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张广辰和季林一起自习。看了一阵子书，张广辰觉得无聊。心里想着王际钦今天回家，也不知道几点回来。他到走廊，给王际钦去了电话。

        电话拨通了，却没人说话，只有嘈杂声，而后听见“砰”一声，和女人“啊”的一声尖叫，电话就被挂断了。他迅速回拨过去，电话已经关机了。不安的感觉涌上张广辰心里，他飞奔进教室。

        “季林，王际钦可能出事了。”他大叫。

        教室里自习的人都看向他。

        “什么？”季林一脸疑惑。

        “带上东西，我待会跟你解释。”

        张广辰抓上书包,就往外冲。季林也顾不得桌上的书，连忙带着包，跟着他往外跑。

        打了一辆车，张广辰报了王际钦家的地址。

        “怎…么…么了？”季林喘着气问。

        “一定……是……出事了。”张广辰把前因后果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

        “可能没你想得这么严重。”季林安慰道。

        “对了，你打打朱慧电话，她和王际钦在一起应该。”

        “你说什么？”

        这下季林真的急了，拨着号码，几次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算了！这个死丫头，电话永远开静音。”张广辰抱怨。

        季林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快点。”，还是继续尝试给朱慧电话。

        “应该没事的吧！”季林像是在安慰自己。

        “王际钦的家庭有点复杂，她妈妈会交一些不好的男朋友……”

        “什么意思？”

        “你记得我以前怀疑王际钦是拉拉吧？我那时觉得她对朱慧太好了，后来她跟我说了一件事。有一次别人追债到她家，朱慧用身体保护过她，不过索性没事后来……”

        “你是怕她们这次，又遇到这个麻烦？”

        张广辰点点头。

        “追债的人，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吧。”季林实在不敢想象任何不幸的事，发生在朱慧身上。

        “不会吧。要不我们报警吧？”张广辰把手机死命攥紧。

        “对警察说什么啊？讨债的，和各种我们的担忧？这些都还只是我们的假设，还是先去看看吧。”

        终于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张广辰跑在前头领路。到了王际钦家门，他们大气也不敢出，伏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但是什么也听不到。

        “不管了！”张广辰深吸一口气，敲起了门。

        “小眼睛”紧张起来，问：“老大，怎么办？”

        “长发”也慌张地看着木知闲。

        “什么怎么办？开门啊！怕什么啊？”

        “长发”打开门，发觉是两个学生模样的男孩,松了口气。

        “找谁？”他说。

        张广辰和季林往里面张望，看到了朱慧。

        “朱慧！”

        张广辰侧身进入，被“长发”用门挡住。

        “干嘛！”张广辰嚷起来。

        “张广辰！”朱慧说着，看了王际钦一眼。

        “你们朋友啊？”木知闲问。

        “嗯。”

        “放他进来吧。”木知闲冲“长发”点点头。

        张广辰径直走向王际钦，低声问：“你没事吧？”

        王际钦有点尴尬地摇摇头，她不想让他看到现在自己“狼狈”的样子。

        季林注意到两个女孩的眼睛都肿了，他急急地来到朱慧身边，握着她的双臂，着打量了她一翻：“你们没事吧？”

        朱慧呆呆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痛。”

        季林松开双手：“你手机也不接，王际钦也关机，我们吓死了。怎么了？”

        朱慧胆怯地瞟了木知闲一眼，什么都没敢说。

        “他是你男朋友吗？”木知闲接过她的眼神。

        “不是。”

        木知闲嘴角上扬了一下。

        季林观察到了朱慧的异样，把她护在了自己身后。

        “有没有礼貌？我和朱慧在说话呢！”木知闲挑眉，抬起下巴。

        “没觉得她并不想吗？”季林直面他，没有后退的意思。

        “你给我，态度好一点。”“小眼睛”冲向季林。

        木知闲摆摆手，“小眼睛”又退了回去。

        “我没觉得，我们今天一直聊得很好。是你不想她和我说话吧！”木知闲向季林迈了一步。

        季林也想上前，朱慧一把抱住了他，轻轻乞求：“不要，不要，季林，求求你，拜托拜托！……”

        木知闲心里堵得厉害，继续挑衅：“今天看在朱慧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你最好永远‘躲’在女人的庇佑中。”

        季林挣脱朱慧向前，两人刚要动手，朱慧又死死抱住季林，嘴里喊着：“木知闲！给我停下，”

        木知闲竟然松开了手。

        “季林，求求你，不要。我好害怕呀，好害怕……季林，季林”朱慧的眼泪飞了出来。

        季林也冷静下来。

        “走吧，宋阿姨。”木知闲对宋美娟说：“别让你弟弟等急了。”

