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你们可有越轨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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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依儿也没想到她发起狠来这么大力气,居然同时把两个人都甩了出去。
眼见她张牙舞爪般的扑来,她一时间都来不及反应,只看见她那尖锐的指甲朝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她愣神的一瞬间,一抹蔚蓝色身影突然从另一侧朝她飞来,像影子一样,比陶玉娴的动作还迅猛。
她只感觉到腰间一紧,接着双脚离开了地面,再接着响起陶玉娴扑通摔到的声音。
双脚再次落地时,她抬头望着身前高大挺拔的男人,两道柳眉不由得蹙紧。
沈衍很快将手臂从她腰间抽离,然后面无表情的朝陶玉娴看去。
见他如此正经,古依儿也不好说什么,何况人家这是救他,她更是不好说什么。
沈少源一手拉着杨彩蝶,一手还拉着杜青缘,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居然同时把两个人都救住没让她们摔倒。
屋子里的沈太夫人陈氏和沈夫人殷氏带着丫鬟已经出来,不过对于沈衍救她的事似乎是理所当然,没有任何人有异样的目光。
殷氏还着急的问道,“王妃,你怎样了?可有受伤?”
“幸好太傅相救,我没事。”古依儿朝她们婆媳笑了笑。
她接着将眸光投向摔倒在地上的陶玉娴,无视她的狼狈,将手中那张纸拆开。
只扫了一眼,她就举高朝众人展示道,“大家可以做个见证,这封信是从陶小姐身上搜出来的,可能你们不认识上面的文字,但我认识,而且太傅也认识。至于上面说的是什么,我觉得还是让太傅来说吧。”
说完,她将信纸递给了沈衍。
沈衍接过,将纸上的内容当众翻译了出来,“信上说‘妮莎没有死’。”
沈太夫人陈氏和沈夫人殷氏赶紧上前,从他手里拿过信纸后,婆媳俩又惊又不解。
沈夫人紧紧的盯着儿子,“衍儿,这是?”
“胡人的文字。”
“你……”
“娘,此事以后再说。”沈衍给了她们一个稍安的眼神,示意她们别在这个时候打岔。
沈夫人还想说话,但被沈太夫人悄悄拉住了。
她这才退了一步,可看着儿子的眼神完全是震惊的,无法理解儿子怎么会认识胡人的文字。
要知道,现在朝廷正大肆铲除胡人以及作乱的余党,只要与胡人沾上一点关系,都是要命的,现在告诉他们她儿子居然能看懂胡文……
这不是要吓死她吗?!
瞧着她们的神色,古依儿忍不住替沈衍说道,“太夫人、夫人,你们不用紧张,不但太傅会胡文,我、王爷、还有皇上,我们都会一点点,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们都看得懂,所以你们不用惊讶。”
闻言,沈夫人忽然松了一口气,眼神这才渐渐的变得柔软起来。
沈太夫人嗔了她一眼,暗示她大惊小怪,接着再看自己孙儿时,满眼都是骄傲和宠溺。
不过古依儿这时候也没心思与她们多说,眸光直视着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陶玉娴,转瞬变冷,“陶小姐,你不解释一下吗?”
“这东西不是我的,我没什么可解释!”陶玉娴双手紧攥,许是身子摔疼了,长裙下的双腿不停的颤栗,使得裙角都不停的摆动。
“不是你的?这可是我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这么多人看见,人证物证都在,你还能狡辩?”古依儿眯着眼朝她走过去。
但她也不靠近,离她两米远的距离站定。
陶玉娴一双杏眼如利剑般瞪着她,“王妃,别以为你仗着王爷宠爱就可以胡作非为,你借口耳坠掉了故意伙同沈太夫人她们搜我身,在你伸手到我怀中时,信纸分明在你手中,只不过你装作从我身上拿出来的样子罢了!”
“呵!”古依儿都被她逗乐了,“那你激动做什么呀?太夫人不过是尊重我想帮我找耳坠而已,你又跑什么呀?”
“那是因为我不想被人搜身,那是对我品行的侮辱!”
