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谢氏一听好主意啊。

        于是如今成了韩家欠谢家的银子了。

        今天谢远突然来要账，拿着当时的借条来要钱，谢氏又想说清楚，又不敢说清楚，还不敢责怪自己娘家人。

        哪知道韩华早就知道这里头的门道了，几句话不合适，韩华伸手就打了谢远。

        这下可闹开了。

        萧峥赶忙上前拉开众人。

        “这是怎么了，都是一家人，打什么。”

        接到消息赶来的里长匆忙说了几句客套话缓和气氛。

        未曾想里长的话还没说完，谢远媳妇就哭起来了。

        这娘们扑通一声坐地上，拍着腿就嚎啕大哭：“你们韩家村的人欺负人，我们来看姐姐，被姐夫给打了，还有天理吗？”

        倾城乐了，拽着萧峥低声道：“今天让你见见世面。”

        萧峥心里鄙夷，什么世面也没见过，造反都见过。

        只见谢氏同样扑腾在地上，开始了她的表演。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被人骗了银子还找上门来了，别人的娘都舍不得闺女吃苦，怎么我的娘就把我往死里坑。”

        这话知道的是谢氏斥责自己娘偏心，不知道还以为谢氏自我反思呢。

        场面诡异的变成了，两个老娘们比拼谁嗓子大。

        村里人最爱看的戏码就是这种家长里短了，没多久，围观的人多出来了好几圈。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不时地有人从中调侃，一会儿有人说谢家不地道，一会儿又有人说韩家太小气。

        萧峥真是开了眼了。

        忍不住开口：“咱爹当时和咱娘是怎么成的？”

        倾城白了他一眼。

        其实这事儿她也不明白，不过世上的事讲究个缘分，兴许就是爹娘有缘分？

        韩倾越突然冒出头来：“好像是咱爹出海掉海里了，咱娘捞上来的。”

        倾城和萧峥同时回头，一脸期待地等着韩倾越接下来的话。

        韩倾越继续道：“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倾城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不想上前出头，更不敢贸然离开，谢远两口子不是好人，万一她娘再招架不住怎么办。

        倾城正琢磨着怎么想法子制止这场闹事，离着老远就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喜事，大喜事儿，咱村出了个进士老爷”

        喧嚣的场面戛然而止。

        大家伙自发地让开一条路，报喜的一群人敲锣打鼓地来到门前。

        萧峥中举了。

        韩华立刻挂上了鞭炮，一时之间鞭炮声锣鼓声热闹得紧。

        “喜事儿，喜事儿啊，恭喜东阳城萧峥萧公子高中解元。”

        萧峥沉着地整理了下衣服，有些懊恼没穿的周正些，上前问道：“各位这……”

        瞧着新科进士老爷的疑惑，来报信儿的人笑得满脸褶子：“放榜后，城里诶见着萧老爷，便会着人跑一趟报信儿。”

        倾城瞧着来的人不少，心里盘算：给多少钱合适啊。

        话本子里都说了，这种专门报信儿的人，是把这当成营生，像中举这种大场面，一般打赏的钱不会少。

        “辛苦各位了。”

        萧峥很是知趣，从袖子里掏出些散碎银子递了过去。

        把信儿的人拿到手里垫了一点，脸上笑出来的褶子更深了，“来的时候听说东阳的县令大人也要来，瞧着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

        果然，报信儿的人没走多久，那县令就来了。

        县令这回算是摆足了架势，轿子是用的官轿，衙役捕快跟着，一路锣鼓开道进了韩家村。

        韩家迎县令进了堂屋，县令手下的捕快堵在门口，不让闲杂人进，大门外围着一圈人。

        其实县令大人不是个讲排场的人，只是萧峥是多少年来的第一个举人，这个场面得做足了，顺便也算是给萧峥挣一个面子。

        县令例行公事问候家人，和萧峥谈天说地，顺便通知萧峥琉璃宴开宴的日子。

        这是一直以来的惯例，放榜的第二天会在府衙举行琉璃宴，算是各个中举的举子们一起见个面，顺便庆祝一番，也有答谢考官的意思。

        若是哪位举子得了京都考官的赏识，以后进京殿试的时候也算是有个照应，这其实是各个举子举荐自己的好机会。

        东阳县令觉得，这是萧峥这样的寒门子弟的好机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萧峥听了琉璃宴后笑得有些勉强。

        韩家人好客，留下县令吃了午饭，还专门炸鸡宰鹅买了牛羊肉。

        县令大人直到过了正午才走，送走县令，倾城有些担心。

        “要不你称病别去了，京都来的大官难保会认识你。”

        这是倾城左思右想最保险的办法，之前萧峥总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便没提过此事，只是琉璃宴事关重大，京都来的大官肯定会参加的。

        “认出来就认出来吧。”

        倾城惊呆了。

        接着就明白过来，是她想复杂了，如今他堂堂正正地参加科举，若是瞻前顾后左思右想反而显得心怀不轨，不如就正大光明的该干什么，也显得自己坦坦荡荡。

        瞧着倾城蹙眉，萧峥抚了抚她的额头，将她抱住。

        “放心吧，我此举走得堂堂正正，科举法理是当年父皇太子和我亲自定下的，定然不会有所疏漏。”

        西京府衙，热闹非凡，大门前的衙役站了两排，显得威武不凡。

        琉璃宴中，几十个举子身着举子服侍——墨蓝色高帽子搭配深灰色鹤纹外袍，脚上踩着云锦黑靴，腰间系着淡黄色腰带。

        萧峥的腰带是红色的，衣服也是明红色，腰间更是挂着一块玉佩，价值不菲。

        举子们在一起谈天说地，互相祝贺。

        这些举子中，大多数用了十年甚至更久的苦读才换来了今日，即使有的举子名次不是很靠前，但也足以慰藉多年来的努力了。

        此时，众人欢声笑语，好不快乐。

        “萧兄可会参加殿试？”

        这些举人中了举，第一件事就是进京赶考。

        趁着中举的这份好运气，再去京都碰碰运气，能中，自然好，不能中也没关系，毕竟殿试非同小可，不中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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