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地之子

　　重新站起的潘木，他头生双角，全身黑鳞，背后还有一只鳞尾。他非人非兽，但却来历惊人。

　　真理之章就有一篇是用来记载他的：

　　‘每逢大灾，大地之子便会现世，他有人兽两面，人面心善，可令万物复苏，兽面心恶，可令山河倒悬。圣战末期，大地之子被神魔斩灭，从此光辉一分十三。十三块大陆想要重新粘合，非大地之子者不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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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木双手下压，一层层土石翻起，仅仅三个呼吸，便平地升起一座两百多米高的小山，把对手狠狠镇压在下面。

　　不过，这还不足以困住月小白。

　　一道黑影从土山飞出，他定格在天空一瞬间，煞气爆发，墨之杀镜再现。

　　潘木立足大地，他轰出一拳，把从天而降的敌人震飞。

　　月小白脚点虚空，一层波纹在空中炸开，携带万钧之势再度攻来。

　　这仿若天空与大地在争斗，二者竟势均力敌。

　　毁灭之煞不会被摧毁，每次被击散后又重新聚集。

　　大地之子力量源源不绝，只要双脚不长时间离开地面，就不会枯竭。

　　一位是承载天命碎片规则所化的毁灭万物之刑罚，一位是由自然孕生掌控万物生机的大地之复苏。

　　如果说有宿命之战的话，便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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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日隐，日落日升。

　　荒野、山脉、林地、到处都是他们战斗过的痕迹。

　　在这场战斗中，月小白所有的招式都使用过千万遍，甚至在此基础上又创新颇多。他对力量的掌控越来越纯熟，对技巧的变化、甚至对毁灭之煞的了解也都更为清晰。

　　这一战已经持续了三十三日，月小白心中愤怒、不甘、怨恨，都在这场战斗中全部发泄。

　　此时此刻，他双眸清明，竟然看不出多少被毁灭之煞影响的痕迹了。

　　毁灭之煞毁灭万物，并不是单纯的发泄出负面情绪就能恢复理智的。但与他交战的是大地之子，大地的力量最为纯净，她能包容万物之欲，能净化世间一切肮脏。

　　他们每一次的碰撞，大地之力都在净化他的心灵。

　　第三十四天清晨

　　月小白主动收刀，他静立在空中，重新审视他的对手。

　　潘木的收获一点也不比他少。他的气息庄严而又厚重，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一位神祗。

　　月小白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的确对此时的潘木生出赞叹之意。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两世加起来也只有两位，第一人是源，潘木就是这第二人。

　　可惜，二人对彼此都有着无法谅解的血海深仇。

　　“退回属于你的死亡峡谷，守到那里恢复至昔日生机，等草木茂盛、山川隆起、河流清澈，重为黎明，我便对你所犯下的一切罪孽都既往不咎，准你来去自由。”因这场战斗升华的潘木，真正承载了大地意志，此时的他才能算作大地之子。

　　“那是多久？”月小白语气平静，不温不火。

　　“这一路被你杀死的土地我都可以让他们复苏，唯独死亡峡谷不同，你在那里停留的时间太久。”不死不休的二人，竟也能有机会心平气和交谈。

　　“时间大概是一万五千年。”

　　“太久了，不要说一万五千年，十五天都不行。”

　　“那战吧，只要你还在这块大陆上，无论你到哪里，我都找得到。”不见潘木动作，他脚下的土地如土龙起伏，把他抬到与月小白同等高的位置。

　　能拥有一位在各方面都势均力敌的敌人，对自身的磨练无疑是很好的，那种不压迫又不可大意的战斗，可以碰擦出相当多的灵感。

　　但月小白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就看你跟不跟的上了！”

　　月步飘渺，不带走一丝风云，月小白的目标仍然还是九崖山。

　　潘木对他的离开已经有预料，此时并不显惊讶，他双手合十，与天塑山的那位存在沟通片刻后，也向九崖山而去。

　　如果按照原本的速度，月小白要抵达九崖山还需要十日的路程，但此时他全速前进，最多半天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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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崖山山脚下，有一万八千余兽师正严阵以待，比当时老者预估的一半还要多四成。整个神弃大陆的兽师总数只有两万，就像他说的，这场战争不是哪个人的，而是所有人的。

　　但并不能说老者预估的错了，兽师居住在不同的地域，七日内能赶到九崖山的的确只有一部分，归结原因，还是潘木拖住月小白太久。

　　“大家做好准备，他就要到了。”说话者是蒙嘉，这一万八千兽师都是收到他的通知而来的。

　　相比起勇者，兽师更看重私利而不顾大义，蒙嘉之所在能把他们召集而来，是因为兽师的最初传承是他师傅天青之龙教导。或者换一种说法，神弃大陆上，半兽人信仰兽师先祖，而兽师，则尊崇天青之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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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到九崖山还剩五百里路程，月小白忽然停住身形，他从空中走下，悬浮在一颗古树前。

　　他身上煞气漂浮，眼眸黑红交织。才刚被净化过的心灵，赫然又充斥毁灭之煞。

　　这便是毁灭之煞，不可摆脱，无法抗拒，即便暂时恢复清明，那也仅仅只是暂时罢了。否则历代的苍穹之鹰，又怎会都沉沦于毁灭，无一者能逃脱。

　　“你来啦，月光哥哥。”

　　古树枯枝上，一个女孩荡着洁白的脚丫，她笑的灿烂如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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