        “还不快走！”“小眼睛”观察着木知闲的眼色催促。

        一行人往外走，木知闲又折了回来，在门口说：“朱慧，你过来下，我有话跟你说。”

        季林拉住朱慧。

        “放心吧。”朱慧安慰道。

        她走到木知闲面前，不敢太近。

        木知闲说：“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做这行嘛？给我你手机号

        码！我就告诉你。”

        “……”

        朱慧满脸问号。

        “钱是我们欠的，你问她号码干嘛……”王际钦在后面喊。张广辰拽住她的手，害怕她冲上前去和木知闲理论。

        木知闲冷峻地看了王际钦一眼，张广辰急忙捂住了王际钦的嘴。

        木知闲从兜里拿出皮夹，随后又慢悠悠地掏出一张卡，亮在了朱慧面前。

        竟然是他的身份证，上面是一张更青涩的脸，旁边三个字“木知闲”。

        朱慧更迷惑了。

        “我没有骗你，那就是我的名字。”

        “可我并没有不相信你啊。”

        木知闲愣了一下。

        “我朋友因为想保护我，以那个为出发点，才觉得你的名字是假的。可是我是相信你的。”朱慧非常真诚地解释。

        “我才不在乎你朋友怎么想。”

        木知闲直勾勾地看着朱慧：“给我你的手机号码吧！”

        朱慧皱着眉，她想不出什么理由还需要和他联系。虽然她好奇他的际遇，但是更害怕他。

        “这样吧，我把我的号码给你。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木知闲说。

        “小眼睛”和“长发”在他身后对视，面对自己老大在这个女人面前的卑微，他们觉得难堪又无奈。

        “看来你们老大要吃爱情的苦了。”宋美娟嘀咕。

        “小眼睛”瞪了她一眼。

        “我又没胡说。”宋美娟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我有男朋友了。”朱慧很小声地说。

        “这样啊。”木知闲使劲摸着自己寸头。

        大概过了几秒，他笑着说：“没关系。”

        “啊？可我大概不行，我一个男朋友好像够了……”朱慧越说越轻。

        “什么啊！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不妨碍我和你做朋友。”

        “……”

        “给你我的□□，你看可以吗？你把手机号码留在上面，如果你觉得必要。”

        朱慧不想让他下不来台，也害怕她的答案会让木知闲生气。

        “好啊！”

        没想到木知闲开心地一口答应。

        朱慧要了纸笔，就把号码给了木知闲。终于送走了他们。

        朱慧知道张广辰和王际钦必定有许多话要谈。王际钦又没完没了地唠叨，不应该给了木知闲□□。朱慧拉着季林逃走了。

        走到楼下。

        “王际钦说得对，你没必要给那个人□□的！”季林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

        “你也看到那个场面了。而且他的小弟都看着呢，再不给好像不太给他面子。另外，我不觉得他是个坏人。”

        “不是坏人？那他带着人来干嘛？”季林声音变大。

        “是因为王际钦妈妈确实帮人做了单保。木知闲他们也没有对我们怎么样啊！”

        “那算我和张广辰多管闲事！你不是都哭了？”

        “我很容易哭的。”

        季林越说越生气。

        “那你不让我上去跟他说清楚！”

        “我更害怕你受伤啊！”

        季林口气软下来：“算了。”

        “哎，干嘛因为他吵架呀。”朱慧求和。

        “我没吵。”

        朱慧“噗嗤”笑了出来。

        “怎么了？”季林问。

        “觉得今天你像个小孩，从没见过你这样和人争过。”

        朱慧眼睛亮晶晶的，眨着眨着，扰乱着季林的心。

        季林不敢看她，低下头踢了脚下的石头。觉得自己的确可笑，像个吃了闷醋的男朋友。

        朱慧哈着自己的手。

        “冷嘛？”季林从书包里翻出一条围巾递给她。

        “谢谢。”朱慧围在可以脖子上，笑着说：“今天真是，一会儿紧张得发烫，一会儿吓得发冷。现在手像冰块一样。”

        朱慧举起自己的手，似乎想贴在季林脸上，又迅速收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他，朱慧总觉得有一份亲近。但是想到银世佳，她收敛起肆无忌惮。

        “那走吧，别在站这里吹冷风了。”

        季林快步往前走，心绪纷乱。他想抓起那只举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了解她到底有多冷。然后用自己现在正发烫的手牵住它。

