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夜老头来访

　　由于工作的原因，长期处于压力之下，人的神经总是绷得紧紧的，以至于总是产生些莫名其妙的幻觉。总觉得自己是不是阴阳体质，为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我却总是能看到。看的多了也好像就习以为常了。

　　第一次看到，是25年前的一个夏夜。那时厂里不景气，连续很多年没有招工了。突然，宣布了一个招工信息，“三个名额”天哪！那可是百里挑一啊！！！我必须努力啊！不能再给父母添负担了。

　　十八岁的我，开始废寝忘食了。母亲这个人有点小小的迷信，拿了我的生辰八字去算命。结果师傅说：“你别想了，孩子没戏。人不害她，鬼也会害她，解不了。”母亲失望的回来了。我安慰她说：“我好好努力一下，争取考上。别在意，师傅也不一定准啊。”那以后，总是听到母亲长吁短叹，而我也越来越有压力，常常复习到半夜三更。

　　那一晚，太困了。

　　眯了一会，迷迷糊糊从卧室出来上厕所。经过客厅沙发时，发现一个模糊的身影，仿佛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头，杵着个拐杖，下巴搁在上面，幽幽的看着我。我一激灵，睡意醒了大半，总觉得有股凉风从脑后升起，心里慌慌的。安慰自己：“幻觉，一定是幻觉！”假装镇定的慢慢地走过去。一步，两步，三步.......厕所越来越近了，老人家的头也随着我的脚步慢慢的从左转到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立了起来，冷汗突突的往外冒。

　　“厕所这截路怎么这么长？怎么也走不到？”渐渐地近了近了......

　　我一个箭步，一把拉开了厕所门，迅速的窜进去。猛的一下插上了门，背靠着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直到坐到马桶上，半天都还恢复不了，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怦，怦”乱跳。心里一直在嘀咕：“不会算命大师说的是真的吧？或者我确实就是眼花了？对，一定是眼花，一会回去准保就没有了。”打定了主意，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打开了门。探头一看：“呀！呀！呀！”头皮发麻呀！那双眼睛仍然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唉..........您老人家看着我干嘛呀？我也没怎么着您呀？不就上个厕所吗？您至于这么眼不眨的盯着我吗？”

　　我这心里直打鼓，我到底要不要过去呀？过去，我害怕。不过去，那可是通向卧室唯一的路。难道，我要在厕所里呆到天亮吗？这显然不太可能。

　　算了，我把心一横，咬咬牙，过。打定主意，我若无其事的开开门，假装镇定，目不斜视的直走过去。

　　其实，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怦，怦，怦”的擂鼓一般。到了卧室门口，我还是忍不住再次回头。看到了“他”仍然在盯着我。冷汗涔涔而下。我默默地回过头，轻轻地关上卧室门。“啍，管你，爱看不看，睡觉”。爬上床，迅速地用被子蒙着头，筛糠似的抖。奇怪，耳朵好像比平时要灵，一点细微地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害怕却又支愣着听外面的声音。

　　像过了一个世纪似的。“咦”，有人在拽我的被子。我惊恐的拽得更紧。“还不起？干嘛了？小懒猪”随着妈妈的声音响起，我疑惑着，偷偷地撩开一条缝，真的是妈妈。我一把掀开被子，看着天亮了，紧紧地抓着妈妈的手，探起半个身子朝沙发处看，没有，什么都没有了，太棒了。我激动着，手忙脚乱地下床。妈妈看着满头大汗又慌乱的我，惊奇地问：“你干嘛了？慌慌张张地”。我顾不上回答，跑到客厅，抓起桌上的凉水壶，猛灌一气。

　　“呃…”长出了一口气。

　　“做恶梦了？”妈妈呆愣地问我。

　　“没事，就是渴了”。怕她吓着，敷衍着她。

　　“哦，那赶紧洗漱，吃早饭吧！”

　　“好”

　　时间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虽然心理还时不时地想起这件事，也还有些疑惑，但我也没再看到“他”了，也就渐渐地放下了。

　　终于，考试时间到了。我信心满满地进入考场。映入眼帘的都是我会的，太好了。一路行云流水，过关斩将。出了考场，一颠一跳。哈哈，好像有点飘了。哈哈哈…

　　等待放榜的日子，同学们有的愁眉苦脸，忧心忡忡；有的忙着联系打工事宜，为后路做准备。只有我天天哼着小歌，等待结果。因为我觉得那都是不存在的，不是问题。

　　转眼间，放榜了。

　　那天，天空阴沉沉地，好像要下一场雨。可这也阻挡不了大家的热情。也许是等待久了，也许是太过期盼了。没看到谁带着雨具，全部拥到大门口去看榜单。我也是这闹哄哄的一员。好不容易扒开众人，挤到前面。定睛一看，榜上无名，沒有我。我揉揉眼睛，不相信地再仔细看下，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确实没有我。我竟然落榜了。真是晴天霹雳啊！

　　我垂头丧气的出了人群。四周立刻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毕竟这次招工的机会不容易再有了。可以理解。我抬头看看天，原来这阴霾早已给了暗示，可我却沒看懂。

　　拖着脚，磨磨蹭蹭地回到家，却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进门。妈妈看到我说：“赶紧进来吃饭吧！”“哦”我答应一声，进门端起碗，可总觉得这碗怎么这么重？端起半天也没有下筷。父亲看着，在一旁气呼呼的说：“吃饭”。这一刻，再也崩不住了。心里难受，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妈妈安慰我说：“没事的，放轻松。算命大师不是早说了吗？考不上的。吃完饭再想想下一步怎么走吧”。我抬起泪眼，看着妈妈。迷惑了，真的这么灵吗？我又想起了那一夜看到的。甩甩头。算了，别给自己找借口。应该是我不够努力，太大意了。但是现在母亲却给我解了围。于是趁着母亲这句话，擦干眼泪，假装心安理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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