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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翁婿饮


  崇化坊,乙府。

  一股不一样的气息。

  小厮回来,找大橙子:“白焱起还跪在书铺门口。”

  靳澄湛随口:“他跪十天算他本事。”

  他欠芕儿的,跪十年也还不了。

  小厮明白了。

  西市,高节书铺门口,更多人是看戏。

  看上乙家心善又有钱呗,认肉不认娘,或有肉就是娘,猥琐,很猥琐。

  那些嗷嗷,没一个正经东西。

  想堵着让书铺没法经营,是不行的,里外一起打。

  所以跪的跪,进书铺买、租书、继续。

  不少人觉得吴忧传全套贵,来租,一卷一天三个大钱,比起买,得便宜多少?

  所以,放着一百套,来租的经常租不到,有的租了多看几天,便宜。

  几人在里边说话:“只有乙小姐不求财,舍得将书拿出来租。”

  “人善不是被人欺的。我都看不下去,太下作。”

  “带着一群狗在这儿闹事,他有脸吗?”

  “跪几天就能求到乙小姐,我一家都可以来跪,不过求乙小姐做什么?我还是该干嘛干嘛。”

  一片笑。看,求了都不知道做什么,自卑不。

  门外,白焱起跪的辛苦。

  说的容易,跪还并不容易,尤其多少人围观。

  白焱起也挺烦,这些嚷嚷,他真的想见芕儿了。

  想见乙状元包的不少,白焱起跪使劲啊,大家一起见状元包。回头请白焱起吃状元包。

  宫里,赵国公进延英殿。

  皇帝问乙元芕:“怎么找赵国公?”

  乙元芕应:“赵国公股肱之臣。”

  皇帝:“代朕谢赵国公。”

  乙元芕正经的三跪九叩。

  赵国公哪受得起。

  皇帝说:“她小,”待礼毕,“以后有事就找赵国公。”

  赵国公基本猜的,虽匪夷所思,陛下怎么认就好。

  乙元芕和赵国公走了,皇帝用晚膳,一边静思。

  风吹进来,像吹走一些尘埃,月光,照的一片清明。

  皇帝站外面,望月,月不圆,却也好,进去提笔写一首诗,出来奔仁明殿。

  圣寿,史贤妃很忙的,还有几个在她这儿磨,为家人、为家里的女子。

  史贤妃若真收几个女子,陛下大约不会说,有些人想的。

  陛下真来,又吓走。只有史贤妃从容,请陛下坐,沏一壶茶。

  皇帝坐着,那些事都明白:“辛苦你。”

  史贤妃忙应:“不敢。”

  皇帝说:“放手去做。”

  史贤妃领旨。

  妃、不同于后,好像名不正则言不顺。于史贤妃而言是不存在的。因为宫里无后,而且她有儿有孙有名声,随便做个事,别人还说不上。

  皇帝下旨留宿仁明殿,与史贤妃聊的很晚,像多年老友了。

  史贤妃或做不上知己、挚友,一个老字、自有一股味儿。

  崇化坊,平静着。

  靳澄湛和乙元芕盘算着出去浪。

  老丘郡,周围山多,东北边整条祁兰山脉,往南拐下来、与颍川郡交界,有着著名的大雪山。文人墨客,京城想出去走走的,就会走到那儿。

  这时节山上还冷,最高峰,比清台峰还高一点。

  靳澄湛来安排,乙元芕负责睡一觉。

  乙渠站在门外。

  靳澄湛出来,请乙木匠上屋顶赏月。

  乙渠都习惯爬屋顶了,想想挺可怕,以后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小厮热了酒来,靳澄湛和乙木匠一人一壶,临风饮月,京城绝俗。

  乙渠年轻时读书,书生意气都、有点复苏。

  靳澄湛躺在屋顶,翘着二郎腿,醉八仙的姿势,来一曲酒后狂。

  夜风狂乱春倒夏,月影醉斜西复东;天地多少生老病,哀乐尽在一杯中。酒尽,曲终。

  朝阳照到西市,白焱起又来跪。

  跪两天人更腻,表明吃李家状元包的决心,非吃不可啊。

  一群小姐来。为白焱起心疼。

  白焱起今天真威武,凛凛小将,岂可为一村姑跪。

  这样的真情,村姑就很恶心了,无才无德,无耻下作。

  一边说恩断义绝,又到处宣扬,不就是想让人知道,立牌坊的婊。

  林小姐指着高节书铺骂的唾沫横飞,恨不能椎心泣血,为白公子抹泪:“你这样有用吗?村姑哪里值得?世上多少好女子。”

  林小姐不是林娪,却也矬,但她有才有德。

  尤小姐更美貌,襦裙端淑,德才兼备,骂乙村姑都动听。

  许馝馞过来,问丫鬟:“乙小姐呢?”

  丫鬟看她一眼。

  冷漠至极。许馝馞皱眉:“就这样子乙小姐为何不出来?”

  林小姐叫:“乙元芕有脸出来吗?我一口呸她脸上!”

  尤小姐:“乙元芕既然无意,为何这样折辱白公子?这算吊着人玩?”

  许馝馞说丫鬟:“这对乙小姐影响很不好。”

  一些妇孺过来,拿臭鸡蛋烂菜叶扔白焱起,连小姐们一块扔。

  扔完就走,根本不算好汉。

  白焱起挺好的形象,头上顶三个鸡蛋,一个挂在金簪,蛋黄从额头沿着鼻子流过下巴、啪嗒落地,极富、创意感。

  林小姐张嘴吃鸡蛋壳,尤小姐被烂菜叶装点了襦裙。

  许馝馞手里一只死小鸡,赶紧扔了。

  一群人大骂村姑干的,要报官。

  几人出来收拾,拿笤帚往尤小姐身上扫,怎么地烂菜叶还要带回家?

  小孩叫:“烂菜叶有虫。”

  尤小姐啊!当街又蹦又跳疯癫好端淑也哉。

  白焱起拿手绢擦脸,问:“芕儿怎样才肯见我?”

  街对面有人应:“一条狗乙小姐有什么好见,我都嫌恶心。”

  “和一只畜生说什么人话?唯一的区别宰一只畜生不犯法。”

  “错,随便杀牛犯法。唉以后猪狗不能随便宰了。屠夫在哪儿?”

  一群小姐不嫌弃白公子,很同情他。

  白焱起怒:“我找芕儿与尔等何干?你们有一点小姐的样子?市井妇人还不如。”

  这是反被嫌弃了。几位小姐嘤嘤好委屈。

  一位小姐脾气火爆:“我们在帮你!”

  白焱起:“你离远点!”

  小姐怒:“果然是畜生,眼瞎才会看上你。”

  走了。闹中闹。

  又几位看白焱起的样子,唉走吧。

  白焱起不甘心,乙元芕,注定是他的,不可能一直不见。

  即便再用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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