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解释

　　岳仁杰一夜未合眼，双眼通红布满血丝，他有想过不如趁现在将这十二人统统杀了，思来想去，终究觉得不妥，到底也是十二条人命啊，一旦对方发现有异必定会派更多的人来，总不能来一群杀一群吧，而且自己若是成了杀人犯，必定受到朝廷通缉，到时镖局怎么办？父亲和弟妹又怎么办？

　　他想了一个晚上竟想不出一个好法子来，心里急得上火，面上又不好打草惊蛇。

　　胖胖的镖师一早醒来就见领队的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已经熄灭的火堆边上，嘴上起了一个大水泡，他担心的问：“老大，你……没事吧？怎么嘴上起了个这么大的泡？”

　　“无事。”随后又问，“大伙儿都醒了么？”

　　“都醒啦，这不都收拾好了就等着出发了。”他似乎很高兴，语气轻快的回答：“过了今天，俺就可以回家了，他*奶*奶*的，这趟镖可把俺累的够呛，回去后俺一定要歇他个三五十天，老大，到时你可别不给假啊！”

　　他没有回答，原本紧锁的眉头揪的更紧了。

　　阿久一觉醒来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舒坦的不得了，果然，神仙也应该多睡觉啊。

　　因着昨夜的缘故，早上起来后，红鸢几人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的，还相互还寒暄了几句。

　　众人收拾好各自上轿，阿久这才有时间和赵云秀单独细说，关于锁灵符的事她一笔带过，其它的也只说怕有万一所以能帮一个是一个。

　　“姐姐，我不是不想给你制血符，只是……”阿久吞吞吐吐不知该怎么说，“只是，你不好流血的……”

　　赵云秀奇了，“记得上一次你也是这样说的，我原以为你是担心我的伤，怎么，难道是因为别的什么缘由吗？”

　　阿久内心天人交战，究竟该不该和姐姐说呢……

　　“久儿？”赵云秀见她不回答，便催促道。

　　“姐姐，你的血……很稀罕……”该怎么和姐姐解释呢？

　　“稀罕？”赵云秀听不懂了。

　　“就是你的血很特别，不是和寻常人的血……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还有你怎会知晓？”她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我是神……修仙的，自然知晓，你的血……它天生吸引一些……呃……妖魔鬼怪……”阿久的声音越说越轻，说完，她紧紧盯着赵云秀的脸看，深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天生吸引……妖魔鬼怪？”赵云秀怎么也想不到阿久竟会这样说。

　　“是，你还记不记得那日在客栈，你进了陈无双的房间后，打碎了一个花瓶，花瓶碎渣扎进了你的脚后流血了，然后……那些鹰全部扑过来攻击你吗？”

　　“记得，你是说因为我流血了，它们知道我的血……稀罕，所以就来咬我？”

　　“可是为什么呢久儿？那些鹰难道不是普通的鹰？还有就算我的血稀罕，那又怎样，为什么要来咬我呢？”赵云秀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因为……喝了你的血……可以让它们……呃，让它们多活几年……”阿久试着委婉的解释，这样讲姐姐应该懂了吧……

　　……赵云秀处于深深地震惊之中，阿久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可偏偏这些字连在一起，她却又听不懂了。

　　哎呀，究竟该怎么说呢？难道直接告诉姐姐因为你身上流的是凤凰血，是可以让那些妖魔鬼怪多活百年长生不老的神血，所以它们各个都想喝你的血？不行！那样姐姐一定会吓死的。

　　等等，阿久突然灵光乍现，她咽了咽口水，重又说道：“姐姐，你看过《石猴记》吗？”

　　“嗯……”赵云秀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石猴的师傅，也是如此，传说只要吃了他的肉便可长生不老，所以那些妖魔鬼怪都想着法子要抓住他，你的情况和他是一样的……”

　　“所以你不好流血的，一旦流血就会有危险……”阿久又补充道。

　　赵云秀完全呆了，如果阿久说她自己的血是稀罕的可以吸引妖魔鬼怪的，她是绝对相信的，毕竟她是修仙之人，一切都有可能，可自己呢，十八年来从未离开过临平城，祖辈父辈都是再普通不过的读书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血竟然会如此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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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儿，是不是只要喝了我的血，就可以延长寿命？”赵云秀突然问。

