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你得陪我

　　君玉燕开始忙着建造燕府，苏小小一边给大成治疗腿，一边看着药铺，没有草药就亲自上山去采药。

　　一日，沈秀莲突然来了药铺，吞吞吐吐的想要说什么，奈何面子挂不住说不到重点上。苏小小听着都头疼，无奈之下询问道：“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秀莲也着急，一直等到没人了，她才说：“你收不收学徒？我可以帮忙采药，抓药，你看行不行？”

　　苏小小沉默许久，沈秀莲等待的急了，说：“我是认真的，我诚心诚意想要跟你拜师学艺。以前是我不懂事，我爱慕虚荣……总之我什么都不好。但是自从上次的事情后，我发现自己错了，我应该向你学习，凭自己的实力让一家人过的更好。”

　　沈秀莲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苏小小也听的出来，她确实诚心诚意的想来学习。

　　“你可以跟着李婶学女红。”

　　“我想跟你学医，解救更多的被病痛折磨的人。”她说。

　　苏小小摇摇头，“经过上次的事情后，我更加小心谨慎了。所以，暂时并未考虑收徒，你还是回去吧。”

　　沈秀莲失落的很，被拒绝之后心里有不甘，但也非常委屈，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跟苏小小学习，可怎么样才能让她相信自己呢？

　　苏小小以为她放弃了，谁知道她每天都来药铺，像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身后，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自己收了个徒弟。

　　一天过去，苏小小看她正捶着肩膀，眉梢轻挑，道：“你还是回去吧。”

　　沈秀莲嗤笑，居然被她给看小瞧了，“回，当然是要回去的，放心我不会赖着不走的，不过明天我还回来。”

　　苏小小愕然，端着水杯喝了一口，“随你。”

　　沈秀莲回去了，第二天苏小小还没吃早饭，她就来了，直接走到厨房门口喊道：“小小，钥匙给我，我去开门打扫打扫。”

　　苏小小惊愕看着她，君玉燕也愣了下。

　　“快点呀。”沈秀莲催促着。

　　苏小小从兜里掏出钥匙，她伸手就夺了过去，还笑嘻嘻说：“你慢些吃，不着急，我先去打扫。”

　　苏小小眨眨眼，君玉燕问：“你同意了？”

　　她摇头，“我没有。”

　　君玉燕笑而不语，放下饭碗说：“不管如何，只要她不伤害到你。”

　　苏小小看他一眼继续吃。

　　等她去药铺时，沈秀莲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缺少的草药都轻点好了。她不认识字，就把药草根茎放在桌子上。

　　苏小小进屋就看到桌子上摆满了一排草药，她有些不解，沈秀莲解释说：“这些都是缺的，要去采。我也不认识字，就只能这样了。你看的明白吗？”

　　苏小小点头。

　　沈秀莲去门口提起了竹篓，背在肩膀上扭头望着她，看她愣着，便喊道：“走哇。”

　　“啊？”

　　“药都没了，不应该去采药吗？走吧。”她先走了出去。

　　苏小小喊道：“沈秀莲，你这是认真的？”

　　沈秀莲回头，“谁跟你作假了？你教我认草药，回头我自己去山里采药，你就在药铺给人瞧病，怎么样？”

　　苏小小哭笑不得，“你要去采药是你的事情，但是我可没有答应收你为徒。”

　　“我知道。”

　　君玉燕走出来，看了她们询问道：“准备去采药？”

　　苏小小点头。

　　“那你们当心点。”

