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意气骄奢剧季伦(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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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食指去钓孩子的小手,他一边睡着,一边还能攀紧母亲的手指。
唐襄静静地逗了他一回,隔着纱帐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透出一丝琉璃似的蓝,再不起来洗漱就要误时。她窸窸窣窣地绕开孩子起身了,披衣拿着巾子预备去井边。她一站起来,便察觉窗外的薄蓝浓翠里似乎还藏了别人。这种警觉是她幼年时就有的。
她和院子里那个人一动不动地对峙了一会儿,感觉到那人不想伤害她和孩子之后,便拿上袖弩,转身抱起小翘去门外洗漱了。孩子醒了,哭声可能惊动了不速之客,那人很快就走了。梳洗回来的时候倒也没发现别的异状,只看见窗上放着一件叠得很整齐的蓝衫子,是很久之前她借给梁家夫人的。
怀胎那段日子她已完全地想通,自己对十一这个妹妹没有什么愧疚。她和小翘并不欠梁家任何债,他们就只是无关的两家人罢了。
她不知梁家两人各自能不能想通这件事,但以她大阁主的权威是可以无视他们的想法的,至于她和梁乌梵之间原来这场荒唐的情事、他先前在她身上犯的罪,她如今也有特权去原谅他了。
她又是这霜棠阁里最顶层的女人了。
回收了那件蓝衫子,她到议事阁去,梁乌梵去得比她早。她也说不好蓝衫子是十一还是他送回来的,所以不动声色。他比原来是稳重了不少,留了胡子,眼皮子都比之前薄了一层,瞳子颜色淡淡的,削减了那种精力旺盛的莽夫气质。天热了,笔挺地穿着件深色繑纱,幞头巾子勒着刀削一样的额。他像阁主的那几个瞬间,她是喜欢他的,但知道那是因为这一刻他有点像上官武,仅此而已。再说,这也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景色,她非要从各处搜集上官武的影子的话,再下等的男人身上都能找出他的影子来,上官武也不是什么神仙。
交代完事情就散了,他们也有意避开多余的交流。唐襄在阁里办公,隔三差五地要喂奶,涨得难受,衣裳前前后后湿答答的,汗流浃背。办公的地方西晒,小翘怕热,她让人把孩子带回家去,自己等用完饭也要回去了,狼狈不堪地过了一天。
倒是忘了今天只有她和梁乌梵两个人。本来倒也可以吩咐厨娘,说教主不在,单日的晚饭不必做了,只有大阁主与二阁主两个人就无需特意开灶;但也觉得这就过于刻意。汗津津的,焦头烂额从厅外进去,梁乌梵坐着等她,灯低低的。她这才想起要面对这样的尴尬局面,差点打退堂鼓了,凭着点残余的冷静才重新踏进去。桌上倒也没说什么别的,唐襄却有些在意自己这副邋遢的样子了。
很快地吃完,她收筷漱了口,看梁还在吃,站起来说幼子在家,且不奉陪了,朝外面走。
梁乌梵把面前的碗筷一推,跳起来道,我送送你。
天天都走的路有什么可以护送的,她累了一天,不想多生什么事节,可也不至于无视他的请求,没说什么,算是默认。梁乌梵很快地跟到她身边来,两人在月色下面并排回去。她还是有些害怕,但现在的害怕变得有些微妙了。她总是立时又要想起那天鱼玄机撒开的那本春宫画里的一页,在头脑里拼命地想要把那一页合上,结果是越发合不上了。
这本是没什么好避讳的。就是十一那样纯洁无知的女人,看到了也就是捡起来看看。她想到身边这个人竟然与她做过这等事,他现在又走在自己身旁,她怕的是这种悸动。单为这一点狂热和莽撞,她就能迷上此人,为这一点是可以的,但是只为这一点却又有些单薄了。
