我们去吃饭啦。”

　　“咯咯……”

　　“咯咯……”

　　两个小家伙猛得被夏臻抱起，有些失重的感觉，轻飘飘的，愣了一下后，却是极为喜欢，“啊啊……”仿佛在说，爹，再来一次。

　　“臭小子，下次再来，父亲的肚子可饿了，要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陪你玩。”

　　小凡儿仿佛听懂了，龇着几颗小米粒，如捣蒜般点点头，“啊啊……”

　　夏娴小妹子看到侄子点头，也跟着学，两只小手抠着指头，也如捣蒜般的点点，“呀呀……”

　　两个小朋友一起玩，已经相互影响了，本来是小凡儿呀呀……小娴儿啊啊……现在变成了小凡儿啊啊……小娴儿呀呀……

　　咦，不就是个语气助气嘛，有区别嘛？当然有，一个孩子如果在充满爱意的环境中长大，那么性格必然宁静温驯，会自娱自乐，一个人吃手指头，或是自己抱着自己的小脚啃，而此时，他口中发出的声音就是呀呀……这是自得其乐、幸福的感觉。

　　如果孩子经常在缺乏安全感的环境中生活，性格必然不稳定，或是胆小沉默、或是爆燥不安，表现为闹腾，高腾时口中发出的声音就是啊啊……急燥而不安。

　　那小凡儿发啊啊急燥而不安了？非也，他是学小姑姑的话玩呢！哈哈……调皮的臭小子，要是小姑子懂事，岂不是要揍的他满地找牙？

　　夏臻夫妇去餐厅，结果半路上小厮来报，“王爷，大将军让你和少夫人去一趟正厅。”

　　“何事？”夏臻抱着两个孩子问。

　　“夫人家有亲戚找上门。”仆人不说赵家来亲戚了，而是说找上门，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极为有分寸。

　　夏臻和麻敏儿马上听懂了，相视一眼，有默契的去了正厅。

　　——

　　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正孤零零的站在正厅中间，麻敏儿朝夏臻看了眼，跟着他踏进了大厅。

　　站在一边的黄大人看到夏臻到了，连忙上前行礼，“下官黄君尧见过郡王。”

　　“免礼。”

　　官员行礼，虽然在家里，也是正事，麻敏儿伸手要接两个孩子，被他示意没关系，便又缩回了手。

　　亲认完了，黄君尧觉得自己该退了，再次行礼，“大将军，王爷，要是没什么要问的，下官先回去了。”

　　一直没有存在感跟在黄大人身后的顾老头也跟着上前一步行礼。

　　麻敏儿认出了顾老头：“老伯，有空进府坐坐。”

　　王妃特意和自己说话，顾老头受宠若惊：“小民谢过王妃，有……有空一定来！”其实他不敢来，但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

　　麻敏儿笑笑，转头道，“小单姐，把我们从京城带的特产，拿两份出来，一份给黄大人，一份给顾老伯。”

　　“是，少夫人。”单小单连忙去安排。

　　原本要退走的黄君尧与顾老头不得不停下等拿礼物了。

　　夏则涛看到儿子一手抱儿子一手抱小妹，不知为何，想笑，只是转瞬间，却涌上一股难言的难过。

　　赵素欣看到儿子报着女儿，只瞄了一眼，其余时间，如大小姐般坐在主位上，或是做背景墙，或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看自己男人，跟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儿女一样。

　　唉呀，老天！麻敏儿就差抚额，心道，大厅里的事，看来只能自己出面处理了，心理建设一翻，带了三分笑意，问：“这是……”

　　“素欣的庶妹带着外孙过来投亲。”

　　“那父亲的意思是……”

　　“整个凌家也没人了，我们不伸手帮一把，怎么办？”这些事该是妻子跟儿媳妇说的，可明明是她的庶妹，她却像个外人，坐在那里事不关已，能怎么办，只能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开口了。

　　“哦。”麻敏儿问，“这个孩子……”

　　“说是雅娘的孩子。”

　　雅娘？难道是凌如雅？麻敏儿看了眼夏臻，他回了一眼，得到了证实，还真是，暗暗撇嘴，四年前看到她跟了金太子，听说她现在仍旧在金太子身边，为了荣华富贵竟连儿子都不要了，还真有她的。

　　孩子的父亲是谁呢？麻敏儿想问的，想想又没有问，幸好没问，等事后悄悄问夏臻才知道，居然是叛将——邵有亮的孩子。

　　“你是意思是，当年，凌夫人把凌如雅接回去，就送给了邵有亮做小妾？”

　　“嗯。”夏臻点头，作为大将军，很多事情，他是知道的，但他也仅仅打听跟军队、部将有关的事，他表妹，他没有特意去打听，只是顺带了。

　　既然投奔过来了，夏家人也不是绝情无义之人，当然是安排了这对祖孙，送了一套较好的小院子给她们祖孙，又配了一个杂事婆子照顾他们的生活。

　　“以后，每个月六两银子，他们五两，你的月银一两，不得怠慢凌夫人，知不知道？”

