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 好好查

　　声音不大，但是很有穿透力，里面扭打在一起的人纷纷停下了手看了过来，见居然是钟安然，都有些奇怪，曹氏头发都散了，“你来干什么？”

　　钟安然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直接看向钟柏生，“这原也是二叔院子里面的私事，我们大房本不想管，只是二叔如今毕竟是我们侯府的侯爷，今儿的事情要是传到京中御史们的耳朵里面，明日他们奏到了圣上面前，不光我这个县主脸上无光。二叔被降爵都是有可能的。”

　　一听降爵位，众人都不做声了，就连曹氏也收了些。钟柏生愣愣的看了看钟安然，“侄女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自儿女接连出事以来，自己在圣上面前没有以前得脸了。很多奏折还都被驳了回来。这侄女背靠颜府，难道是颜风华跟她说了什么？

　　钟安然一脸正色，“朝上的事情，二叔比我更明白不是嘛！”

　　钟柏生动了动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西丰院两位姨娘自掌家以来，待人一向宽厚，又怀着二叔骨肉，本是金贵的，不想今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二叔应该找到证据细细查问，而不是在这里动鞭子。”

　　钟柏生一把年纪，被年轻的姑娘教训，偏偏他一时又找不到话反驳，顿时面上讪讪。

　　“二叔如不嫌弃，我就把我查到的一些事情说于二叔听如何？”

　　钟柏生想了想，丢了鞭子，往椅子上一坐，算是同意了！

　　其余妾室瞧了瞧钟柏生没有反对，只得退回到各自原本的座位上，顺手整理自己的衣服头发。本也不是自己做的，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曹氏本的位置是跟钟柏生一排上首的右边，如今见钟安然大刺刺的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面，当下就要说话，却被钟安然凉凉的盯了一眼，“二婶，那边还有一个位置，你就请坐吧，等下还方便一些。”

　　妾室纷纷对视了几眼，县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事情真是夫人做的？而钟柏生的脑中还在想着钟安然说的降爵的事情。一时没有听这里。

　　“好了，让管家上来。”钟安然也不拖延，当下就向门口喊道，侯府管家一听叫自己，急忙进了大堂，“侯爷！县主！夫人！”

　　钟柏生微微点头，这是侯府的管家，是他自己的人，钟安然这是让他上来做什么？

　　“启禀侯爷，老奴去两位姨娘滑倒的地方查了，那路上铺设着鹅软石，而且是固定了，平常是不打滑的，可是老奴在路的缝隙里面发现了一些油脂，就扣了一些出来。”管家说着展开了手中的一块布，里面是有些发亮的细小砂石。

　　“这些是什么？倒似给泥巴抹了油了！”临管家最近的一个妾室瞧了瞧，有些奇怪的开口。翠姨娘的脸色忍不住一僵，被一直观察着她们的钟安然看了个正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那边管家就解开了疑惑，“这是抹了油了。路上还有些湿，很明显是有人在这里泼了水。结合这缝隙里面的油脂，老奴怀疑是有人事先在这路上泼了油，等到两位姨娘走过来的时候一时没注意就滑了摔着了。事后又用水去毁灭证据。但是匆忙之间，缝隙里面就忘记了。所以才留下了这些。”

　　管家讲得很有道理，钟柏生听得也是连连点头，之前在西丰院，就听丫鬟说了，两位姨娘平常最是喜欢去那风景好的路上散步。这是被有心人盯上了，“你说了这么多，可有查到是谁泼的油？”

　　“老奴瞧着这油像是厨房做菜用的菜油。老奴已经命人去厨房问最近谁去厨房拿过菜油了。侯爷请稍等。”

　　钟柏生点头，这会儿门外急急奔来一个小厮，“侯爷，管家，大厨房说最近并没有什么人去要过油。”

　　翠姨娘一听有些得意。钟安然一笑，转头看向钟柏生，“二叔，这人既然知道事情要败露的，又怎会蠢到去厨房讨油，依我看定是偷偷去外面买的油。”翠姨娘面色紧绷，听得钟柏生又开口，“把大门二门还有后门的全都叫过来。”

　　翠姨娘手中的绢帕一时没有捏住，掉在了地上，钟安然淡淡一笑，“翠姨娘干嘛听了侯爷的话这么激动？难不成是你买的油？”

　　“你胡说！我们才没有！”钟代诗一听就急忙否认，翠姨娘怕言多必失，急忙拉住钟代诗，示意她不要说了。钟柏生疑惑的看了母女二人一眼。最近自己除了去西丰院，就是去翠姨娘处最多了。难不成就因为这就让她生了不好的想法？

　　“哼！”钟安然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待会儿希望你还能如此嘴硬。

　　大门二门加后门足有十几个丫鬟婆子加小厮，众人只听说侯爷传唤，不明所以的被一块带了进来，见大堂里面这么多人，急忙给侯爷夫人请安，又见钟安然居然坐在夫人的位置，也疑惑的给钟安然请安，“见过县主！”