　　“呃……是的。”阿久如实作答。

　　“那，可以延长多久呢？”

　　“这个，至少十年吧……”阿久撒谎了，一滴凤凰血便可多活百年，可这话确是不能告诉姐姐的。

　　阿久心里懊恼又惭愧，若不是自己，姐姐也不会……

　　赵云秀突然取下发间的簪子，握在手中，对阿久说：“久儿，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赶快喝了我的血吧！”

　　“啊？”阿久有点懵。

　　“既然我的血这么神奇，这么稀罕，我当然要好好利用了，你是我的好妹妹，好东西自然是要分与你的！姐姐希望等我们白了头还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多好。”

　　说罢，便想用簪子去扎破指尖，被阿久及时制止了，“姐姐，我们修仙之人，元寿本就长些的，你不用给我了……”

　　阿久心里满满的感动又带着浓浓的伤心，她吸了吸鼻子，正色道：“姐姐，你千万不要流血，也别想着将这血分与谁，这事除了你我万万不可以有第三个人知晓，人心难测，不管是人还是妖魔鬼怪，利字当头，都是说不好的，你又不会武功，若我不在，那是极危险的！”

　　见阿久神情严肃，她不免有些吃惊，觉得阿久太过于担心了，可一想到那晚的鹰袭，心中不免一怕，于是也跟着认真道：“好……我答应你，尽量看好自己不流血。”

　　“不是尽量，是一定啦！”阿久更正。

　　今日的太阳似乎比昨日更为耀眼，

　　“什么鬼地方，热的像是在沙漠里。”

　　“就是，俺还是第一次瞧见大晚上亮的和白天一样。”高个镖师和胖镖师边走边闲聊着。

　　“我说管家的，你们怎么能在这种地方住的下去？”胖镖师突然转头问边上的男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名被唤作管家的男人也就是二爷，面色抑郁，叹了一口气，“不住这儿，又能住哪里呢……”

　　“住哪里都比住这里强啊！你看这是什么鬼地方，连颗草都看不见！”胖镖师抱怨。

　　“……我们世代务农，住在这大山里早习惯了……”二爷幽幽的说。

　　岳仁杰先前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此处，心思一动，问：“务农？这荒山可种什么？”

　　那二爷还没说话，后边一人抢先答话了，“你不知道，咱们这里原来不是这样的，你看那边，原来是有个瀑布的，那水哗啦啦的往下流，汇到河里，河里的鱼各个膘肥体壮活蹦乱跳的，再过去那块空地，原来是庄稼地，咱们的土好，种什么都长得好！”岳仁杰辨别出这说话之人正是昨夜和二爷对话的那人。

　　“你就吹吧，若真是如此，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还瀑布，小河，庄稼，俺看你是在做梦呢吧！”胖镖师一脸不相信。

　　那人一听就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他们啊，二爷，你说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二爷沉默……

　　胖镖师乐了，“你瞅瞅，人管家的都没接你这话，你还好意思说！”

　　“你！”那人气的答不上话。

　　岳仁杰又开口了，“若真如你所说，这，怎么就成了荒山了？”

　　“还不是因为大神鸟！”那人脱口而出。

　　“咳咳咳咳！”二爷突然一阵急咳，临了还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人，那人见状瑟缩不已。

　　岳仁杰没有继续追问，但心里敞亮，昨夜的对话加上方才说的那些，前后联系起来他已能猜到十之八九了，心中愤恨，一时不再说话。

　　只有胖镖师不明白状况，问：“怕不是走累了吧，要不咱歇会儿？”

　　二爷忙说，“不用不用，再往前走上几个时辰，天黑之前就到了。”

　　离十五还有一日，不知为何，他们收到飞鸽传书的日子比预期的要晚了几天，不过这些都不打紧，只要最终将人接到了就好。

　　二爷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日空，心中涌出无限悲凉，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啸啸啸

　　天空中，五只鹰一路跟随，偶有鸣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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