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见不得光

“王爷……喜欢我？”

        听到韶柯所言，景玉呼吸一怔。

        “是吧……”

        可是不过几息，他暗自摇头，嘴角撇出一抹苦笑，笑自己差点又多心了。

        韶柯所说的喜欢，是主上对属下的那种喜爱。王爷作为主上对自己确实很好，可是这种喜欢，不是曾经自己期盼的那种。

        王爷亲口说过，不会喜欢自己，只是不讨厌自己的身……

        见眼下人反应平平，没有尚未确定对方情感，如今从别人口中得知了的喜悦；也没有初在一起，关系被撞破的窘迫与害羞。景玉表现的，就像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就像自己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一样，韶柯不禁好奇。

        “小玉……你跟王爷……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什么事？”

        景玉仰起头，不解的望向他。

        “就是……就是……”

        韶柯复坐回到原位，挠挠头，不大好意思的朝景玉莹白颈窝看了看，再指指自己脖子，“这里……我之前看到过小玉你这里，有些许牙印和红痕……”

        “我……不知道……”

        景玉身体一僵，抿唇不知所措的低下头去，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王爷所要的东西，他都会满足。无论是什么，只要是自己能给到的，他一定奉上。

        可是这样的事情……他又怎么向韶大哥他们启齿呢？他们以后会怎样看自己？

        “小玉，你……没事吧？”

        发现景玉一下面色惨白，连刚红润一点的嘴唇都在逐渐失去血色，韶柯担忧。

        “没……没事。”

        景玉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胡乱找了一个借口逃避。

        “韶大哥，我有点累了，还想再睡一会儿。”

        韶柯看他面色难看，关切变作自责，赶忙连连道，“好，好，你继续休息吧。也怪我，忘记你大病初愈，拉着你说这么多话。”

        “不是的……”

        景玉低声宽慰，却不知该如何再解释。

        他在韶柯的搀扶下躺上床盖好被子，然后待韶柯走后将被子拉过头顶，把自己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

        静谧安逸的空间隔绝外界能透过来的一切光，景玉在黑暗中静听自己的心跳、呼吸，竟然觉得安心，得到片刻安宁，仿佛再也不敢见得明光……

        李翊装疯卖傻这许多年，在大恒朝廷可以说是早已失势，鲜少有人拜访。然而这几日，门可罗雀的四王府内总来来往往一群人，说是海外捕鱼的商人，来都城贩卖新鲜的海中水产。

        李旭坐着马车停在四王府对面的街巷。

        他撩起车帘冷冷看了几眼，听罗颂汇报暗卫这几天收集来的情报。

        “四哥喜欢吃海错？什么时候的事？每天都会有人往他府里送吗？”

        “回王爷，大约从去年年尾开始，送海错的每月去四王府一次，只是最近年后才变得如此频繁，差不多不会超过两天就会送来。”

        李旭听完罗颂的话，若有所思。

        刚刚进去的那队车队他也看到了，看起来和普通海错商真没什么两样，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不过……再爱吃的东西也总有吃腻的时候，李翊连续吃了这么多天，怎么还没腻？

        “做海错买卖的大多都是他国商贩，四哥虽然是个傻子，但说不定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还是谨慎一点好。”

        李旭漠然吩咐，放下窗帘示意车夫走。

        马蹄哒哒奔向另一座王府，德顺悄悄扒在门缝里看，转身让进来的车队赶紧把水桶里的鱼虾卸好，接着跑到书房，参见李烨。

        “王爷，贝洛将军给您的书信。”

        德顺从一条鱼嘴中抽出一块布衾，交到手捧赤金小手炉的王侯手中。

        “我五弟，走了吗？”

        “走了，但是宁亲王的暗卫还在王府周边，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德顺如实回答。

        “这几天让我们的暗卫都撤回来，千万不要跟宁王府的人碰上，也不要去联络贝洛将军。”

        李翊阅尽布衾上的字叹了一口气，走到燃烧的炭炉旁将其丢入，焚烧成灰。

        “王爷，何以这样唉声叹气？”

        “贝洛急躁，刺杀五弟不成又想利用选秀生事。他当大恒是空的吗？除去这两个人就能扶我上位？全然不考虑太后家族势力，还有朝中武将。”

        李翊蹙眉，略有烦闷的说道。

        因为李旭遇刺，主使至今未找到，京都的戒备比以前紧了数倍。不仅明里禁卫军巡城次数增多，暗里李烨李旭的暗卫更是扩大范围，盯紧全朝，力求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案子已经移交到刑部，御史台那里也在查。看来这次不弄出个所以然来，皇兄五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王爷可有对策？”

        “本王能有什么对策，不过是安排一个人先顶出去，否则照他们这个查法，迟早要揪出贝洛，到时候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李翊放下手炉，坐在案桌前提起毛笔，等德顺磨墨。

        “王爷，军部里面……我们真的插不进人吗？”

        德顺磨好墨，把砚台推近到李翊手边，佝偻的双肩微耷，眼神里显现出不甘。

        自打李烨登基，李翊装傻蛰伏多年，也偷偷笼络了不少寒门官员。可惜这些官员大多是文官，职位也并不算太高。至于武将，兵权掌握在李旭手里，将士们基本都很拥护宁亲王，很少有异心。

        “军部……不要想了。”

        李翊摇头，用毛笔舔了舔墨在纸上落笔无奈淡笑，“本王知道你心有不甘，不忍心看我受制于人。然谁叫母妃出生低微，于大事之上非但不能助我，还是块绊脚石……”

        “兵力方面恒国已无我能涉足的地方，本王要依靠自己，只能从别国借兵。哪怕这要从我这里拿走许多东西，哪怕会跟最初的设想背道而驰，本王在所不惜。”

        “毕竟命这东西啊，谁都无法左右。不然当初直接投生在辰妃娘娘的肚子里，而不是我母妃……本王若能和皇兄换一下命，也无需这样辛苦，自己筹谋，直接躺在宫里自有德妃帮忙铺平一切，唾手得万代江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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