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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醍醐灌顶


皇上的有意纵容加之甄嬛的曲意奉承,一连好几日皇上都来了翊坤宫,对外甄嬛又成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华妃娘娘,对内却是担心着年世兰的身体。

        “娘娘,碎玉轩那边来人说,已经大好了。”颂芝给甄嬛捶着腿时小声嘀咕了一句,甄嬛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想着一会去给皇后请安结束,再去趟碎玉轩瞧瞧。只是这几日,自己总往碎玉轩去,皇后都没说什么,算算今日也该提了,且看皇后要如何做这个好人吧。

        “你去吩咐小厨房做几道你们娘娘爱吃的点心,悄悄地带着。”

        “是。”颂芝领命就赶紧去了小厨房忙活了。

        甄嬛到景仁宫时,众嫔妃已等待多时了,一落座,齐妃就迫不及待的出头:“哟,华妃娘娘今日来的可真早啊。”

        甄嬛对齐妃向来只有同情二字,对三阿哥也能说句惋惜,真是有其母,有其子也不奇怪了。

        “本宫听闻三阿哥近日被师傅斥责了,齐妃,你不去管好自己的儿子,在这里笨嘴拙舌的挑本宫的刺,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吧。”

        齐妃本来不大聪明,又一直惧怕华妃,若不是有皇后撑腰,近来华妃也没腾出手敲打她,她也不会一上来就找华妃的茬,听得华妃这一句话,就立马噤了声。

        甄嬛扫视一圈殿内众人,其余的众人不是自己这边的,就是没有与华妃相较的本事,这才又百无聊赖地拨弄起自己的护甲。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何须如此。”皇后一贯喜欢做好人打圆场,“不过,说起这,本宫听闻,华妃近来时常去碎玉轩,不知可有此事?”

        甄嬛听这话,心中暗道,果然来了,面上却是调笑着说:“皇后方才才说,都是自家姐妹,本宫去看看自家姐妹,又怎么值得皇后过问了?难不成,这碎玉轩,旁人去得,本宫却去不得?”

        一句话说的皇后面上的假笑都快绷不住了,这华妃怎么跟转了性似的,从前可不会这些弯弯绕绕,皇后笑着说道:“本宫自然没有责问妹妹的意思,只是碎玉轩的莞常在告疾,想来也是怕过了病气,妹妹若是去的频繁,若是染疾,可不好了。”

        “正是因为莞常在在病中,本宫得皇上旨意协理六宫,自然不能不管嫔妃死活。至于染疾,本宫好得很,就不劳皇后操心了。”说完这话,甄嬛起身,撂下一句皇上吩咐让自己多休息,就走了,全然不顾及皇后的脸面。

        见状,丽嫔和曹贵人也跟着告退,追上甄嬛的脚步。

        甄嬛内心多少是有些感慨的,前世自己和皇后身份有别,即使是最后扳倒皇后,却也没有这般能在众人面前让皇后下不来台的机会,这个女人最是阴毒,用华妃的言行去痛击她,又让她没有反驳的机会,真是好不痛快。

        看着跟上来的丽嫔和曹贵人,甄嬛面露狠色,凶道:“不让本宫去,本宫还偏要去,你们都不许跟着。”说完一行人往碎玉轩的方向去了。

        留下丽嫔和曹贵人在后面,面面相觑。

        碎玉轩中,甄嬛看着年世兰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也是打心底里高兴。缓过来的年世兰哀莫大于心死,虽然脾性上并无差别,却因少了对皇上的情意,整个人更显豁达了,即使与甄嬛的性子相去甚远,却与甄嬛的胆大肆意不谋而合。

        “皇后今日才说了这事,既然你身子也好了,往后便是你往翊坤宫来吧,丽嫔虽然是个没甚么脑子的,可曹琴默却不是个省油的灯,为免她瞧出什么端倪,咱们还是得小心行事。”

        甄嬛这边小心盘算着,年世兰瞧着都累得慌,说道:“防着这个,躲着那个,当真是累得慌,要本宫说,找个由头处置了曹琴默便是,何苦躲着她。”

        甄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想和她多说废话,于是给了一个白眼让她自己体会去。

        年世兰也回了个白眼,好吧,确实不是妥当的办法,心下又想起一件事,说:“本宫瞧着,那浣碧,与你的关系只怕不是一般宫女那般吧。”

        看着年世兰这得意洋洋的模样,甄嬛心中却是一惊,连年世兰都能瞧的出了,可见自己从前待浣碧有多么不合适了。

        “我进宫前,父亲曾告诉我,浣碧是我异母的妹妹,只因她母亲是罪臣之女,不便给浣碧名分,只求我待她好点便也知足了。”

        饶是见惯了风浪的年世兰听到这话,也被惊到了。甄父是什么人她不知,左不过是个迂腐文人,竟也做的出这般与罪臣之女暗通款曲之事,还拜托长女照顾,真是恬不知耻。当即,年世兰一拍桌子,却忘记这是甄嬛的身体,不似自己从小武将出身,身体健壮,真是没伤到桌子,反倒把自己手震得一麻,被甄嬛一瞪,赶忙揉了揉,问道:“这是做什么,跟我的身体过不去。”

        年世兰也不甘示弱,戳了戳自己的额头,说:“我生气你榆木脑袋,亏我还觉得你多么聪慧,怎么这件事上犯浑?我瞧着那浣碧年岁与你小不了几岁,你父亲在外做出一副与妻子情深意重的模样,内里却是连这么大的私生女都有了,这便罢了,她娘还是罪臣之女,这若是被发现,依着皇上的脾气,只怕株连你甄家满门都难消皇上疑心。且不说这些,你父亲还好意思拜托你照顾她,你也真的好好的照顾了,真是气死我了。”年世兰的一番话,甄嬛在心里盘算了一番,着实心惊,又听她道:“这些时日,我眼瞧着浣碧的吃穿用度比着个答应也不差了,就起了疑心,纵使是打小的交情,到底是尊卑有别,你也不至于如此糊涂,且我看你这个妹妹!着实不是个安分的,还是尽早打算吧,最好是送出宫,却又能掌握在咱们手中,免得她不忿捅出什么篓子不好收场。”

        一向自诩聪明的甄嬛真的是唯一最重父母亲情和姐妹之情,当初父亲嘱托,自己虽然心惊,却没想那么多,只是被年世兰这么一提,倒是想到自己母亲至今被蒙在鼓里,心中很是郁闷。转念想想倒是被年世兰这一番话说动了,是了,前世若不是自己拦着,浣碧搭上曹琴默转而成为嫔妃事小,若是被查出她母亲曾是罪臣之女,那甄家可是要大祸临头了。此事,确实得好好谋算了。

        这种局面,年世兰知道甄嬛听进去自己的话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二人细细的道了相互的家事,以备不时之需。主要是华妃这边,年羹尧时常托人询问妹妹在宫中可受委屈,甄嬛都道一切都好,前些时候不知道这样妥不妥当,现在倒是能问年世兰的意见。

        说到自家哥哥,年世兰罕见的红了眼眶,却强忍着泪意,强颜欢笑道:“我这哥哥最是操心我,你什么都不必担心,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就是。缺什么也说,哥哥自会寻来,我知道你懂分寸,只是年家的事咱们也得好好计划一下吧。”

        甄嬛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自己心里有数,又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回翊坤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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