　　“嗯。”苏小小拿起了工具不近不远的跟在沈秀莲身后。

　　君玉燕就去照看新房建造了。

　　苏小小和沈秀莲一路上也没说几句话，基本上都是沈秀莲询问，她作答。但是到了山里，苏小小主动和她说每一种草药是如何辨认，药理是什么。

　　沈秀莲听的也很认真，她一点都没学过，只能死记硬背了，这对于她来说十分困难。不过只要肯认真去学，假以时日定会全部记住。

　　晌午，她们原路返回，沈秀莲走路手里还拿着草药研究，说着每一种药的药理作用。如果有错苏小小就会及时更正，没错就不会吭声。

　　沈秀莲一路就是如此，回到家里又将药草拿去清洗，然后切碎了拿去晾晒。苏小小只觉得这不过是第二日，她就是想看看沈秀莲能坚持几天。

　　五天过去，沈秀莲没有喊过累，十天过去了，沈秀莲记住了药的摆放，半个月后她能自己去菜几种药了。苏小小很是欣慰，沈秀莲半个月任她如何刁难，她都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一直到第二日，苏小小才主动吩咐她去做事情，这时候她问：“你是以什么身份吩咐我？”

　　苏小小丢她一记白眼，“你到底去不去？”

　　“去，不就是送个药吗，这么简单的事情谁还完成不了。”她含笑将药包好，然后询问：“那什么时候拜师？”

　　“你确定要拜？”

　　“当然呀，要不然我干嘛浪费二十天在你这儿？”

　　苏小小点头，“行，不过先说好，拜了师我的辈分可就比你大了。”

　　沈秀莲高兴的点头，抱着药跳着跑出去。

　　苏小小看着，小声嘀咕，“这么开心？”

　　其实也不难理解，认真想做一件事情，又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认可，自然会开心。苏小小低着头继续写着医学知识。

　　既然要收徒，手里没有点书籍怎么行？她便将疾病种类，从头到脚都写下来，写了药理，写了药的剂量，方便沈秀莲看，当然也方便以后收的徒弟学习了。

　　沈秀莲不认识字，但是认得她药柜上写的字。遇到陌生的字，她会问苏小小。

　　拜师礼比较简单，沈家父母和李婶李顺都来了，屋子里还站着其他村民，苏小小坐下来，沈秀莲端着茶水跪下来，满眼笑意的举着茶水，喊道：“师父请喝茶。”

　　苏小小反而不好不意思起来，接过茶水微笑着抿了一口。

　　沈秀莲起身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又十分严肃的跪下来，喊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苏小小放下茶水起身道：“快起来吧。”

　　一屋子的人都笑呵呵的，沈秀莲的父亲看向苏小小，说：“以后我家秀莲就劳烦小小姑娘了。我们这也算是亲如一家了吧？”

　　苏小小含笑应道：“那是自然。”

　　她娘说：“小小，以后秀莲若是犯了什么错，你就好好教训便是，我们绝对不会插手，更不会说你的不是。”

　　“娘，我才不会犯错。”沈秀莲不满嘟了嘴。

　　苏小小笑道：“这些日子我看出来了她是真的想学医，你们放心吧，既然是我徒弟了，就是自家人。我这个人向来赏罚分明，有错必惩！”

　　李婶说：“那是，这大夫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容不得你出半丝差错。”

　　“对呀，一定要格外仔细。”

　　“不可粗心大意呀。”

　　“对对对。”

　　沈秀莲扭头看大家都在说当大夫的事情，现在她还是处在学习阶段，才不会单独开药。不过他们说的也没错，确实需要小心谨慎，仔细核对便是了。

　　苏小小听君玉燕说这拜师还有拜师礼，沈家父母直接给了她五两银子。她本不想收，奈何这是规矩，只好收下了。等沈秀莲以后有了功劳，就作为奖励打赏给她吧。

　　君玉燕用两月时间将燕府建成了，这是村里最气派的房子，建成那天放了鞭炮，还撒了糖果，好多人都前去祝贺，一个个羡慕不已。

　　村边的一块废弃的地皮，君玉燕和肖村长商议了好几日，才下手直接买了下来，地契都在他身上。正房坐北朝南，又接着东西两个厢房，外加南边的大门，像一个四合院。药铺就建造在院门的东面，苏小小就诊的话，抬头就能看到有没人进入院子里。

