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局（4）

　　朝堂之上。

　　皇上慢慢开口说道：“上官丞相，近日听说你贪污受贿，你可有什么辩解之词？”

　　丞相跪在大殿中央，说道：“臣无话可说，只是希望皇上不要轻信那些乱臣贼子的话……”

　　皇上打断了丞相的话，说道：“既然丞相没有异议，那便退朝吧，此事朕自有定夺。”

　　丞相默默地退了下去，望着皇上的背影摇了摇头。

　　“臣恭送皇上！”

　　泠鸢宫内。

　　李昕儿一路小跑来到泠鸢房间，关上门，小声说道：“娘娘，今日在朝堂之上丞相又被弹劾了！”

　　泠鸢一顿，问道：“皇上有何作为？”

　　李昕儿摇了摇头，说道：“皇上暂时还没有表明态度，不过目前的时局对我们有些不利……”

　　泠鸢叹了口气，说道：“爹爹可有送书信来？”

　　李昕儿为泠鸢倒了杯茶，说道：“还没送，许是最近那些大臣盯得紧。说起来，皇上已经许久没来娘娘这了……”

　　远处传来的歌声打断了李昕儿的话，泠鸢问道：“外面是何人在唱歌？”

　　李昕儿说道：“许又是安常在在唱歌了。”

　　泠鸢有些疑惑，问道：“安常在？”

　　李昕儿说道：“皇上近日特意封了安玉竹为常在，让她好和熙常在同住。”

　　泠鸢点点头，闭上眼睛听着歌。

　　“绿纱裙白羽扇

　　珍珠帘开明月满

　　长驱赤火入珠帘

　　静夜思驱不散

　　风声细碎烛影乱

　　意绵绵，心有相思弦

　　指纤纤衷曲复牵连

　　从来良宵短只恨青丝长

　　情丝长多牵伴坐看月中天”

　　泠鸢笑了笑，说道：“静夜思，驱不散……好一首相思曲，皇上可真是来者不拒。”

　　李昕儿摇了摇头，说道：“娘娘，您别多想。”

　　泠鸢笑了笑，说道：“本宫知道，他本就不是本宫一人的，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玄黑色的天空，似乎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温度，连星光都没有。

　　熙常在宫内。

　　“李太医，你确定我们小主有喜了嘛？”一旁的宫女担忧地说道。

　　李太医捋了捋胡子，说道：“这是喜脉不错，但这脉象不像寻常人般，不知娘娘是否……”

　　熙常在打断了李太医的话，说道：“你猜的不错，只是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不知你家中的妻儿过得可还好？”

　　李太医一惊，说道：“小主放心。”

　　熙常在笑了笑，说道：“那便好，下去领赏吧。”

　　送走了李太医，熙常在用手慢慢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孩子啊，对不起，你本就不该来这个世上的，人心险恶……额娘还没有能决定自己生死的能力……”

　　熙常在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想到了那日与皇后的对话。

　　皇后宫内。

　　熙常在问道：“皇后娘娘，不知这么晚找嫔妾有何事？”

　　皇后慢慢说道：“杜将军贿赂军资一事，你可知晓？”

　　熙常在一惊，问道：“不知娘娘此话何意？”

　　皇后走到熙常在身旁，说道：“妹妹别装傻，你若是想保全你全家，这圣宠的用处可不大啊！”

　　熙常在顿了顿，说道：“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抬起熙常在的下巴，说道：“如今上官丞相在朝廷内只手遮天，奉命彻查此事，此事若是定罪，与你与我可都不太好。”

　　熙常在故作镇定，说道：“这既是朝堂之事，与妹妹又有何干？后宫可不能干政。”

　　皇后笑了笑，说道：“妹妹不用担心，令狐家以往可是对你们杜家鼎力相助的，既都是局内人，便不用把利用这件事分的如此之清。”

　　熙常在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皇后说道：“皇上向来不喜欢专权之人，只要你能扳倒璃贵妃，令狐家便能保证贪污受贿的罪名会落在上官丞相头上。”

　　熙常在笑了笑，说道：“娘娘真是说笑了，就凭我一个小小常在，怎会有如此大的本事？”

　　皇后挥挥衣袖，说道：“杜家的生死全在你。”

　　说罢，宫女便递给熙常在一个小盒子。

　　皇后继续说道：“这丹药可以助你怀上龙胎，但这对胎儿的伤害极大……”

　　熙常在闭紧双眼，轻声打断了皇后的话，说道：“我知道了。”

　　皇后朝着寝宫走去，说道：“既然你已利用了安玉竹，那便贯彻到底。”

　　熙常在没有说话，她静静地看着窗外深厚的夜色——广袤的大地一片黑暗，折磨得人们动弹不得。似乎是害怕外面无尽的黑暗，似乎又是乞求神的保佑。

　　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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