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归

　　英理看到儿子出来也是吓一跳，听到他说的话即是温暖又是无奈。她蹲在了毛利阳面前，小声地和他说着话，“小阳，你还没长大，说什么傻话？妈妈这次出去可不是出去玩。妈妈有些事情，可能会长时间不回家。”

　　“那妈妈是打算丢下爸爸，小兰还有我吗？”毛利阳虽然投在了小孩的身上，可他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加上前世的剧情，他自然是知道英理这是要离家出走，“妈，你为什么要离开呢？小兰明明还小，不是吗？”

　　“因为妈妈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毛利阳抿唇。他没有权利去影响英理的未来，可作为毛利小五郎的儿子，他不想亲眼看着自己母亲就这样走，毕竟他对圆满的家庭爱还是有着无限依恋，“可一定要离开家吗？妈妈。有什么事是不能在家做的呢？”

　　英理顿了顿，最后叹了口气。或许她早就该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年纪虽小，可却人小鬼大。敷衍是敷衍不过去了，只能老老实实说实话了。

　　“小阳，我要告诉你，有的时候，离开也是一种温柔。”说到这儿，英理顿了一下，嘴里有些发苦，“你也应该知道，我和你爸爸虽然真心相爱，但是如果我们再这样吵下去，不止最后会闹得很难看，对你们的成长也是不好的。妈妈这边有妈妈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所以只能离开。”

　　“那我和你一起走吧。”

　　毛利阳站在英理的角度想了想，明白了她的意思。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自己的这个妈妈虽然在未来会是律界女王，可自己的母亲自己能不知道吗？不会做饭，隐形工作狂，为了自己喜爱的书即使熬夜到第二天中午也在所不惜。而如今七岁的毛利阳虽说年纪小，但已经上了初中。再加上他上的是贵族学校，奖金优厚，光是奖学金也能帮英理补贴家用了。在日本，一个单身女性很难独自生活下去。即使强大如英理，也无法抵抗社会大潮。

　　英理也明显是知道这一点，可她还是拒绝了自己儿子的一番心意。

　　“不行哦，小阳。就是因为有你和小兰，因为相信你能很好地照顾到妹妹和爸爸，所以妈妈才决定离开的。小兰这个孩子很温柔。但是就是因为太温柔了，所以什么事都爱自己一个人扛……至于那个笨蛋，他虽然很爱装傻，但他很爱这个家。在不需要在意的事情上反而爱钻牛角尖。到时候，你还要开导他……你别看他什么都没说，但昨天夜里他几乎一夜没睡，早上起来的时候黑眼圈都起来了……”

　　“可妈妈一个人在外面，真的没问题吗？”毛利阳低下头，“我和小兰，还有爸爸，也会担心妈妈的。”

　　“只要你们没事儿，妈妈就不会有问题了。毕竟，你们才是妈妈的全部。小阳这么小就能帮妈妈忙，已经很伟大了呢！”

　　“嗯，好吧。”毛利阳懂事地不再多说，只能抱住了自己的妈妈，有些闷闷地说，“那一路顺风。”

　　“嗯！”

　　母子二人最后以拥抱结尾。毛利阳本想帮忙搬下行李，不过却被英理拒绝。就这样，英理提着个灰色箱子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毛利家，走上了自己的传奇之路。而毛利阳在目送妃英理离开之后，蹦到了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爸，妈已经离开了。你在卫生间呆了快一个小时了，什么时候能出来？是掉进去了吗？我也想上。”

　　过了几秒后，卫生间传来一阵冲水声。毛利小五郎走了出来，模样有些颓废，“昨天喝了冰啤酒，肠胃有些不舒服。”

　　撒谎，你昨天直接回的家，根本就没有喝过酒。

　　不过毛利阳只是看了小五郎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就一蹦一跳到了小兰屋里。

　　眼看妈妈走了，留下的那个小丫头不知道还得什么反应呢。

　　想到这儿，毛利阳前世的偏头痛感觉马上就要爆发了。

　　果不其然，刚刚醒来的毛利兰见到身边没有了妈妈，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毛利阳一开始还是安慰的，可后来发现安慰了还没用，就一直给自己妹妹倒温水。习惯了冷水的小兰冷不丁地喝了温水吓得一愣，眼泪也跟着停了下来，“哥哥，为什么要给我热水啊？”

　　毛利阳没有过多解释，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毛利阳才意识到在日本大家喝的都是冷水。因为是男生，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一点。不过作为女孩子凉水喝多了好像也不好。还是让小兰养成喝温水的习惯吧。

　　不过话说回来，毛利阳原本以为自己母亲的离开会让他倍感不安。可等事情真的发生之后，看着小五郎的沮丧与小兰的哭泣，他虽然有些伤心，可人却冷静得很。冷静到明明感觉到寒气却脚心底下往上钻，可就是哭不出来。

　　或许他天生心凉吧。想到这儿，毛利阳叹了口气。忽然，手机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毛利阳看了看手机，发现是陌生号码。不过又担心是英理的新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不过出乎意料的这个人不是英理，而是一个不算熟人的……音乐老师。