“哟,侮辱?太夫人都说了,若是从你身上搜不出什么,改日就会亲自去陶府向你陪你道歉。怎么,太夫人亲口的承诺还能有假?那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沈家了。”
“你别拿太夫人说事,分明就是你想侮辱我!”
“你也别转移话题,咱们还是继续来解释这封信吧。”古依儿转身从沈夫人手里接回信,再转回身面对她,“知道这封信代表什么含义吗?知道这封信会给你家带来什么下场吗?知道这封信一旦落入裴珊手中又意识着什么吗?你可以说不懂,没关系,我会告诉你答案的。”
“这信不是我的!与我没有任何关系!”陶玉娴突然又冲向她。
古依儿下意识的往后退。
沈少源和沈衍几乎是同时出手将她挡在身后。
看着阻拦自己的沈少源,陶玉娴两眼瞬间落下了泪水,“少源,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这分明是她故意栽赃陷害我的,就像上次在太师府落水一样,她扭曲真相想置我于死地!”
沈少源一脸阴沉,落在她脸颊上的眸光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更别说以往那些深情和温柔了。
“陶小姐,你要是自己交代,或者还能有个好看的下场。如果你非要痴迷不悟,你可知后果会如何?”沈衍不着痕迹的把自家堂兄挡到了后面,面无表情的提醒她。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早就预谋好了要陷害我!”陶玉娴愤恨的指着沈少源,“你把我叫来沈府,就是为了让我受人污蔑,是不是?我真没想到平日里你对我那么好,原来都是假的,你这个卑鄙的伪君子!”
“沈公子,来来,你去后面玩,让我跟她谈正事。”古依儿抓着沈少源的衣袖把他往后拉。
这陶玉娴不禁心机深,演技也是一流,就片刻功夫,审案现场都变成情案现场了,这还像话嘛?
沈少源一句话也没说,按她的指示站到了杨彩蝶和杜青缘身旁。
偏偏陶玉娴不打算放过他,见他避退,还追着上去,“少源,你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被收买了,所以才把我带来这里?你说啊,究竟是不是?”接着她怒指着杨彩蝶,“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所以你宁可背叛我?就是因为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你所以你就移情别恋?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怎么可以合谋如此伤害我?平日里你对我说的那些温柔至极的话难道都是假的吗?你怎么能如此虚伪、如此卑鄙?”
眼看着她要去抓杨彩蝶,沈少源迅速将她手腕抓住,一身寒气乍现,毫不留情的将她给推了出去。
杨彩蝶一动不动的站着,既没躲避也没表情。
倒是沈少源在推开陶玉娴后突然搂住她的腰,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牢牢的锁在身侧,眸光凌厉的瞪着被他推出去的女人。
随着陶玉娴悲痛的指骂以及沈少源推人的举动,场面一下子味道都变了。
特别是沈太夫人陈氏和沈夫人殷氏看沈少源和杨彩蝶的眼神,充满了惊诧和不敢置信。
“咳咳!”古依儿重重的咳嗽起来。
你妹的,刚刚还在担心会变成这样,这陶玉娴还真是会带节凑!
这一幕,就连面无表情的沈衍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朝府里的下人下令,“把她拿下,不许她再伤人!”
古依儿磨了磨牙,接着道,“让侍卫把她押去陶府!通知王爷前去,顺便把几位诸侯叫上,我看她能怎么狡辩!”
语毕,她转身朝沈太夫人和沈夫人道,“此事关系着我大燕国设计安危,皇上和王爷都极为重视,还请你们一同前去陶府作证。”
沈太夫人郑重的点了点头,“王妃放心,我们一定出面作证。”
古依儿点头致谢,随即朝陶玉娴哼道,“有时间在这里耍赖,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死!”
眼看沈府的侍卫真的来抓她,陶玉娴哭嚷了起来,“我什么都没有做,就是你故意栽赃陷害我的!”
然而,在场的人没一个同情她,看着侍卫扭着她胳膊更没有人上前阻拦。
陶玉娴根本挣脱不掉两个大男人的力气,可又完全不服气,被架着离开沈府都还不忘扭头朝古依儿怒嚷,“你如此卑鄙,早晚要遭报应的!我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
瞧着她那愤怒的样子,古依儿忍不住揉起额头,朝沈少源和沈衍干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快认为她是冤枉的了?”