　　“是，少夫人，老奴知道了。”

　　“嗯，收拾一下去吧。”

　　“是！”老婆子带着自己的换洗衣裳去了凌家小院。

　　赵素芝原本想和嫡姐住在一起，住在王府里的，结果……想想也认命了，只要有吃有喝，那就这样过吧，总比流浪、被人骗的日子强吧。

　　——

　　四国联军终于退去，凉州城的平民百姓终于不要再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了，田先生向大小将军提议，“打了一年多仗，凉州城的平民百姓委实辛苦，不如借着女公子的周岁生辰，热闹一翻，让平民百姓跟着一起乐一乐？”

　　“先生的提议很好，我正有此意。”夏臻道，“就当补过年了。”

　　听到女儿的生辰要大办，最高兴的人当属夏则涛了，女儿出生，他都没有空在妻子身边，一直打仗，他都没有好好亲近女儿，他想补偿女儿，正有此意。

　　“只是时间快到了，怕你的祖父赶不过来。”

　　夏臻轻轻一笑，“祖父母早已偷偷出发了，过两日就到。”

　　“太好了。”夏则涛高兴的眉开眼笑。

　　——

　　黄君尧不仅亲力亲为，帮着平民百姓修房补户，还宣布了免税政策、鼓励拾荒种田、生育政策，以最优的府衙行为，重建战后经济。

　　在夏臻夫妇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萧霖带着妻子儿女，悠闲的走在凉州城内，领略大魏朝最北方城市的风土人情。

　　“爹，你看，我们又看到了那个黄大人。”

　　萧霖顺着儿子目光看向街道不远处，只见他正跟一群平民百姓解释什么，态度温和，极有耐心。

　　舒玥如轻笑道：“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正五品官员能亲自到大街上解决民生之事。”

　　“是啊！”萧霖说：“知府出门，都是衙差开道，谁人不避，在凉州城里，不要说知府了，就算是大小将军出门也亲民的很。”

　　“爹，我还看到了北郡王妃亲自到菜市场买菜呢？”

　　“对，我家小玉说得没错。”萧霖一派轻松自在，“要不是有皇命在身，我想在这里住上三年五载。”

　　小巽道：“爹，要不你向皇上请示，咱们住在这里一年。”

　　“为何是一年？”萧霖笑看儿子。

　　“我们在这里住一年，然后回京城住三年，然后再到别的地方住一年，再回京里住三年，这样不知不觉，我们就长大了呀。”

　　“哈哈……”萧霖大笑，“对，我的儿子说得没错。”

　　听到笑声，黄君尧转头看过来，萧霖朝他拱拱手，示意他随意，不必管自己。

　　黄君尧也没有客气，继续和小吏解决商户的问题。

　　——

　　黄意涵在家里整整哭了三天，这三天，仿佛把一生的泪都哭完了，木木的坐在梳妆台边，看向铜镜里的自己，曾经稚嫩如朝阳的小脸，在等待的岁月里变得暗淡无光。

　　“如果在年少时没有遇到过惊艳过岁月的人就好了。”这样就能接受平凡的人，过平常人的日子，可是自己曾经离那个惊艳岁月的人那么近……那么近……

　　“涵娘……”清芷心疼的看向她家娘子，曾经觉得自家娘子配不上秋大掌柜，可现如今，她也心痛，不管怎么样，给个消息也好，现在想想，原来男人都是无情之人。

　　唉！想想自己化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打听到关于秋掌柜的事，她就感到郁闷难解，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在凉州出现过一样，也从来没有和她们相遇过一样。

　　——

　　把夏娴的周岁生日当过年办，那热闹可以想象，整个凉州城都搞得张得结彩，热闹如过年、挂灯如元宵节，怎么一个热闹了得。

　　整个北郡王府除了大将军夫人赵素欣以外，上下忙碌成一片，个个脚不沾地，起早贪黑，从宴席多少桌到府内茅厕放多少草纸，大小事件何止万千。

　　夏仕雍夫妇赶到时，整个北郡王府已经完全沉浸在喜庆当中，夏家父子领着妻儿迎到了城外，“父亲——”

　　“祖父——”

　　父子二人齐齐上前行晚辈礼。

　　夏仕雍却什么也不管，张眼就问，“我的大重孙子呢？”

　　“是啊，我的大重孙子呢？”夏老夫人跟着叫道。

　　兰若抱着夏逸凡、兰溪抱着夏娴齐齐上前，“老太爷，太夫人——”

　　重孙子……

　　长孙女……

　　一时之间，老两口竟不知道先抱谁？相视一眼之后，仿佛有什么默契一般，一个上前抱大重孙子，一个上前抱长孙女，都欢喜的不得了。

　　“哎呀，臭小子，好沉，曾祖都抱不动你啦！”

　　“我的乖娴儿，祖母可算见着你啦！”

　　田先生看向夏家人，暗暗感慨，他们终于团聚了，又看向夏家最小的一代，不知觉的又看向麻二娘，繁荣了七代的夏家，第八代仍将继续繁荣下去，他就敢这样大胆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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