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宴饮庆功

　　原来方旋刚到城中后，径直询问郭啸成的所在。一个军士言说郭啸成正带着副将与匈奴先锋厮杀，并把郭啸成的伤势以及这几日与赤熊交战的诸般情形大略与方旋说了。

　　方旋于是了解到赤熊斩杀的将领中有一位是郭啸成的心腹兄弟，所以才故意放了赤熊一马，好让日后郭啸成能亲自为兄弟报这血海之仇。

　　郭啸成感念方旋情义，言道：“仲天兄高义，但我老郭可没有必胜那厮的把握。实不相瞒，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他娘的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方旋道：“多年不见，啸成兄怎么变得谦虚起来，这可不像你的为人。再说那厮哪有什么过人本领，啸成兄想擒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郭啸成道：“你他娘武艺胜了我十倍，自然觉得那厮不过尔尔。但要是我上场与他拼杀，也就只有七分把握。”

　　方旋调笑道：“那正好，败了他便权且当做我送你的见面之礼。我从洛阳一路落魄前来投奔，日后我之吃喝所用可全仰仗啸成兄供给咯。”

　　郭啸成跟着调笑道：“你他娘放心，我就算养你到老，也他娘的吃不穷我。走，进城喝庆功酒去！”

　　郭啸成携着方旋之手刚要进城，忽见旁边与方旋一同来的女子。这女子长的颇为高大，相貌也不甚佳，加之衣着简陋，乍一看竟如男子一般。于是疑问道：

　　“仲天兄，还未请教这位是？”

　　方旋道：“哦，这是舍妹，与我同来为家父报仇。”

　　郭啸成在心中暗暗纳罕。听闻方起有三个女儿，其中后两个生的花容月貌，不知惹的多少世家公子备足了金银珠宝往去提亲。但长女与老二方旋是龙凤之胎，长的如男子般粗狂，到的三十六七岁尚没寻到婆家，想来就是此人了。

　　郭啸成于是与方开阳简单见了个礼。由于方开阳乃女中丈夫，也就不似平常女眷一般安排，而是和方旋一起同请到府衙叙谈饮宴。

　　除了丁子原陪同外，夏候无忌、严虎等北军将领也出现在宴席中。

　　这些人本就是方旋的旧日下属。在洛阳时方旋曾任羽林校尉、中尉等禁军要职，尤其在任职中尉期间更是名义上统领整个洛阳北军。所以夏候无忌、严虎等将听闻方旋突然到了长安，心中虽然惊讶，但也得同来陪宴接风。

　　方旋与夏候无忌早有隔阂，此刻相见各自怀着不同心思，只是表面上客气了几句罢了，没什么深谈。倒是严虎与方旋往日交情颇深，但自方旋升任中尉后也渐渐生疏了些许。到后来方旋听闻严虎娶了夏侯无忌的妹子，两人成为了郎舅之亲。方旋与之更是愈发疏远。

　　郭啸成也看出了方旋与北军诸人的关系似乎不睦。索性大家都互相熟知姓名来历，郭啸成也就不再一一介绍。

　　饮宴开始，郭啸成自然要当先举盏致辞，祝贺方旋今日退敌之功。只见郭啸成拿起酒壶并排倒满了三盏，然后言道：

　　“我他娘的与匈奴人打了三场，输了三场。弄的手下这帮王八羔子个个垂头丧气，与快死了一般。还好仲天兄弟及时赶来相助，打跑了贼将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给手下这帮小崽子提了提精神。不然这长安城中，可他娘的连一个敢与匈奴人厮杀的好男儿都没有了。”

　　郭啸成这些话明里是在给方旋的庆功贺词，但暗里也在讽刺以夏侯无忌为首的北军诸将冷眼旁观，不敢出战迎敌。

　　郭啸成继续道：“来，诸将与我一起，同敬方将军三杯。”

　　郭啸成说完便一连三口把面前满满三大盏酒喝个精光，诸将见此情形，也陪着喝了一小盏。

　　再看方旋，他武艺冠绝诸人，酒量更是翘楚。于是与郭啸成一样，也连喝了三大盏。同时言道：“啸成兄不用多言，你我是多年的战场兄弟，来助你破敌那是理当如此。再者，家父也是被那匈奴狗贼所害，我此来誓要报此不共戴天之仇。”

　　方旋提到报仇二字，恨恨朝匈奴营寨的方向看了几眼，咬牙继续道：“我已让那个红毛鬼子回去给狗贼传个话，叫他洗干净脖子谢罪领死。也不知那狗贼有没有胆子来此与我一斗。”

　　郭啸成听到方旋此言，说道：“害了恩帅的狗贼着实了得，仲天可别小瞧了那人。”

　　方旋问道：“他之武艺比兄如何？”

　　郭啸成摇头叹道：“远胜于我。我他娘的两次与他交手，都差点被他要了小命。”

　　方旋又问道：“那比之家父如何？”

　　郭啸成道：“不是对恩帅不敬，但以我的眼光看来，似乎不相上下。”

　　方旋自衬武艺招数上与其父其实也就是伯仲之间，但如果真的对敌，他自信能胜过其父。毕竟方旋正处壮年，气力旺盛。而方起已是暮年，不比当初。

　　所以夏武罗若真的与其父方起不相上下，方旋想胜之虽没那容易，但也有六七分把握。

　　于是方旋道：“呵，这狗贼竟有如此本领，那我更要好好会会他了。”

　　郭啸成道：“这偌大个虞国天下，也他娘的就你说出这句话来还不算狂妄。换做旁人，我早大耳刮子抽他娘的。”

　　丁子原忽然插口道：“今日阵上方将军只一招便制住了不可一世的贼将。武艺之高，世所罕见，在下深感佩服。”

　　丁子原不仅感念其救命之恩，更多谢其保住了自己的颜面。所以对方旋乃是心悦诚服的敬佩。

　　郭啸成大笑道：“这他娘的对仲天兄弟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想当初追随恩帅一同血战太仓口，这小子还是个二十初头的娃娃。他单枪匹马一人独斗伪陈七员大将，擒其三，斩其四。这赫赫武功，我他娘的可是记忆犹新。”

　　方旋听到郭啸成如此称赞自己，连忙道：“啸成兄可别再替我吹嘘，传到各方诸将耳中惹人笑话。”

　　郭啸成道：“谁他娘的敢笑话？虞国诸将一个个早成了酒囊饭袋的王八羔子。论打仗没一个有他娘的真本事，不然这四方小贼哪还敢如此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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