她知道自己暗中实在渴盼着一阵狂涛将她带到未知之处,正如秦棠姬与上官武那一对一样不计后果,然而谨慎的毛病阻碍了她太多决定,她的人生终究是不能和他们一样的。不知道为何梁乌梵会应声而来,消解了这冲动的罪。她不恨梁乌梵,正是出于这种释然;然而在此之外,她对孩子的父亲是谁又如此无谓,乃至有时回忆起交欢时对方的脸都模糊了。
她难免想想这是否也是错的,小翘的父亲确是梁乌梵。
何况本来都已经这样错,何惧再错一点,如若梁乌梵真的要来做他的父亲,不过是在大错之下稍稍还原故事的本来样貌;如若梁乌梵与她真能相爱,也算是大错后的小小弥补。
经过最后云雨过的那个竹林时,她一路地想着这些胡乱的东西。本与情欲无关,但脸也觉得火热。每到这个时候,那一页春宫画又要来作恼她。梁乌梵比她高大很多,她知道他就在一旁无声无息地俯视,自己抬起头去却太显眼了。她也怕这种不平等。
梁乌梵确在悄悄地看着她。唐襄做了母亲后追求舒适,鬓发也不像原来一样梳得很高,一天下来纷纷地贴在腮边,恰好替她挡住红晕。她胖回去一点,眼窝和鼻子相连的线衬着面颊,略带奇异的甜蜜,是幽微幸存的幼稚的美,因为她小巧。胸脯也膨胀起来了,走路时浅浅地跳,像一对高洁的白鸟。
他觉得自己有些猥琐,可也忍不住一直看,男人放弃了身体里的这点猥琐就没活路了,这也算是人活着不能不忍受的缺点之一。他无意使这一晚变得猥琐,只是想看一眼他孩子的母亲,看到她很漂亮,让他觉得有些骄傲,也很欢喜,觉得这是一个劫后余生的女人,是他活着的目的了。
路上真的也没说什么话,梁乌梵只光顾着如饥似渴地多看她两眼,好像明天看不到了。同一时刻男人与女人聚精会神的部分竟然可以这样不同,但冥冥中又回到相通的地带,令人惊奇。
两人穿过了竹林子,月色泫然,没了那竹影暧昧的遮掩,脑中胡乱的思绪也都寂灭了。快到馆前,唐襄回过头留了句“请回吧”,便独自回了院子。
梁乌梵也没奢望进去看看自己的次子。他多年后才知小翘的大名是“连翘”,与连城是一对兄弟。甜儿其实从开头便没有拒认这是他的儿子,然而名之以苦药,唐襄怀他生他,是自证心路。
隔天再遇到两人独处用饭,他不敢陪她回去了,怕她嫌缠,再隔一天才敢。只是走在唐襄身边不说话也好,他觉得自己很幼稚,但好像找到了绑住姐姐的方法,终于不必怕她离自己而去了。他自己也知道这是错的,无奈已经这样错,何惧再错一点,只要放在心里不说出去,怎样都好。
教主来信,鱼宫主亦已分娩,她们待宫主出了月子就要回来。收到信的时候离她们归湖已不到一个月,教主回来,人员繁多,耳目混杂,他与唐襄这样隐秘的相处亦成为奢求,过一天少一天。时间越过,他越是按耐不住,到底比唐襄冲动一些,最后在那竹林里拉住了她,说道,姐姐,你让我抱一抱吧。
她明白退让一步就是全盘皆输,同意了先前的约定就都不作数,犹豫了。转身抬起头来,看到这样魁梧的一个人要在这种时刻低声恳求,亦觉得有些滑稽,笑了,退了一步。
她瞧见梁乌梵眼中的光芒霎时间消灭下去,便不走了,站在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不回应亦是回应,静持了片刻,梁乌梵便靠过来如愿得偿地拥了个满怀,她就是这样予取予求的。他拥着爱人心潮难平,但终究是松开双臂让她走了,他也不想让这一夜变得低俗。
到了自己门前,她若无其事地走进去,房里正映着昏昏的暖灯。心爱的孩子在里面等她,她再也不是独自一人了,那真是很多很多寂寞换回来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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