　　毛利阳拿着电话走到角落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最后再和对方道了个别。当小兰问起的时候，毛利阳打岔敷衍了过去。莫名其妙地，他想起了自家妹妹和某位毛头侦探的故事，内心五味陈杂。看着自己身边的父母以及老师，毛利阳心里也直犯嘀咕。

　　结婚到底有什么好？不就是在一起搭伙过日子互相照顾汲取温暖吗？

　　人真的要因为爱情结婚吗？因为爱情结婚的人真的……就幸福吗？

　　青梅竹马在一起，就肯定会相互谅解没有欺骗吗？

　　不会吧。想到这儿，毛利阳有些冷笑。

　　或许就是因为相互了解，所以才会厌恶。喜新厌旧有的时候可以说是人的本性，要不然张爱玲怎么会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两朵玫瑰呢？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爱，是远离。

　　所以，自家的妹妹和工藤那小子绝对不能在一起！

　　在毛利阳的蜜汁推理以后，工藤新一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曾经如有神助般的追妻路就在爽都没爽的条件下，被一下子重修，终点直达火葬场。

　　可也就是英理离开毛利的一个月后，毛利小五郎向警局递上了辞呈。在当了几个月的无业游民之后，也是在毛利阳的建议下，毛利一狠心把积蓄拿了出来再托关系贷款买了一个三层小旧楼。

　　从此，一代酒鬼猥琐侦探就此诞生。曾经的精英警察仿佛死了一般，不见踪迹。无论毛利阳怎么相劝，毛利小五郎也不愿意拿出精神。平日里也只愿意接一些外遇调查案，如果真的不幸碰到了杀人案也只是信口胡说一通。导致真的需要他认真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神经已经有些钝感。不过幸好底子还有，不然就连毛利自己都要看不下去了。

　　毛利兰则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被小五郎送进了空手道的道馆。原本对方看上的是毛利阳，不过在看到毛利兰的资质后，被彻底惊艳。道馆馆主更是说毛利兰是多年未曾见过的上好苗子，当下便收下了小兰当做关门弟子。

　　也就是这在几年间，英理在沉寂一段时间后迅速崛起。从无败绩的女王这个名号在帮助一位受了诬陷官员脱离泥沼后彻底打响。从此委托人就仿佛泉水般源源不绝。

　　毛利阳呢？毛利阳在小兰上初二的时候去了京都的一家大学。然后在出游的时候莫名其妙帮破了南部警方一个案子之后被关西警方看中，被送去了英美公费游学修习。毛利阳在外面半工半读之后，以优异的而成绩拿到了双学位并回到了日本。本来毛利阳的母校打算聘请他做自家的教授。不过考虑到毛利阳的年纪太轻，资质太浅，再加上上边实际上早有打算，便就此作罢。

　　，

　　于是，毛利阳在莫名其妙出国，回国，回京都之后又被一脚踢回了日本东京。

　　那时，恰是秋天。枫叶漫天，给古都添了别样韵味。京都的机场，一个穿着秋季马甲打着黑色耳钉的褐短发女孩陪着自己的闺蜜送着自己的挚友，内心五味陈杂，“奈奈，又不是永别，别哭了啊！！毛利你也是，大学都来京都读了，怎么又要回东京？”

　　“你别说毛利了……我，我就是伤心……感觉以后再也见不到毛利了……”旁边一个穿着紫色裙子的小女生流着泪，神色有些黯然。可能是在关西呆的时间有些长，她原本的南方口音和关西口音混在一起。不过还好她的音调并不像人想象的那般难听。乍听之下，甚至还别有风味。

　　毛利阳也有些无奈。刚刚那个炫酷无比的女孩子是自己的学妹。在留学的时候认识，名叫越水七槻，现在还在读大学。而旁边那位则是他去南方出游的时候认识的被诬陷的受害人，名叫水口香奈。她们二人都是自己在日本的挚友，交情不错。可东京他是必须得回的，毕竟还有个饿狼在旁边看着呢。

　　想到自家妹妹信里的那位工藤笨蛋，毛利阳心里冷笑一声，然后算了下时间。感觉如今的那位笨蛋侦探应该已经变成了小孩子。多管闲事，真是活该。

　　“我有些事必须回东京。有时间还会回来的。所以水口你也别哭了，我会回来看你的。”

　　听到这句话水口香奈立刻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而对于站在旁边的越水七槻，毛利阳则是笑了一下，和她握了握手，“越水，听说京都方面已经给你递实习了？以后你也要当警察？”

　　“可能吧。”越水听了这话面色有些回暖，“毕竟我还不讨厌警察这个职业。”

　　“那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以后还要多多指教。”毛利阳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回身进了待机室。

　　而看到毛利阳那毫无留恋的姿态，越水七槻坐在了椅子上把头靠向了水口手臂，“奈奈啊，你别哭了。不就是救了你一命吗？现在都21世纪了，又不流行以身相许那一套。”

　　过了十分钟后，水口香奈总算停下了哭声，可即使如此，她的声音依旧有些哽咽，“我只是隐隐觉得，毛利可能回不来了。有些伤心……而已。”可哭完之后，水口香奈依旧没有离开。直到透过机场的玻璃，亲眼看着载了毛利阳的飞机远去，她才喃喃自语着说，“阳，一路平安啊。”

　　飞机上，毛利阳看着玻璃外厚厚的云层，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东京，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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