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起一起

　　他的智商，真令秃鹰感到着急。

　　果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秃鹰只好不再暗示，挑明道：“你们不是想找出楚留香吗，既然丐帮和他合作，想必丐帮一定有他的线索。你可以进去丐帮一探究竟。”

　　他一说完，陈乐就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道：“那可是丐帮，哪里是我们能招惹的。若是如此，云来客栈还不如坦然面对朱砂帮等人的骚扰好了。”

　　“……”

　　秃鹰很想说点什么，但发现无言以对。因为陈乐的意思很明显，他们之所以要找楚留香，完全是出于无奈，是被朱砂帮七星帮逼的。

　　可因为这两个帮派，却要得罪丐帮，那就更佳得不偿失了，这种赔本买卖，他们又或者说云来客栈，是不会做的。

　　场面就此僵住了。

　　陈乐打破沉默道：“娘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房吧。算命的说，我们在戌时前行房，有利于开枝散叶。”

　　啊？

　　明知他在胡说八道，苏蓉蓉还是闹了个大红脸。

　　秃鹰看到满面红霞的苏蓉蓉，那妩媚动人的模样，险些看的秃鹰魂都没了。根本没听到陈乐揽着苏蓉蓉告辞的秃鹰，看着他们的离开的背影，嘴角全是羡慕的泪水。

　　“美，实在太美了，只可惜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秃鹰悲愤道。

　　站在他左手边的捕快道：“鹰爷，咱们真的要调查丐帮？”

　　“你是不是傻，丐帮是你能招惹的吗，继续给我查楚留香的消息，任何一点线索都不能放过。”秃鹰恨铁不成钢道。

　　“啊，是，鹰爷。”

　　众捕快连忙领命。

　　客房。

　　坐在陈乐身边的苏蓉蓉说道：“相公，我觉得那秃鹰捕快说的有点道理，我们真的要放过丐帮这条线索？”

　　“当然不会，就像他说的，天下能将三封送往天南海北的信，同一时间送到，非丐帮莫属。”陈乐摇头道。

　　苏蓉蓉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如果是在港岛面对古惑仔，陈乐大概会说一句，事情虽然如此，但他不想惹皇气。他说道：“秃鹰只是想利用我们而已，他的武功或许不强，但明哲保身的本事一定一流。没必要同这些捕快搅在一起。”

　　苏蓉蓉神色一动，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去丐帮？”

　　陈乐点了点头。

　　他去丐帮的目的，只是为了李红袖，自然懒得带秃鹰一起玩。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我们就这么上门，需不需要做些准备？”苏蓉蓉不无担心道。

　　陈乐回道：“自然要做些准备，首先便是要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再做些令你我都身心愉悦的事。待累了就睡个好觉，养足精神，才能应对未知的危险。”

　　“……”

　　“你哪里会累，累的就只有我而已。”苏蓉蓉羞得抬不起头道。

　　陈乐语重心长道：“怎么会，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世间只有耕坏的牛，哪有耕坏的田。”

　　苏蓉蓉不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稍微一想，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顿时脸若涂丹，飞快站起身道：“不和你说了，我去沐浴。”

　　“等我，一起，一起。”

　　“……”

　　翌日。

　　晌午时分，早已在聚风楼掌柜那儿问明了地址的陈乐，带着苏蓉蓉，到了丐帮总舵。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我丐帮重地，快点离开。”

　　陈乐和苏蓉蓉刚走到一处大宅前，只是朝宅子里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叫花子，就大声朝他们呵斥道。

　　哪怕心里一再告诫自己，这些并非普通的叫花子，而是丐帮弟子，但陈乐心里难免还是生出颇多感慨。

　　多恢弘气派的宅子啊，这些叫花子聚在一起，竟是挣下了偌大的产业。就这他们还每天捧个破碗，天天在街道上喊着让人行行好。

　　那些发了善心施舍他们的，真不见得有几个比他们富庶。他们这不是乞讨，是上班，是创业啊。

　　这些事，现实世界看过各种关于乞丐住豪宅开豪车报导的陈乐，倒也能接受。但陈乐昨日还在聚风楼门口，施舍了蹲在旁边的叫花子几文，照道理说是他们的衣食父母，眼下他们这个态度，就难免让陈乐皱了皱眉。

