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不管是跟许兴维的激情接吻还是同床共枕都自然而然发生了。自认为不会喜欢男人的迟彦承都没得到太多空闲去质疑他一直以来死不改口的事情。

        这一觉意料之外睡得很沉。他闭眼前和睁眼后看到的都是许兴维的脸。许兴维睡眼惺忪地跟他说有人敲门，他才想起今早程保枝上班前要来送川川的事。

        慌乱在迟疑后瞬间爆发，他也不知为什么第一时间他就想让许兴维躲起来。他掀开被子拍许兴维：“你躲一躲。”

        “彦承？”程保枝的声音穿透门板，“起床了吗？”

        “来了来了！”迟彦承继续拍着许兴维。

        许兴维好不容易给人摁手里了，他怕再出什么差错。他决意是要把迟彦当成心肝宝贝宠的，他举起双手投降：“好，我躲。”

        “算了，”迟彦承下着床说，“你先在卧室别出去。”

        离开卧室后迟彦承小跑着去打开了门，他对走廊站着的娘俩说：“我才醒。”

        程保枝牵着川川进门：“你昨天去越野一定累坏了。”

        “今天下午也要送川川去周医生那对吗？”迟彦承问。

        “对，”程保枝点头后说，“川川今天带了作业过来。”

        迟彦承拎了拎川川背着的书包，知道这位一年级小豆包带了不少书本来。他点头说：“我会看着他写完。”

        说完这话后程保枝又聊起了她去探监的事，上个月在驻家岗的迟彦承没时间去看迟亚中，程保枝就带着川川过去了一趟。她说迟亚中看到小儿子很开心。

        又说了几句话后程保枝就离开了。关上门的迟彦承问川川吃早饭了没，川川点了头后又摇头。

        “迟彦川，”迟彦承啧道，“到底是吃没吃，不许撒谎。”

        川川看了眼哥哥后低头小声说：“吃过了，但是饿。”

        那就是因起太早程保枝又急着到岗川川才没吃饱。迟彦承表示了解的说：“哥再给你做。”

        从卧室门口探头出来的许兴维摸了摸胃部说：“我也饿了。”

        迟彦承回头：“不是让你先别出来的么。”

        许兴维摊手：“那我什么时候能出来，等川川晚上被接走之后吗？”

        迟彦承被噎的哑口无言。许兴维转而走到川川面前蹲下身柔和问话：“川川还认识我吗？”

        川川慢慢点头，眼睛眨了眨的说：“许哥哥。”

        “乖，”许兴维摸了摸川川后脑勺看向迟彦承，“比你哥乖多了。”

        真不知许兴维到底是怎么做到让川川印象深刻的，迟彦承拉走川川去沙发上坐，并对许兴维说：“我去煮挂面，你吃么。”

        许兴维痛快点头：“吃。”

        在吃的方面许兴维确实很随和，迟彦承见他吃过高档法餐时的优雅从容，也见过他吃盗版热狗时的狼吞虎咽。这人可以特别金贵，也可以很好养活。他之所以问那一嘴，也是想间接告诉许兴维，早餐他这只有煮挂面。

        对于许兴维来说跟迟彦承同床而眠虽什么也没有发生，但他却比发生了什么还要愉悦。他跟着迟彦承进了厨房从后面抱住人不松手。迟彦承掰着许兴维环住他的手时还在分心留意着川川有没有看到他们的奇怪举止。

        “我这脖子落枕了，”许兴维慢慢晃着头说，“你这好好的双人床为什么只有一个枕头。”

        “从来没人跟我一起在床上睡，我为什么要放两个枕头。”迟彦承说。

        许兴维往迟彦承耳朵后面亲：“那我真是荣幸。”

        迟彦承扒着许兴维的头：“别在这碍事。”

        许兴维轻笑：“你看你，板着脸做什么，跟我在一起不开心？”

        迟彦承成功逃脱后站去了灶台旁：“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跟你在一起了？”

        以许兴维在情场上混了多年的经验来看，互相亲了也一起睡了，不就等于是好上了吗？他凑过去问：“你是怎么想的。”

        迟彦承拉开柜门翻找着东西：“想听实话？”

        “当然。”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迟彦承叹了口气后站直身子看许兴维说，“不管我是跟男的还是跟女的展开了关系，都肯定不会闹着玩一样。”

        许兴维微微蹙眉：“闹着玩？”

        “你觉得你适合谈长情么？”

        许兴维还真被问住了，他确实没什么所谓长情的历史。

        “我就是觉得太快了，”迟彦承向锅里添着水，“我需要适当的过渡，我还没做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心理准备，你得容我缓缓。”

        迟彦承说这话时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挂着过于认真的神色，他跟曾经前仆后继讨好许兴维的那些个都不一样。他愿意往长远了想，也在负责任地对待他们之间关系的变化。许兴维因此眉宇舒展，语气也跟着明媚了起来：“那你觉得接下来我们怎么发展才是能让你适应的。”

        “我不知道，”迟彦承向锅里下着挂面，“这方面我又没经验。”

        许兴维有经验，但他的经验大多太花哨了，不适合感情上一张白纸的迟彦承。他想了想说：“那我们就以现状继续相处下去，其他的交给时间。”

        迟彦承看了看许兴维，突然问道：“其实至今我都不明白你到底图我什么？”