她也不是故意打趣,实在是旁边不少下人望着陶玉娴离去的方向露出了几分同情,那表情就像陶玉娴说的是真的,是她在诬陷陶玉娴一样。
听出她的画外音,沈太夫人朝自家的下人看去,脸色顿时就变了,“全都给我退下!”
沈衍扫了下人们一眼,“谁若觉得陶玉娴无辜,当叛贼处置!”
他嗓音不高,可低沉中充满了冷绝的气息,特别是那眼神,轻飘飘的,当即就把下人们吓得忍不住往后退,好似在说自己并没有同情陶玉娴一样。
古依儿看得心里都发笑了。
沈衍在京城里可是有京城第一公子的美名,好脾气也是众所周知的。出门问问,谁不知道当今的太傅性子温和平易近人?
可瞧瞧这轻幽幽的眼神,比太夫人的话还管用,可见这人私底下有多不好惹。
这些人啊,包括她家洌也是,都有着外人不为熟知的一面……
……
转换场地,不是古依儿觉得好玩,实则是陶玉娴太会狡辩了,不但会带节凑,还特别会演戏,不给她有利的‘重锤’,倒过来反而让他们这些人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今日的陶府与往常不同,离陶府三丈开外就有重兵把守,不知来了多少将士,将气派的陶府团团围住。
也是古依儿的马车在前,将士一见到她来,赶紧让出通行的道路。
一到陶府大门,就见晋山带着数名将士在大门口。
还不等古依儿下马车,他就匆匆跑上前禀道,“王妃,王爷已经到了,特派属下在此接你进去。”
古依儿踩着脚踏走下马车。
见沈太夫人他们陆陆续续的从马车上下来,她这才领头朝陶府大门内走去。
“陶府这里怎样了?”
“回王妃,王爷刚到陶府就遇见贺氏逃离。”
“那抓到她了吗?”古依儿脚步一顿,有些激动的看着他。
“可惜又让她给逃了。”晋山失望的回道。
“那陶锦良呢?他有何反应?”
“陶大人直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嗯。”
他们说着话已经到了花园里。
见她来,传报官赶紧高声传报——
“王妃到!”
花园里早已站满了人,文武百官、铠甲将士、奴仆丫鬟……
听到传报,所有人纷纷回头,并快速为她让开通行的路。
“参见王妃!”
“都起来吧。”古依儿一边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一边扬声道。
见到她出现,被两名将士押住的陶玉娴又激动的哭诉起来,“我是冤枉的,我没有与胡人勾结,都是王妃栽赃嫁祸于我的!是沈少源把我骗去沈府,他们合谋起来诬陷我!”
古依儿朝正位椅子上的男人走过去,见他俊脸寒沉,她不禁勾唇,“遇到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是不是很头疼?在沈府我们让她吵得头都痛了。”
“王妃请座。”晋山从旁边端来大椅放在她身后。
她也没客气,端端正正的坐下,眸光肃然的扫了一圈在场的人,最后落在陶玉娴的爹陶锦良身上。
“御史大人。”
“下官在。”陶锦良正跪在地上,听她唤声,恭敬的朝她应道。
“你身为御史,有督促百官之责任,可如今你女儿勾结胡人余党,不知你有何话要说?”