　　“我们是来拜见贵帮的李帮主的，烦请通报一声。”陈乐耐着性子，语气客气道。

　　却听那叫花子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帮主是你想见就见的吗？！”

　　“你这人怎么回事，竟是如此不客气，我们上门拜访…”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乱哄哄的，成何体统。”

　　苏蓉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说话的人是个年轻女子。一见到她，守在门后的叫花子顿时齐声道：“司徒长老。”

　　“司徒长老，这两人想见帮主，挡在门口，不肯离开。”

　　看到司徒静，陈乐把抬起来的手又放下了，既然好好说话没有，他就准备打进去了。他之前挥手，就是示意不远处的3号准备动手。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见帮主？”司徒静见陈乐和苏蓉蓉气度俱是不凡，尤其是陈乐，她原本觉得，李红袖已是天下间少有的俊秀男子，可面前的陌生男子，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乐淡淡道：“烦请司徒长老通报一声，替我给李帮主带句话，就说在下前来，是想替楚留香洗清冤屈。”

　　“楚留香？”司徒静盯着陈乐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她与李红袖关系亲密，知道李红袖和楚留香是至交好友。

　　“他来我的客栈，扮作店小二，想偷我娘子的心。”陈乐说道。

　　啊？

　　他一说完，叫花子和没听他说过此事的苏蓉蓉，全都一脸惊讶。苏蓉蓉下意识觉得，陈乐是在胡说八道。

　　但司徒静偏偏信了，因为熟悉楚留香的人，都相信他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而且楚留香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司徒静皱眉道：“既然如此，你还想着替洗清冤屈？”

　　“获得胜利的人，自然应当大度一些。”陈乐点头道。

　　闻言，司徒静惊讶的看了陈乐一眼，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盗帅楚留香输给你了？”

　　“我与娘子亲近和睦，自然是他输了。说到底他只是个有些侠义之心的盗贼，论事业稳定不如我，论家庭背景不如我，论长相气度不如我，论身手武功不如我，论对女子的关心呵护不如我。若是叫司徒长老做选择，会如何选？”陈乐侃侃而谈道。

　　瞥见他说话时的风采，苏蓉蓉忍不住抱住了他的胳膊，眼底满是爱慕之意。

　　司徒静却是脸上闪过一抹红霞，什么叫选他还是选楚留香，她的心里只有李红袖。只是说归说，她还是忍不住又看了陈乐一眼。

　　“我进去通报，至于帮主愿不愿意见你们，我就不干敢保证了。”司徒静强迫自己把一丝羞恼抛开，沉声说道。

　　陈乐抱拳道：“多谢司徒长老。”

　　司徒静点点头，又转身走了进去。

　　等她走后，看着神色依旧不善的叫花子，苏蓉蓉凑在陈乐身边，小声道：“相公，要是李红袖还是不可能见我们怎么办？”

　　“放心吧，事涉楚留香，她不会不管的。”陈乐十分笃定道。

　　嗯？

　　苏蓉蓉惊讶道：“难道这李红袖，和楚留香是朋友？”她问才觉得似乎问的有些多余，他们若不是朋友，楚留香又如何让丐帮帮他送那三封信。

　　她和很多人一样，认为天一神水是楚留香是从神水宫盗出来的。她既不认识楚留香，又对中原之事知之甚少，有此判断不奇怪。

　　陈乐也没有为此解释过什么，没什么必要，而且解释起来，会比较麻烦。他一贯是个怕麻烦的人。

　　陈乐轻轻点头。

　　“相公，那你表明了来意，这里又是丐帮的总舵，李红袖会不会对我们不利？”苏蓉蓉不无担心道。

　　就像撒一个谎，就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一件事没有解释清楚，亦会衍生出数个和此事有关的误会。

　　苏蓉蓉会有这样的担心，就是因为这个。

　　陈乐拍了拍她手，宽慰道：“放心吧，有剑三和剑七在，不要说一个丐帮总舵，就是丐帮弟子悉数到场，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到了这里，陈乐也入乡随俗的叫3号和7号为剑三剑七，因为她们手里有光剑。