        许兴维撇了撇嘴，发自内心地说：“就图你是迟彦承。”

        迟彦承被这答案搞得迷糊，但他没再问了。要论会说骚话这项技能，他哪比得过许兴维。

        三碗热汤面摆上餐桌，两碗大的，一碗小的。每个碗里都有荷包蛋和青菜叶。许兴维还没等开吃，就有电话找他。他接了电话回来跟迟彦承说：“我爸昨天做的手术，现在醒了，我得立马到医院去。”

        迟彦承点点头：“好。”

        许兴维穿好衣服后站到桌边快速吃了两大口面后才走去门口：“川川再见。”

        川川晃动着握筷子的小手：“再见。”

        许兴维又停在门口对迟彦承说：“川川他哥也再见。”

        迟彦承头也不回道：“快走得了。”

        等许兴维关门离开后，迟彦承将许兴维碗里剩下的面都折到了自己碗里。他竟然能跟许兴维一下子就亲密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觉得太魔幻了。

        许支堂醒来后就叫许兴维名字。他目前还很虚弱，声音很小，但趴过去听的许延业还是听得清晰。

        “爸，兴维他已经来了。”许延业拍了拍许支堂的手说。

        出现在门口的许兴维凑到床边说：“爸，我在。”

        如果昨晚没知道那件事，许兴维这句话可能会是发自肺腑的关心，当下却掺杂了些许生硬。

        除了许延业外，没人知道昨晚那几个小时他是怎么过来的。他一次次被动确认真相又一次次试着推翻。喝进去的酒浇不了愁，只能让他愁上加愁。再恨再怨，许支堂也是他爸。他改变不了当年那场人祸，他也改变不了还是念父子情的自我。

        他对许延业说：“你去忙吧哥，我留下。”

        许延业到许兴维耳边说了句话就走了。许兴维望了望休息室方向，停顿了一会儿才起身推开了那扇雕花实木门。

        屋里窗口立了两个安保人员，对许兴维熟悉，见了他都打了招呼。栽在沙发上的许敬堂看到许兴维后坐直了身子：“兴维来了。”

        许兴维笑着走过去的路上顺手抄起了许敬堂放在一旁的手杖。站定到许敬堂面前的他脸色骤然一变，凝重表情透着让人敬畏的严峻，他字正腔圆地说：“二叔这腿瘸了九年了吧。”

        这么多年，身边没人敢直接跟许敬堂说腿瘸的事，他听后些许错愕，还没等说话，许兴维就把握着的手杖另一端重重砸到了椅子扶手上。

        手杖头部的宝石在敲击中震落，许敬堂的贴身安保人员立马上前，却被许敬堂抬手制止了。他问面前的小侄子：“兴维你这是干什么。”

        “当年你只是断送了条腿，”许兴维蹲下身重重拍了拍许敬堂的左腿，“我妈却是断送了条命。”

        在许敬堂微微放大的瞳孔里，许兴维看到了他最后想知道的答案。他缓缓站起身：“二叔，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别怪我没提醒你，有些事是瞒不住的。下次再见面，我希望能从你的视角得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许兴维不轻不重的几句话让许敬堂一刻不等地带着人离开了。目送他撤离后，许兴维踱着步子回到了病床边，他居高临下看着病床上的老爷子，久久都没动。

        越野借来的机车还回去后迟彦承就要请江必吃顿烤肉。但江必十分反常地拒绝了，还说因家中变故他那个机车训练基地要出手。无论迟彦承怎么深问，江必都没再回答。

        吃过午饭后迟彦承带着川川去了心语找周医生。等川川时他就坐在走廊里玩手机。许兴维给他发的消息他虽没及时看到，也都逐一补上了回复，无非是问他在干什么之类的话。他说他在心理诊所让许兴维很惊讶：你去看心理医生了？

        迟彦承：对。

        许兴维：你不至于吧？因为我们俩的事？

        迟彦承忍着笑佯装正经地打字：那不然是因为什么。

        迟彦承的消息刚发过去，许兴维的语音电话就打了进来。他这才想起，许兴维的电话号码还在他的黑名单里。他接听后说：“逗你的，不是我，是川川，这里有个医生负责给他做心理疏导。”

        “我以为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许兴维在电话里说。

        迟彦承问：“你爸情况还好么？”

        “目前过了危险期，情况还算稳定。这几天我恐怕不能找你去了。我哥很忙，我得负责盯着医院这边。

        “这有什么非要跟我说的。”

        “当然得报备，”许兴维停顿后继续，“我怕我不出现会让你觉得我不打算追你了。”

        许兴维用“追”这个字来概括他们之间的状态让迟彦承有些许别扭，但他又似乎想不出来更好的形容词。他点了点头说：“你忙你的。”

        许兴维确实如他所说的在接下来的几天都没再来找迟彦承。消息他倒是每天有发，都是些琐碎事情。这也让迟彦承再次意识到，他们之间如果不是许兴维向他靠近，他根本够不到许兴维的世界。

        许延业订婚宴提前的事还是他从章骋那听来的，章骋说整个众固为这次订婚宴又将倾巢出动。

        算着还剩几天假期的迟彦承突然就决定了提前回岗。毕竟在岗位上的话，许兴维身边有什么事他都能及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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