　　钟柏生虽然做事糊涂，但是在府中下人面前还算威严的，一双眼睛在这堆下人面上一一划过才开口，“近日可有瞧见府中什么人出府买油？”

　　众人一听，面面相窥，不明白侯爷问这个干什么，管家瞧见几个人凑在一起议论，生怕侯爷会斥自己管理下人无方，急忙凶巴巴冲着他们喊，“听到侯爷的话了吗？都好好想想，近日有没有发现府里面有人出府买油之类的，或者提了能装油之类的木桶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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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是侯爷亲问，但凡有隐瞒的，过后知道了，一律打了板子卖出去，一家子都卖出去。”

　　钟安然端着茶盏瞧去，大门后门的几人似乎不知道，唯二门的两个婆子微微变了脸色，往翠姨娘这么瞧了瞧，急忙又低下头。

　　“怎么？都没有瞧见？！”管家急了，都没有瞧见？那是自己判断失误了？

　　“二叔，既然有些人嘴硬，不如就让管家带着人搜院子吧！油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按桶来买，瞧着两位姨娘滑倒的地儿，用掉的油就不少，或许还有剩下的呢！再没有还剩油桶，或者擦掉油用过的那些布娟，总是能找到一二的。”

　　钟柏生一听觉得有理，朝管家看了一眼，管家答应了一声，急忙转身出去组织人搜院子去了。

　　翠姨娘脸色苍白，油是用的差不多了，可是油桶还在小厨房里面搁着呢！而且是裕丰米铺的油桶，不是大厨房总是买的祥庆米行的。这不是要穿帮了嘛！

　　翠姨娘想着朝自己身后的大丫头使了个眼色，大丫鬟会意，想偷偷溜出去，钟安然眼尖，“青嬷嬷，找两个人守着这门口，可不能让这里的人跑出去通风报信啊！”

　　钟代诗此时恨极了钟安然，却又不好找借口离去，开口嘲讽，“县主可真是有手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我们二房的嫡女呢！如此帮我们二房操心。”

　　曹氏也瞪了钟安然一眼，就是！

　　不过此时她不出声，因为事情好似被那油勾了去，那自己的麝香似乎就可以逃脱了。

　　想到此，曹氏心中不无得意，小贱人实在蠢笨，得给我做台阶。

　　管家集合了前院所有的人，冲进一个院子就把院子里面的丫鬟婆子都隔离在一边，然后自己亲自带着人进去搜，很快就在翠姨娘院子的小厨房找到了一个油桶，里面的油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有收获，管家急急又奔了回来。

　　钟柏生看着油桶铁青了脸色，“贱人！”

　　翠姨娘害怕的冲钟柏生跪下，“侯爷明查，这不是妾身院子的，定是被人栽赃了的，不信侯爷问妾身院子里的人。”

　　翠姨娘身后的大丫鬟一听也急忙跪下喊冤，钟代诗一看也急忙替她姨娘求情，“爹爹，这不是我姨娘的东西，定是有人偷偷放进我姨娘院子的。我姨娘平常最是和善，连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会去害那两位姨娘呢？！”

　　“哼！谁让你自己生不出儿子呢！”曹氏幸灾乐祸，钟柏生面孔涨红，翠姨娘连连喊冤。钟安然把茶盖重重往茶杯上一盖，然后看向那些人，“既然是裕丰米铺买的油，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管家看向钟柏生，钟柏生点了点头，管家急急去了。钟安然又看向二门那两个婆子，“现在可有人记起什么了？识相的就快些说，不然等会儿你们就是想说，也不会给你们机会开口了。”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忽而跪在了地上，“启禀侯爷，五日前天光才亮，翠姨娘身边的大丫头美儿出府过一次，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劳力，手里拎着一个圆木桶，老奴二人想打开看看，被美儿阻拦了，说是翠姨娘的东西，不能翻看，不然没有我们好果子吃。老奴说按照规矩是要看的，可是美儿给了老奴一巴掌，让老奴老实一些，不然翠姨娘定会让老奴一家子滚出侯府。”

　　跪在翠姨娘身后的美儿一听，气得回头就骂，“你个老货胡说，你们明明拿了我二两银子才`````”说完才惊觉自己嘴快了，面色惨白的低下头，再不敢说话。

　　“切~原来是你下的手啊！”平常就跟翠姨娘不对付的平姨娘听到这里就忍不住幸灾乐祸，平日里就会使手段笼络侯爷的贱货。

　　翠姨娘身子一软靠在了钟代诗身上，钟代诗也急了，一巴掌打在美儿脸上，“小贱人胡说什么，你跟这两个老货串通好了要来诬陷我姨娘是不是？！谁指使你的？！”

　　“四小姐急什么，等管家回来，一切就都明白了。”曹氏冷哼一声，叫你平常在我面前蹦跶，不过一个小妾生的庶女，小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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