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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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程瑾晏不在,沈自莱可算是找着机会邀请杨沈星一同参展了,他很喜欢和她聊天,碍于程瑾晏跟个阎王一样成天杵在她身边,他一直没机会,如今程瑾晏去了南方,又恰好有一名他欣赏的雕塑大师办展,他便约了杨沈星一起。
为什么要背着约,老实说,他也不知道,按道理只是一个聊得来的朋友而已,也不必冒着被程瑾晏发现的风险去结交,但是他就是主动了,尽管他一再地告诉自己“朋友而已”,他心里隐隐的奇怪感觉仍然在滋长。
leo的雕塑风格独特,多为抽象的展示,主题大多是在逆境中仍然保持昂扬的人生态度,和在绝境开出花的美好结局,内容本身并不足以让杨沈星感兴趣,她几乎从来没有碰见过逆境和绝境,因此难以共情,而沈自莱则从菜鸡一路跌跌撞撞发展自己的事业,虽然总有人兜底,但也遇见了很多难以解决的问题,他倒是颇能欣赏leo的作品。
杨沈星将大多数注意力放在了和他聊天上,两人就人生经历和大师的人生经历大谈特谈。
叮——程瑾晏来电。
杨沈星表情风雨欲来,不理他。
“怎么不接?”
“骚扰电话。”她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沈自莱分明看到是“宝贝老公”——程瑾晏偷偷改的,杨沈星懒得改回去。
难不成感情出问题了?他偷偷观察杨沈星,直到第三通电话打来,她才接听了。
“你又怎么了?”她嗓音冷漠。
程瑾晏委屈极了,“你为什么才接电话?”
杨沈星故意说道:“不行吗?我在看展,没空接电话。”
没空接你还不是接了,程瑾晏的雷达立刻启动,他警觉道:“你和谁一起呢,自己看展没意思吧?”
她最近通话记录有点多,男女都有,消息记录倒是没有什么,他一时分析不出来是谁。
“和一个男的,怎么样?”
沈自莱听得好笑,小学鸡谈恋爱吗?
程瑾晏急了,但是他不能说,两人刚刚吵了架,现在正是感情脆弱的时候,两方都强一定会走向分手,因此他假惺惺地发出笑声,小意温柔:“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无论男女,只要你玩的开心,我就开心。”
杨沈星惊奇地稍稍后仰,这货今天转性了??肯定是装的。但他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她也不好一直怼他,软化了声音:“行吧。那我继续逛了?”
“好呢,玩开心点,爱你。”
挂了电话,程瑾晏开始冷笑,不知道是哪个贱男,难道是周岩?
他满身戾气,薄唇紧抿,皱起眉头,一起看展,有什么好看的,看展是假,撩妹是真吧,不要脸。
随后他记下笔记:吵架以后讲话要软。
算了,先放过那个傻逼,现在搞他怕是杨沈星要闹,那就过一阵子再算账。
沈自莱神色莫名,“程子打的?”
杨沈星点头,淡淡道:“疑心病,走哪儿都要问。”
疑心病啊,有意思……
杨沈星注意到,沈自莱站在一个环状雕塑前陷入了思索。这个雕塑外面是两个半圈,里面是一个篮子,篮子上放了一个巨大的椭圆状物。雕塑名字是《母亲》。
“母亲?我记得leo母亲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
沈自莱盯着外面的半圆,“对,这个雕塑应该是他对于母亲的想象,和其他众多作品的风格都截然不同。”
杨沈星讲话向来直白、无所顾忌,“你看这个雕像的时间是其他雕像的两倍,看来你很爱你的母亲。”
沈自莱扬起一个艰涩的笑:“其实我与她见面并不多。”
杨沈星自己的家庭生活非常幸福,她所接触到的人大都家庭美满,譬如程瑾晏和程诺诺,闻言不知如何应对,看起来他似乎很想倾诉?她只能努力做个倾听者:“你倾诉欲上来了吗?”
沈自莱愁肠顿消,涌动着的复杂情感卡在了嗓子眼,他克制住翻白眼的欲望,什么叫做倾诉欲上来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他礼貌地微笑道:“没有,我们继续走吧。”
晚上杨沈星带沈自莱去吃火锅,就是前几晚叫上门来的那一家,去的时候却只有上次来的那个年轻男孩,他抱歉地告诉她其他人□□去了。
至于他?他才不想去那个恐怖的地方,今天特意顶了前台的班,留在这里告知前来的顾客。
她不敢相信,全员上门吗??一个厨子都不留的那种?好歹留个炒底料的啊!
上次上门的也就两个厨子和几个服务员,不知道哪家竟如此夸张。
沈自莱耸耸肩,好脾气地提议:“算了沈星,我们去别家吧?”
男孩刚刚还在看电脑,闻言抬起头,沈自莱奇怪道:“怎么了?”