“回王妃,下官完全不知情,实在……”陶锦良抬起头,沉重的神色中充满了委屈,“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
“王爷,我把证据带来了。”古依儿转向身侧的男人,从怀里摸出那张信纸,“相信大致经过你已经知道了,不过他们还不知情,我先向他们说明一下这信纸的来源。”
姬百洌接过信纸,学习了一段时间的英文,信纸上简短的一句话他还是认识的。
冷眸随即朝陶玉娴射去。
那无情的光束落在自己身上,陶玉娴惊恐得都忘了要继续喊冤,猛然颤栗起来。
古依儿才没理她,接着就朝对面所有人道来,“相信前不久大家都知道胡人女子妮莎已经被王爷杀害,那我今天就当众说明一下,有关妮莎之死,都是为了骗一个人,那妮莎的人头是王爷和我、以及沈公子、太傅……我们连夜装扮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裴二小姐裴珊相信妮莎是真的死了。”
她这番话一处,除了他们几个知情的人以外,在场其余的人都为之哗然。
见状,古依儿起身道,“裴二小姐所住的小院被王爷派去的人严密监视着,她无法得知真相,妮莎的余党试图接近她,还曾经让我撞见,可惜她很是狡猾当场逃跑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师府中二夫人的母亲贺氏。最近陶小姐频繁出入裴二小姐的住所,已经让我们起了疑心,今日沈公子到陶府做客,恰巧看到有行踪神秘之人潜入陶府。沈公子不敢声张,借口将陶小姐带去了沈府做客,在沈府我假装耳坠失落,沈太夫人着急帮我寻找,于是就要求给在场的人搜身,然而陶小姐拒不配合,我们强行从她身上搜出这份书信。”
她从姬百洌手中接过信纸,摊向众人,“各位可能都看不懂上面的意思,恰巧我与王爷都认识一些胡文,这书信中的意思就是‘妮莎未死’,那么我就想请各位说说,这代表什么意思呢?”
在场的文武官员一个个瞠目的盯着她手中的信纸,再齐刷刷的把陶玉娴望着。
陶玉娴激动得五官都扭曲起来,挣扎着喊道,“她胡说,分明就是她陷害我的!我没有与胡人勾结,我是冤枉的!是沈少源移情别恋被杨彩蝶勾引,为了抛弃我才与王妃合谋,目的就是想毁了我们陶家然后与我解除婚约!”
所有人都看着她抓狂的样子,跪在地上的陶锦良却突然起身朝她走过去。
‘啪’!
一记响亮的打耳光甩在了她脸上。
“闭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害人的东西?你这是要把我们全家都推上断头台吗?”陶锦良低吼着骂道,激动的身体不停的颤抖。
陶玉娴被打偏了头。
她没有倔强的扭回头,甚至没有像之前那样委屈落泪,被两名将士押着也完全没有再挣扎。
古依儿正想再开口,身旁的男人突然起身,冰冷的眸子扫过在场的人,“本王的人在陶府搜查时发现贺氏踪迹,可惜又让她逃了。王妃从陶玉娴身上搜出的书信本王已阅,此乃贺氏向裴珊报信无疑,目的就是要告诉裴珊妮莎并未死,这一切都是我们所使的手段。此信虽短,可一旦落入裴珊之手,就意味着本王与王妃所做的一切努力将尽毁一旦。现在本王问你们,还有谁觉得陶玉娴是蒙冤受屈想替她求情的?”
他低沉的话说得很缓慢,但字字冷硬如同冰凿。
别说这充满威胁的话,就是他这么负手而立往人前一站,那身威严就叫人不敢直视。
这就是他与生俱来的气场,凭着这份气场,他从十七八岁就监国,辅佐小皇上登基,安内抗外稳固政权……
在场的人齐刷刷的伏跪在地。
“王爷,臣不敢!”
“王爷,属下不敢!”
“王爷,小的不敢!”
偌大的花园里几百个人,看着他们俯首臣服的样子,古依儿心情和神色都随之变得肃然和庄重起来。
陶锦良磕头哽咽道,“王爷,小女愚昧受人蛊惑,下官有管教不严之过,可下官三代忠良,对大燕国绝无二心,天地可鉴,恳请王爷念及陶氏先祖为大燕国尽忠的份上饶过下官一家,下官愿将女儿陶玉娴交于王爷,任由王爷发落。”
古依儿柳眉微挑。
这是要学杜家与女儿恩断义绝?
她今日才是真正看明白了,这些达官贵族们是有多可笑。
敢情他们养女儿就跟养宠物似的,好得时候可以疼爱,嫌弃的时候直接抛弃,且果断干脆绝不脱离带水。
她那个爹古奎忠就不说了,她这身就是证明。
太史杜长林同样,听说杜青缘把她推进水里,一封断绝书直接抛出。不过听说最近杜长林偷偷去过沈府几次,看样子他是觉得杜青缘跟着沈衍大有前途,想把断绝书收回去。
而眼下,陶锦良也跟杜长林一样,选择果断与女儿划清界限。
都说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在这些父亲眼中,女儿难道只是夏天的棉袄,用不着的时候就可以随手丢弃?