　　苏小小比较喜欢这样的宅子，都想要怎么来建造空落落的院子了。

　　搬迁的日子定在半个月后，半个月的足够君玉燕准备家具。他知道苏小小喜欢盆栽，便建了两个花台，想种什么花都可以。

　　移来了几颗桃树和梨树，等来年院子里肯定会是一片花香。

　　搬迁那天，好多村民都送了礼品。据苏小小了解，这里也有乔迁之喜的习俗，大家都会送一些菜，或者直接给钱。

　　苏小小收了不少鸡蛋和肉，至于青菜一类，没人会送，毕竟她那十亩田地可都种的是蔬菜瓜果，所以大家不是肉就是鸡蛋。

　　为答谢村民们，苏小小在燕府也举办了酒宴，大多数村民都来了，李婶掌厨，李顺帮忙招呼客人，年轻的小伙子帮忙端酒上菜，其乐融融。

　　君玉燕免不了会喝酒，苏小小忘记他酒量太差，不是一杯倒起码也不过四杯。这不，一桌子的人都还没倒下，他就已经先倒了。

　　外面，李顺帮忙招呼着，她扛着君玉燕进了房间，一边给他脱鞋，一边说：“喝不了那么多就别喝呀，你看你醉成什么样了。”

　　君玉燕迷迷糊糊的哪里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费力的将他移动到床上躺好，伸手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转身却被他拉住了手腕。她回头，君玉燕喊道：“你别走。”

　　她脖子往后仰了下，“你放手，别以为你喝醉了，我就不敢怎么样，我可是会打人的。”

　　君玉燕将她拉了过去。

　　她趴在君玉燕身边，结结巴巴说：“喝醉了就好好睡觉，我警警告你，你这样是不对的，我们可是最好的兄弟，你你你……”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君玉燕一手拍在她脸上，说：“吵死了，总算拍死了。”

　　噗嗤！

　　她挣扎着站起来，“你当我蚊子呢？”

　　君玉燕挠挠脖子翻了个身睡了过去，反而让她气呼呼的吐着气，听到外面呼喊她才应道：“来了来了。”

　　她看了君玉燕一眼，“晚点在收拾你。”

　　外面还有好多客人，等大家吃的差不多，便开始送客，一一致谢。然后和大家一起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冷炙。

　　“师父，你应该养个小猪了。”沈秀莲看着那么多没吃完的，说：“扔掉好可惜。”

　　李顺接着说：“确实可惜。一会儿都提到我家，我家可是养了两头猪，今年过年可以杀一头。”

　　苏小小道：“我不想养，太麻烦了。”

　　她和君玉燕都是怕麻烦的人。就连家里的瓜果都是直接让学堂里的伙计们下地去摘，隔三差五来一次，一次就好几车回去。

　　合作的可不是一个学堂，每次都能卖五十两出去。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造了房子，钱用的差不多了，不过确实如此。客人都走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她看了钱罐子，摇晃了几下，掏出来数一数，泄气道：“居然不过百两了，我两千两的银子，全花在房子上了。”

　　她拿着钱罐子朝君玉燕房里去，本想发一发牢骚的，可进去就看他趴在床边一脸痛苦的样子，她急忙将钱罐子扔在一边，跑过去关心道：“你怎么了？”

　　“难受。”他双眼一团水雾，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为什么会难受？哪里难受？”

　　“不知道。”他摇摇头，“就是很难受。”

　　苏小小给他端来了水，“来喝点水。”

　　他拒绝了。

　　“我去给你烧点醒酒汤？”

　　君玉燕拉着她手，“不要，不喝。”

　　“那你想干什么？”她又蹲下来。

　　君玉燕就这么定定的望着她，伸手撩了她碎发，笑着道：“想你陪我。”

　　苏小小面色一热，伸出手指弹了他脑门，“我看你醉的不轻，躺好了，我去给你煮汤。”

　　君玉燕哪里肯放过，抓住她手腕将她拉了上去，按住她小身板，“不行，你得陪我。”