        “等等我。还不是你跟我吵，我们才站在那里。”朱慧撅着嘴。

        “季林，饿吗？和我一起吃了再回去吧！”朱慧在季林身边蹦跳着。

        “你不去我们学校找银人嘛？”

        “太晚了，我眼睛现在肯定很肿。他知道我哭，又该担心了。对了，你千万别把讨债的事情跟他说。王际钦还是挺在意这个的，况且小佳知道了还要担心。”

        “知道了。”

        “那你和我一起吃饭嘛？”朱慧问季林。

        “好。”他想拒绝的，但是嘴比理智想法快。

        “吃什么？我请客。”

        “什么都可以，选你喜欢的就好。干嘛请客啊？”

        “谢谢你前面差点为了我打起来。”

        “那个呀……”

        “而且现在我也挺有钱的，生活费根本用不掉。谈恋爱真的好省钱，你知道吗季林？”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你别笑我，是真的。我去你们学校吃饭，都是小佳刷得饭卡。我想我们都是学生，就要给他钱，他也不愿意收。周末有时我们出去，他也不让我付钱。所以我有钱请客的，就当谢谢你。”

        “我们去吃披萨吧，她家附近就有。好吗？”朱慧问。

        “好！”

        “对了，你以后手机别开静音了，震动，至少震动吧。找不到你，我……我们真的很担心。”季林温柔地叮嘱。

        “嗯嗯。我现在就改过来。”

        朱慧翻出手机，50几通来自季林的未接来电和一则来自银世佳的短信。

        “银世佳：小白兔，你在干嘛？回学校了嘛？”

        “没有，准备去吃饭了，等回学校给你电话。”朱慧回复。

        “打得我手机都快没电了。”朱慧自言自语，没脸对季林抱怨。

        ——

        张广辰帮着王际钦将椅子归位。

        “我们打车来的，我只带了张饭卡。还好季林带着钱包。我没钱回学校了，你待会……”

        王际钦靠着墙壁，肩膀在抽动。

        张广辰走过去，也不敢太近。

        “怎么了？人都走了。是不是事情没解决？”

        “你怎么不问我？问我怎么回事？”

        “你不是不爱说嘛。”

        王际钦抱住了张广臣，在他怀里放肆地哭了起来。

        “害怕了？怎么了？”

        张广辰拍着她的后背。

        等了一会儿，王际钦渐渐平静下来，找了纸巾。

        “所有人中我不想让你刚看到这个场面。”

        “为什么？”张广臣有些生气。

        王际钦望着他不说话。

        张广臣又没了脾气：“那些人是讨债的人？如果你想说的话。”

        “嗯，我妈回来了，她又帮男朋友做了担保。”

        “担保？”

        “就是她男朋友换不上，她就要还。”

        “那解决了吗？”

        “解决了。我舅舅愿意帮忙，不过他需要我妈妈答应他一些事情。”

        “那就好。”

        “你吓坏了吧？”张广辰问。

        王际钦点点头，又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你今天怎么像朱妹妹一样好哭？”他喜滋滋地抱着王际钦，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我有时候，挺羡慕那家伙的。”王际钦吸下鼻涕：“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逃就逃。”

        “那你就这样好了！”

        王际钦看着张广辰：“你不害怕吗？刚才的那些人，还有我家的这个情况。”

        “刚才……其实我很怕的。但是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呀。”

        “你知道我妈欠了多少钱？20万呢？”

        “这么多？你妈也太让人不省心了……”

        “那你还敢不敢喜欢我？”王际钦打断了他。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我已经喜欢你了啊，只是你要不要喜欢我的问题。”

        “那你还要继续喜欢吗？”

        “暂时没办法不喜欢。”

        “即使我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我不懂，为什么你要我想这么多？你家怎么样，并没有影响我对你的情感啊。就是说，我今天看到的那些人，并没有让我对你的喜欢产生变化。让我更紧张的，是看到你难过，害怕。”张广辰牵起王际钦的手：“别想那么多。不用替我想和你在一起要面对的问题。”

        “我只是怕，你是一时兴起对我的感觉。”

        “喜欢不都是这样的嘛。其实我也不确定我会喜欢你多久，可在感情里，每个人不都是这样吗？只是我觉得现在我的喜欢非常的坚定。”

        王际钦问：“你知道为什么所有人中我不想让你刚看到这个场面？”

        张广辰摇头。

        “因为喜欢你呀！笨蛋。”

        “真的？”

        “是啊！”

        “真的？”

        “是啊！”

        王际钦把张广辰拉向自己，抬头将嘴唇盖在了他的上，非常炙热地急切的向他证明自己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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