想到这,她再看向陶玉娴时,突然多了一丝同情。
瞧那绝望的眼神,估计她做梦都没想到会被自己的父亲如此抛弃吧?
不过她这种可怜之人确实有可恨之处,同情归同情,也抵不消自己对她的厌恨。
身为御史之女,明知朝廷正捉拿贺氏这个老婆子,她居然还能帮贺氏带信,不处置她,那今后朝中的大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与胡人勾结了!
而她身旁的男人似乎与她心意相通,在她想盯着陶玉娴时,他就沉声下令,“本王今日代天子审理陶玉娴与乱党勾结一事,事实已查明,人赃俱获。章亮听令,将陶玉娴押往刑狱司,择期处斩!陶锦良教女无方,念及他多年为朝廷效忠,暂除去他御史之职,收入天牢,待扫除乱党之后确认他无反叛之心再行发落!”
顿了一下,姬百洌突然将眸光投向古奎忠,“太师听令。”
“王爷?”古奎忠一脸严肃的上前。
“即日起御史之职暂由你接掌,督促各官吏,若再发现有官员及其家眷勾结乱党为非作歹,一律抄家问斩!”
古奎忠不自然的愣了一下,明显没有想到他会把如此重要的职责交给自己。
回过神后他也不迟疑,沉声应道,“是!”
抬起头他再看向古依儿,古依儿抿了一下嘴角,然后移开视线。
她知道姬百洌是什么意思,就是要告诉这老头子,对她好点,别像其他父亲一样把她这个女儿当宠物,否则今日可以给他重任和信任,明日一样能要他一无所有。
现在古家没有苏氏姐妹,就她娘和一些姬妾,而她娘又怀有身孕,他要是再不把她们母女当一回事,就算姬百洌不替她出头,她也会弄得他老了都不能安宁!
古依儿都还以为她会大吵大闹继续狡辩呢,结果跟古奎忠对完眼神后才发现陶玉娴已经晕过去了。
她觉得应该不是姬百洌的判决声把她吓晕的,而是陶锦良要抛弃她的那番话把她刺激倒了。
这个京城的第一才女,素有温婉之气的娇娇小姐,曾经是京城大家闺秀攀附讨好的人物,这样的出生不知道为她积攒了多少骄傲和自信,然而却在半日之间从云端跌落。
曾经杜青缘被她看不起,可如今她不但与杜青缘一样被世上最亲的人抛弃,其下场还比杜青缘更凄惨。
不,她们是没法比的。
杜青缘虽然为奴,可她不再受虐,不说丰衣足食,但跟在沈衍身边也绝对不会缺衣少食。如今的杜青缘俏皮开朗,过得心满意足。
而陶玉娴只有一条死路,如何能与杜青缘相比?
陶玉娴被带走了。
接着陶锦良也被带走了。
再接着陶家所有的人都被带走了。
或许是上千的将士在场镇压,人满为患的陶府却处处安静,听不到一句杂音。
从文武百官的神色中,古依儿也看到了不少人的惋惜、同情、无奈……
走出陶府,她让沈衍送沈太夫人和沈夫人回沈家,而她和姬百洌带着其他官员进宫见姬宁昶。
这种事肯定要向他这个小皇帝禀报。
而且还不能马虎。
……
昭陵王府
听闻陶家出事的消息,隋媖贞震惊得手中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什么?!玉娴勾结贺氏?!陶锦良也被革职关押大牢?!”
“太皇太妃,是真的!”张福一头冷汗,也是被这个消息惊吓得不轻。
“怎么可能?玉娴如此乖巧,她怎么可能去勾结贺氏这个乱贼妖妇?”隋媖贞完全不信,指着他怒道,“你快把事情经过给哀家说说,这究竟是如何回事?”
张福把打听的消息从头到尾与她说了一遍。
隋媖贞听得震怒不已,“又是古依儿搞得鬼!”