他摇摇头:“这位小姐大概认识今天的主顾,您不妨联系他,请他调配一两个厨师回来。”
“我怎么会认识?”杨沈星不知所云。
他微微一笑:“主顾太太在吃饭的时候老是提到您。”
他们上菜和帮忙的时候,有听见夫妇聊天,老是提到“沈星”,比如“你为什么最近老是嚷着吃火锅?”“我想沈星了,沈星肯定喜欢这个火锅的味道。”
他想,沈星可能是主顾太太的好友或亲戚。
杨沈星好奇道:“今天的主顾是谁?”
“主顾姓名不方便透露,不过他姓简。”
简安??她认识的唯一一个姓简的,不过他不是有女朋友吗,怎么现在都有太太了?
沈自莱一脸不适,他回忆起小时候,和程瑾晏一起发现他书包里是死动物时候的不适。
她点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两人出来以后,沈自莱问她什么时候结识了简安,杨沈星解释秦誊歌生日的时候,沈自莱欲言又止,叮嘱她离简安远点。
杨沈星还记得他黏腻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时的不适感,“嗯,谢谢。”
晚上程瑾晏又缠着她煲电话粥,她提到了今天的怪事,“简安太太居然认识我。”
程瑾晏浑身僵硬,若无其事道:“大概是简安有提过你吧,你这种大美女,谁看了不心动,说不定他太太吃醋了。”
杨沈星翻了个白眼,别逗了,她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长期以来,因为性格冷清,看上去有攻击型,再加上学神光环,基本没有人搭讪过她,她推断出了自己“长相平平顶多清秀”的结论,也就是人格魅力高。
程瑾晏转移话题:“嘿你别不信!你每一个看到你的人都需要吃药,因为见到你的人都会爱你爱到无可救药。”
杨沈星五官扭曲,被他的话尬到了。
“就拿我来说,那叫个一见钟情啊,就是因为你美若天仙。见到你之后,我原本日夜颠倒的生活变成了为你神魂颠倒。”
尽管被肉麻到了,杨沈星还是发现了一个亮点:“你是一见钟情?”
程瑾晏插科打诨不害羞,说到正事就不好意思了,他移开眼神,耳朵泛红,轻轻点头,小声“嗯”了一声。
杨沈星不理解他:“我还以为你是在和我的接触中喜欢上我的,没想到你如此肤浅。”
程瑾晏那叫个委屈,从外表到灵魂不行吗?他撇撇嘴,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我那天遇见一个有趣的心理测试。”
“就是通过几道题来看你的人格阴暗面。”
“科学吗?”她可不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理测试。
“别管这些啊,好玩儿不就得了。来我来试试你。”
杨沈星不想破坏他的兴致,意兴阑珊地答应了。
“第一道题,如果你可以让时光倒流,机会只有一次,你会选择什么时候?”
“灵儿出事前吧,我会直接回家,不让她乘飞机。”
果然,他就知道一定是这个时候。
“第二道题,如果你可以知道一个关于未来的答案,你会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共产主义是什么时候实现的。”
“第三道题,如果你有一剂仙丹,可以叫人起死回生,你会喂给谁?”
“灵儿。”
最后一道题,最关键的题了。
“鉴于你之前的回答大都是关于言灵儿,那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关于她的。这道题需要你集中精力进行思考和幻想,加入你一觉醒来,发现言灵儿还活着,你会产生什么反应?”
说完,他紧张地看着她。
她一怔,“这个很难想,活着是通过起死回生还是时光倒流?”
他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脸,不错过任何一个表情,“为了得到准确的测试结果,我们这里假设她还活着指的是飞机失事是假的,她可能还在某个地方活着,只是隐姓埋名,不能叫你知道。”
“就像科学家一样?”
她皱起眉头,陷入了思索,不确定地回答:“我会很高兴吧?”
他追问道:“那你的心理问题会好吗?还有你会不会陷入认知错乱?”
杨沈星也不知道:“这只有试了才知道,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的情绪必然是正面和积极的。”
“测试完毕!看来你表里如一,没有阴暗面。”
就说这个测试一点都不科学,人怎么会没有阴暗面,“行吧,你最近学习怎么样,压力大吗?”
那必然大,他摇摇头:“还好,学到挺多干货的,压力不大,就是相思病犯了。”
杨沈星也很想念他——的肉体,“还有几天就回来了,记得带搓衣板,还有我大姨妈走了。”
白天跪搓衣板,晚上□□是吧?阿不,可能是白天黑夜地□□,抽时间跪搓衣板。他在心里唾骂这个色批,这都不是暗示了,简直明晃晃的通知了。
他又补充了一嘴:“你别说,我觉得言灵儿说不定真成了英雄,前一阵子不是还报道了几个人隐姓埋名在山里搞科研吗?”
杨沈星挑挑眉,灵儿又没有这方面的价值,“别胡思乱想了,不早了,快休息吧。”这人都要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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