　　“我我……”她力气太小，挣不开，“你先放手。”

　　“不放不放。”君玉燕力道反而大了，闭着眼睛喃喃道：“睡觉。”

　　“……”

　　苏小小撇嘴，不得动弹还被强制性抱着，她怎么就真没难？

　　“君玉燕？喂，君玉燕？君……”

　　君玉燕直接捂住她嘴巴，“好吵！睡觉！”

　　苏小小紧蹙眉头，眼神恨不得杀了他。沉默了片刻，他手拿开，她才得到喘起的机会。回想到去年顾盛年来家里那次，他也是喝了不少酒，还吐的一塌糊涂。

　　这人喝醉酒了，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吧？

　　上次撞了头，非得让她去揉揉。这次又不肯放她……

　　她斜眼能看到他纤长的眼睫，半个身子都在她身上，难受的很。她嘀咕道：“以前喝酒之后不会也是如此粘人吧？”

　　君玉燕已经睡着，没人回答她。

　　她盯着屋顶看着看着困意就来了，慢慢的也跟着睡了过去。

　　房间里漆黑一片，外面的虫鸣声不断。天气又热，苏小小被热醒了，可身上的重量仍旧没减半分。她伸手推了下并未推开。

　　“喂，君玉燕，我要死了。”她放弃了，生无可恋的感觉。

　　“君玉燕。”她捏住他鼻子，他才动了下，“醒酒了吗？快起来，我要死了。”

　　君玉燕醒了，但是有点懵。眼下什么情况？

　　“天黑了？”

　　“是呀！”她语气重了些，“能不能先起来？”

　　“你怎么在我床上？”君玉燕当即坐起来，低头摸了自己的衣服，随后看着黑乎乎的身影，“你不会趁我醉酒……”

　　“闭嘴！”苏小小从他身边绕过去，下了床，懒得搭理他。

　　“唉吆！”

　　黑乎乎的屋子，伸手不见五指，腿撞到了桌子的角，疼的她蹲了下来。君玉燕急忙点了灯，看到她坐在地上抱着腿，便走了过去。

　　“我看看。”

　　苏小小伸手推开，“走开。”

　　他眼神特无辜，苏小小白他一眼，“很无辜？”

　　他点点头。

　　她举起拳头作势要去打他，君玉燕道：“我不是故意的。”

　　苏小小扯了嘴角收了拳头，“你以前也这样？”

　　“当然不是。以前我不喝酒，如果推辞不了的话，就意思意思。不过我身边都跟着随从，醉了会把我送回府，不会像这样随便……”

　　他看苏小小脸色不好，乖乖闭上嘴，向前移动了下，“我看看撞哪里了。”

　　“没事。”苏小小打开他手，却又被他扶着站起来，她说：“不会喝酒下次就别喝了，简直要命。”

　　君玉燕干笑着点头，“好，以后不喝了。”

　　“你肯听我的？”

　　“听！”

　　“我信你才怪！”她揉揉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饿死了。”

　　君玉燕整理好衣衫跟着追了出去。

　　吃饭时，她看到被自己扔在桌子上的钱罐子，悠悠道：“钱不多了。”

　　“再赚便是。”

　　她望着君玉燕，“说的轻巧，生意难做。”

　　“日积月累，总会好起来的。对了，等秋里我想把地里都种上药草，这样你也不用上山采药了。你觉得呢？”

　　苏小小思索着点头，“可以，自己用不完的还可以卖到其他药铺去，是个不错的办法。”

　　“那就这么决定了，以后都卖药草吧。这样我还能帮下你。”

　　苏小小点头。

　　翌日，两人去集市上买东西，路过一家小店铺，已经关门歇业了，门口挂着‘转卖’标示牌，苏小小就不想走了，盯着看了又看。

　　君玉燕道：“有想法？”

　　她道：“有，还很多，但是不能保留，要尽快下手。”

　　君玉燕看了地理位置，应道：“隔壁询问询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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