“太皇太妃,可这如何是好啊?听说玉娴小姐被送往刑狱司,择日就要处斩了。御史大人如今也被关入大牢,现在他都自身难保,如何能救玉娴小姐呢?”张福知道她与陶家的交情,也着实担心陶家如今的处境。
“该死的古依儿,我绝对不会饶过她!”隋媖贞拍着桌子,气得浑身直抖。
“启禀太皇太妃,沈公子求见。”门外突然有丫鬟来传报。
“他来做何?”隋媖贞正处在怒火中,看丫鬟的眼神都恨不得杀人似的。
“回太皇太妃,沈公子说是为了玉娴小姐的事来找你的。”丫鬟低着头怯怯的回道。
“哀家正要找他质问清楚,把他给哀家叫进来!”
“是。”
很快,沈少源跑进了她所在的厅堂,还不等隋媖贞瞪视他,只见他扑通跪在隋媖贞身前。
“太皇太妃,求您救救玉娴吧,她快要被昭陵王斩首了!”
“不是你伙同古依儿他们陷害玉娴的吗?你还有脸跑来找哀家!”隋媖贞从大椅上怒起,指着他勃然大怒,“好你沈少源,平日里看你对玉娴一往情深,没想到你竟与古依儿合谋置玉娴于死地,今日哀家定要帮玉娴讨个公道!”
“太皇太妃,冤枉啊!”沈少源抬起头,着急的解释起来,“少源没有与王妃勾结,少源对玉娴是真心的,要是少源真的与王妃合谋对付玉娴,那少源还敢到您面前来求您救玉娴吗?请太皇太妃明鉴!”
“你还狡辩?张福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就是你带着玉娴回沈府才出事的!”
“太皇太妃,您听少源解释!前几日祖母要少源今日带玉娴回沈府陪她用膳,少源一早就去陶府接了玉娴前往沈府,可谁知道王妃也到沈府中,她与祖母谈话之际发现耳坠不见了,故意激起祖母的重视,祖母不得已只能下令搜身。恰好少源与玉娴到祖母跟前,听说要搜身,玉娴表示受辱不愿接受,王妃就强行搜她的身,然后不知道怎么从玉娴身上搜出一封写有胡文的密信,然后……”
还不等他说完,隋媖贞就忍不住怒斥,“你当时为何不阻拦?”
“太皇太妃,少源有阻拦,可是您没见到当时的场面,祖母和婶娘以及衍弟都在场,王妃又是那般盛气凌人,少源真是有心无力。他们还不给玉娴解释的机会就把玉娴押回了陶府。张福公公去打听过,应该知道,文武百官以及数千将士都聚集在陶府审问玉娴,少源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您说少源除了来找您还能怎么办?”沈少源一张俊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更是层层细汗,就连说话的嗓子都是嘶哑的。
隋媖贞看清楚他此刻的样子,冲上头的火气突然间小了不少。
只是目光还是死死的瞪着他,“你真的没有与古依儿合谋?”
“太皇太妃,少源要是与他们合谋又怎敢跑来您这里?少源要是与他们合谋,那少源此刻应该是与他们在一起庆贺了!玉娴是少源未过门的妻子,如果少源心里没有她,那她被斩首少源也没损失,又何必管她死活呢?太皇太妃,平日里我是与王爷和王妃走得较近,可是他们做事非要把少源叫上,少源能拒绝吗?而今少源才知道,他们千方百计的拉拢少源,就是为了今日利用少源,少源真是痛心疾首悔不应当啊!玉娴现在被送去刑狱司,少源连她的面都见不着,这辈子不知道还能否与她相见,每每想到这,少源想死的心都有了!太皇太妃,求您救救玉娴吧,求您了!”沈少源说得情真意切,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痛苦难受的劲儿比哭还显得深情。
随着他比哭声还凄楚的声音,隋媖贞对他的怒火也彻底的没了。
坐回椅子上,她沉痛的叹了一口气,“哀家比你还想救玉娴,可是哀家也不知道该如何救她。胡人作乱,皇上和王爷对此深恶痛绝,恨不得将这些乱党尽数剿灭。这个时候玉娴与乱党扯上关系,那真是谁也解救不了的死罪啊!陶家于哀家而言,就是哀家在京城里的娘家,陶家对哀家的恩情哀家永生难忘,可如今事情闹到这般地步,哀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替陶家化解为难。任由皇上和王爷发落,那哀家必定成为忘恩负义之人,但皇上和王爷与哀家素来不和,他们恨不得把哀家撵出京城,哀家真的好无奈、好无力……”
“太皇太妃,就算救不了玉娴和陶家,少源也要替玉娴和陶家报此深仇!”沈少源捏着拳头重声恨道。
“你对玉娴真有那么深的感情?”隋媖贞双眼微眯。
