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都大会（3）

乾贞治看着赛场对面的秋山三中部员再次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将球回击到青学半场的时候，眉眼终是禁不住向下沉了沉。

        天空炽热的阳光在他不透明镜片上折射出一道道晃眼的光芒，聚着“川”字型的眉头使他脸色看上去显得尤为凝重。

        “不二，河村。”他沉声唤着身后刚刚结束了比赛正在擦汗的二人，“虽然你们6-0赢了，不过花的时间好像长了点吧。”

        不二周助拿着水杯，随口答道：“嗯，挺难打的。”说完，又低下头悠然喝起杯中温热的水来。

        河村隆擦完鬓边的汗水后顺手将毛巾搭在脖子上，也顺着不二周助的话说道：“感觉都打到我不擅长的地方呢。”

        乾贞治紧皱的眉间在这刻突然动了动，不透明镜片上映出了对面场地外，那个树荫下的身影。

        “嘭——”

        随着黄绿色网球落地，赛场内也随之响起了裁判波澜不惊的声音：“gameandmatch！青春学园大石菊丸，比数6-1！”

        大石欣然朝场外队友们走去。被太阳炙烤到快要脱水的菊丸英二一边拉着衣领扇风一边跟在他后面，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水。

        桃城武站在铁网门前振奋道：“太好了！现在就是2-0了！”

        河村隆给二人递上毛巾和水杯，也激动的称赞道：“真不愧是青学的黄金组合！”

        手冢国光倒是保持着他一贯冷静的性子，只双手环胸倚在背后铁网上，看着二人淡淡道：“你们俩都很大意啊，居然犯了那么明显的错误。”

        对于孩子心性的菊丸英二来说，只要最后的比赛结果是胜利就好，因此他并不在意刚才赛场上对手针对他打出的一系列回击球，也不在意手冢对他在比赛中犯下的失误而提出的意见。

        他翘着猫型嘴说道：“因为他们的打法都是我不喜欢的嘛。”

        大石在喝水的空档也抬起头来附和了句：“嗯，我也这么觉得。”

        “又来了吗……”

        “诶？”众人目光循着这道声音齐齐向乾贞治看去。

        面对众人疑惑的眼神，乾贞治平静道：“他们老是朝你们不擅长的地方打……不觉得奇怪吗？”

        大石倒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对方也是打赢了分区预赛的队伍，对我们多少也做过些研究吧。”

        脑海中又浮现出方才在树下看到的身影，乾贞治转身感叹道：“啊……不过今天还真是热啊。”留下这句不明不白的话，他阔步离去。

        手冢国光抬起眼帘目送着他远去，若有所思。

        越前龙马侧眸凝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琥珀色的眸子深邃凛然。

        “接下来该轮到小不点出场了nay！”

        菊丸英二跳脱的声音暂时拉回了越前龙马的思绪，他压着帽檐正了正神色，“ok。”

        球场内的铁网门慢慢关上，场内再次响起了裁判从容有序的播报声：“onesetmatch！青春学园越前，toserve！”

        ……

        枝叶在梢间轻轻晃动，于这夏日时分的骄阳，在青葱草地上铺展了一地的娑婆树影。

        观月初负手站在场外树荫下，却并未去看赛场内那个来回奔跑的小小身影，而是合目静听这琼叶簌簌。

        清风拂过了他额边散开的如墨碎发，与落在他脸上斑驳摇曳的光影交错，颇有种娴静美好之感。

        乾贞治忽然停住了即将上前的脚步——他知道那人已经听到，所以他并不打算主动打破眼前这番静谧景象。

        直到球场内的少年用迅猛攻势拿下一分后，他面前那人才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

        “乾君。”少年身子微屈，声音轻徐：“有礼了。”

        乾贞治默了片晌，将目光从少年身上移到了他身后，氛围与这里截然相反的比赛场上。

        “搜集到有用的资料了吗？”他沉着声音问道。

        观月初听闻他的话后似是有些愣神，良久才扬唇浅笑：“原来乾君是来质问我。”

