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一次和漕帮打交道

　　这边崔五娘定亲的消息陆陆续续传了出来后，令谨终于歇了口气，自己倒是躲过了做妾的命运，不过王恒玄又传了消息进来，说是再过几日便要出发了，若是令谨能够来送行便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也就作罢。

　　令谨悄悄打定了主意要去与他送行，又打定要送他些能够在前线用的上的东西，因此昨日便早早地向阿娘阿耶以及祖母禀告，说是要去朱家看望生病的小舅舅。

　　小郭氏正忙着崔二郎的大婚，崔五娘的定亲，一个是长房长孙的婚礼，一个自己嫡出的亲亲孙女，小郭氏哪里还有闲心去计较令谨的这些琐事，又觉得这段时间对怀孕的三房媳妇儿照顾的有些忽视，怕别人说自己一碗水端不平，倒是给了令谨一张令牌，让她接下来一个周都可以自由出入崔家。

　　这让令谨倒是喜出望外，她本来还准备了好些借口，打算借着看望了表哥之后，又继续以此为由去请假出门，虽然想起来是有些稍稍对不起表哥，利用了他的名头，但是现在便好了，也不用找什么借口了。

　　而至于自己的阿耶和阿娘这边，朱颜的心思虽然全心全力在养胎上，可心中也是挂念着娘家，因此倒是不阻止令谨。

　　唯有崔如平倒是絮絮叨叨唠叨了几句，大意翻来覆去便是不要惹事，这些日子，因着朱颜怀孕，自己是大有可能又嫡子了，崔如平倒是一反往日的不关世事，开始钻营起仕途来了。

　　而世家庶出子弟出仕，名声也是十分重要，因此崔如平倒是对着令谨出门，十分紧张，可看在怀孕的妻子份上，令谨也是去关心她的外家，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应该拦她，只得念叨念叨几句。

　　“令谨知道了，阿耶放心。”令谨站在那里听得崔如平絮絮叨叨不知过了多久，自己还好，见阿娘有些累了，出声又提醒道：“阿耶，阿娘似是累了，先扶阿娘进去休息可好。”

　　崔如平这才一噎，急急看向朱颜，朱颜虽然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碍事，可崔如平见她的脸上却是有些倦色，这才住嘴，对着令谨摇摇手道：“去吧。”

　　出了门，令谨一行人却是先直接去了城东的杂货铺。

　　自三月开始，清河郡北街便有花渡，每日都有数百担的花卉集散，大部份是运到附近的各个城门摆卖，汇集再分流到各地，因此名花渡。

　　城东一条街上，借着花渡，已是花市繁荣。

　　有妇女站在一旁，摆了小摊贩，上面堆满了满满的花梳，正在极力向过往的女子们推销。

　　这花梳可不是梳子，只是一种首饰，以茉莉和各种小野花，用彩丝穿贯而成，女子佩戴在云髻之边，色彩斑斓，味道清香，深受女子们的喜爱，是曰花梳。

　　也有小商贩笑脸盈盈地在翻烤鲜花饼，旁边围了不少人。

　　这鲜花饼中最受欢迎的便是玫瑰饼。

　　好的玫瑰饼是用新鲜的玫瑰花去蒂，将花瓣摘散，加入砂糖轻轻揉搓，加入蜂蜜调味，保留花香，去除苦涩，封好面饼避光发酵两至三天即可。

　　要卖的时候，便拿出面饼来，在烧的热热的烘炉上翻烤，再刷上一层薄薄的猪油，翻烤的过程中，自会有花香和蜂蜜香甜四溢，便是小贩都不消贩卖，便可吸引了不少顾客。

　　就连令谨都令马车停下，又让丫鬟帮她买了个尝鲜。

　　也有商铺卖大朵的吊钟花，蚬肉海棠，滇山茶，大花夏枯草，这些花中，有的常见，有的却是从异域而来，色彩斑斓，如云如霞，以娱岁华。

　　住在南街上的世家是不屑于到这种店里买花的，大部分都是从自己的庄园里直接上供，偶尔买，也是来收一些异域的花，但西街上的有钱的旁支们，倒是喜欢时不时来这边购买些物美价廉的鲜花，装饰春意。

　　令谨在马车上一边咬着油脂浸入而香软酥脆的鲜花饼，一边听着周围吵闹却生机勃勃的街边声音。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靠在杂货铺门前，有小厮牵马，林掌柜也早早地等在后院内。

　　两人上了二楼，众侍卫奴婢退在门外，靠窗的景色，因着花市，千门万户，皆挂素馨灯，越发的赏心悦目。微风吹来，飘来阵阵沉醉冷香。

　　刚一坐稳，林掌柜便迫不及待的禀告起来。

　　“禀十二娘，我昨日通过认识的人向漕帮透了话，漕帮倒是有报价，可价格比平常要略高一些。”林掌柜口中认识的人便是那笑面虎虎大头。

　　虎大头结婚之时，他倒是去参加了婚礼，更封了一个大红包，上面更写着白头到老，早生贵子，乐的虎大头直直引林掌柜为知己老兄。

　　这话值不值得全信是个问题，可两人到因此是有了些来往，因此令谨透过人传来消息说想大量购买些药材和粮食，又不想引起这清河郡世家的注意，林掌柜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通过虎大郎，去漕帮探个底。

　　令谨听到漕帮之时，倒是不由在心里点点头，漕帮属于在灰色地带游走的帮派，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能向他们买到粮食和药材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可令谨见林掌柜脸色有些吞吐，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张嘴问道：“哦？漕帮要价高几分？”

　　林掌柜吐成两个字“五成”

　　“什么？五成？？”令谨惊得差点站了起来。五成，漕帮怎么不去抢呢？

　　林掌柜告诉过她，杂货铺里可流动的钱大概也就百两左右。

　　米的话，还好，本来市面上，上等的粳米每斗三十文，中等的粳米每斗十五文，下等的粳米每斗五文。

　　而如果漕帮要价多了五成的话，不过也就是变成上等的粳米每斗四十五文，中等的粳米每斗约二十二文，下等的粳米每斗约八文。

　　可药材的话，药材有贱有贵。多五成的话，怕是留给米的钱就不多了。

　　更可恶的是，这明显就是坐地起价。

　　这一惊怒过后，冷静下来的令谨，却注意到林掌柜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令谨直接问道：“林掌柜，是查出来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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