“是!”沈少源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接着伤感起来,“少源早在多年前就对玉娴有了爱慕之情,只是玉娴心中只有王爷,少源虽然心痛,可是因为爱慕她所以只能祝福她,这也是少源至今一直未娶的原因。太皇太妃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我父亲,他知道少源心中一直装着一个女子,只不过少源羞于启口没有告诉他这个女子是谁。直到今年,父亲与御史大人书信往来,主动提到了少源与玉娴的婚事,您不知道少源得知以后是有多高兴,还大着胆子向父亲恳求,让他同意派少源来京朝贺天子。我本来没有勇气把爱慕之情向玉娴表露的,但得知王爷已另娶她人为妃后,我激动不已,这才鼓起勇气向玉娴表明心意。”
说完这些伤感的心事,他抬头认真望着隋媖贞,“太皇太妃,您说说看,少源平日里对玉娴难道不够好吗?”
“你对玉娴的感情哀家都看在眼里,玉娴也亲口承认你对她很是体贴和包容。”隋媖贞点头应道,见他还跪在地上,于是抬了抬精致的下巴,“起来吧。”
沈少源这才从地上起身,都顾不上拍拍膝盖处褶皱的袍子,赶紧又朝她躬身求道,“太皇太妃,少源就算不能救出玉娴,也一定要为玉娴报仇,玉娴死,少源也不会独活,所以恳请太皇太妃相助。”
隋媖贞眯着眸子再次将他打量起来。
片刻之后,她才道,“不瞒沈公子,哀家对古依儿不满已多时,甚至从来没有将她当儿媳看待过。玉娴和陶家今日之劫难,更是让哀家对古依儿恨之入骨,如果沈公子真想替玉娴讨回公道,哀家是可以与你联手的。”
“真的?太皇太妃愿意帮助少源?”沈少源悲痛的脸上立马露出惊喜之色。
“不过想对付古依儿并非易事,王爷除了宠爱她以外,她自己的警惕心也极高,哀家试探几次都没占到她一点便宜,所以你想对付她,一般的法子是绝对不行的。”
“这倒是,她的警惕心是真的极高,而且王爷还给她挑了几名身手高强的女护卫,最近虽然没见到她们,但我知道她们都在暗中保护古依儿,明着对她动手完全行不通。”沈少源失落的回道。
“所以我们只能智取。”
“智取?要如何智取?据我所了解,她也是极为聪明的人,一般的骗术根本骗不了她。”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有主意。”隋媖贞唇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
“太皇太妃有何办法?请尽管到来,不管是要少源上刀山、下火海,少源都会去做!”
隋媖贞突然朝张福使了使眼色。
张福会意后默默的退了出去。
隋媖贞这才对沈少源勾了勾指头,“你近一些,我告诉你。”
看着她眉眼挑高的笑意,精致的妆容上多了一丝妩媚和妖娆,沈少源不禁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还是靠近了过去。
“太皇太妃?”
“你与玉娴可有越轨之行?”
“……”听着她吹在耳边的呼吸声,沈少源弯腰的身子猛然僵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滴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滴落。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眸孔大睁。
只见一只白玉般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然后顺着他肩膀缓缓的朝他胸口移动,再接着往他小腹而去……
他如同被雷电劈中,猛然往后退去。
抬起头,见她瞬间变了脸,他立马挤出笑,“太皇太妃,玉娴现在正处在生死关头,少源救她心切,对其他事实在力不从心。还请太皇太妃早日助我对付古依儿,待为玉娴讨回公道后,少源任凭您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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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大夫,本着悬壶济世之心,姑娘就更应该收容我这个已无立足之地之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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