        乾贞治眉眼微动，错开了和那人的对视，“我猜，你应该是圣鲁道夫的新经理吧。”他嗓音浑厚低沉，“是叫观月初，对吗。”

        “乾君何必用‘我猜’二字，方才你不是注意我好一会儿了吗。”少年微笑，“无名之辈，未想能得乾君青眼。”

        乾贞治目不转睛的盯着场内正在更换的比分板，有意无视了那人眼镜下的柔和视线，“你不用去为自己的队伍加油吗？”

        观月初摇了摇头，淡淡笑着，“他们应该已经赢了。”

        “哦？”乾贞治的嘴角也跟着弯了弯，“那看来你的数据很厉害啊。”

        “非是如此。”观月初静立原地，目光落回到他视线所在的比赛场内。

        “我只是——”

        旁边倏而跑过一群他校球员。

        少年如柳絮般轻软的声音顿时淹没在这纷乱步伐中。

        “你说什么？”

        观月初若无其事的回眸望着他，莞尔道：“我说，能有乾君肯定，当真是给了我不少信心。”

        “数据原本是可以发挥很大威力的。”并未在意先前那句没听清的话，乾贞治接续道：“但有些时候……”他嘴角弯起的弧度散去，不透明镜片上闪着寒光，“也是一把伤人不见血的凶器。”

        观月初唇边清和笑意依旧，他微微低下头，“乾君的好意提醒，我记下了。”

        乾贞治别开眼，一直舒展的眉头终究是忍不住皱了起来，似乎很是不喜少年这副虚伪的笑容。

        他踱步到少年身边，看着球场内那颗不断在左右来回的网球，淡声道：“秋山三中，你和他们接触过，对吧。”

        肯定的陈述句。

        “你大概在比赛之前告诉了他们青学的弱点。”没有理会观月初的沉默，他自顾自说道：“多亏了你，虽然我们最终赢了比赛，但过程却变得辛苦了。”

        “你想知道，我们的部员在弱点被攻击时是如何反击的，然后……你就可以搜集资料。”

        侧眼看向那个卷发少年，他低声道：“我说的对吗？”

        观月初安静听完他这段推理，忽然抬眸望向天空，“大概吧。”

        听着他轻飘飘的话，乾贞治莫名有点恼火，“大概？”

        观月初将视线落下，依然晏晏展笑，“你并没有证据，不是吗？”

        “你——”

        “嘭！”

        “gameandmatch！青春学园越前，比数6-0！”

        裁判席上哨声吹响，昭示了青学的成功晋级，也打断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观月初望着那个手拉帽檐淡定离场的少年，不觉微露笑颜，“恭喜你们的一年级生获胜，我期待着和你们的比赛，回见。”

        ……

        天边日头渐渐升高，其他学校的比赛也仍在有序进行着。

        手冢国光依然双手环胸背靠铁网，问向回来的乾贞治：“怎么了？”

        大石也站在他旁边询问着：“你刚才去哪里了？”

        乾贞治沉默了会，答道：“去见了圣鲁道夫的经理。”

        手冢国光神色微变，“你是说……观月初？”

        乾贞治有些意外：“你认识他？”

        “不。”他淡淡道：“只是听过传言。”

        “观月初……？”大石想了想，惊讶道：“就是圣鲁道夫那个传说中网球实力很神秘的经理吗？”

        “什么什么！”菊丸英二一蹦一跳的凑了上来，“你们在说谁？”

        河村隆挠了挠头，也接话道：“圣鲁道夫……好像就是我们下一场的比赛对手啊，我记得不二他弟弟……”

        话到此处，他自知失言，当即闭口。

        手冢国光看了眼那边情绪不明的不二周助，又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了回来：“所以圣鲁道夫的经理怎么了？”

        乾贞治眉目深沉：“我们要特别小心。”

        “什么意思？”

        “他会为了赢——”

        “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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