　　“剑三和剑七？”苏蓉蓉惊讶道：“你把剑二留在云来客栈保护尺素姐她们，你身边一共有多少侍女？”

　　剑二的实力就已经让苏蓉蓉感到震惊，现在又冒出个剑三和剑七，而且听陈乐的口气，竟是以两人对上整个丐帮都不怕，就更让她觉得可怕了。

　　她倒不是天真的以为，光凭剑三剑七就可以打败整个丐帮，她以为陈乐的话一定有夸张的成分，但即便是夸张，这也足够能说明剑三剑七的恐怖实力了。

　　只是她不知道，陈乐已经很谦虚了，说剑三和剑七。其实哪怕只有一个剑三，一记激光炮，也足够把丐帮冲散了。

　　打不过，打不到又打不死，就算集整个丐帮之力，又能奈剑三何？

　　陈乐笑道：“有很多，等去月亮城求亲的时候，我介绍剑九和剑十一给你认识。”

　　苏蓉蓉原本还有很多话要问，但听到他说求亲，顿时把话咽了回去，满脸的羞涩，眼神也有些飘忽。

　　那样子，怕不是已经想到婚后的生活，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她在畅想未来，陈乐自然不可能打搅她，就这么静静站在她身边。片刻之后，司徒静去而复返，示意守在门口的叫花子退开，开口道：“两位，帮主请你们进去。”

　　“啊，可以进去了吗？”忽然听到声音，回过神来的苏蓉蓉看向陈乐问道。有陈乐之前的话，她心里的担心已经完全消散，现在有的，是对这天地第一大帮总舵的好奇。

　　陈乐先冲她点头，又转向司徒静道：“多谢司徒长老。”

　　“不必谢我，希望你不是信口雌黄，不然帮主一旦生气，谁也帮不了你。”司徒静忍不住提醒陈乐道。

　　宅子很大。

　　若不是有司徒静带路，陈乐他们自己摸进来的话，想顺利的找到李红袖所在，还真的要费些时间。

　　“相公，想不到这丐帮总舵，竟是这般雅致。”苏蓉蓉凑在陈乐耳边，小声说道。

　　她出生皇宫，不过大漠的环境，和中原自是不能比，月亮城皇宫或许够奢华，但绝不可能像眼前的宅子，亭台楼阁，赏心悦目。

　　陈乐叹道：“不要被他们叫花子的身份蒙骗，只将他们当成普通的门派便好。第一大帮，又经过数代积累，底蕴自是惊人。”

　　闻言，苏蓉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进去吧，帮主就在里面。”他们的声音不大，司徒静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看他们左顾右盼，又好似评头论足，大概能猜出一二。

　　陈乐和苏蓉蓉进了大厅。

　　厅里的陈设十分简单，两边各放了数把椅子，应该是丐帮用来待客又或者帮中议事所用。除了这些，厅里空荡荡的，连用以装饰的事物都不多见。

　　进来之后，陈乐或许还有心思打量四周，苏蓉蓉的眼睛，却集中在李红袖的身上。虽然昨日在聚风楼，她就听秃鹰提起过这位丐帮的新任帮主，说他是脂粉味特别重的一个男人。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苏蓉蓉在看到李红袖时，还是有些惊讶。

　　只见她虽然穿着代表丐帮身份的一袭破衣，却与外头粗犷邋遢的丐帮弟子，截然不同。她身形有些削瘦，面容清秀，无一不似女子。

　　唯一就是在见到他们时，她目光中透着坚毅，不似普通女子目中的温柔和羞涩。

　　“就是你们说，有关于楚大…楚留香的消息？”李红袖的目光扫过陈乐和苏蓉蓉，见他们郎才女貌好不般配，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羡慕。

　　陈乐点头道：“丐帮弟子众多，李帮主想必已经清楚札木合等高手，死在云来客栈的事了？”

　　“两位，先请坐。”

　　说了一句，李红袖淡淡道：“此事与楚留香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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