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霸占

　　吉栩问叶嘉良：“被你解冻的那个……克隆体……小秦妍，她现在在哪里？”

　　“就在隔壁的C3区。”

　　“C3区又是做什么的？”

　　“是给那些初生的克隆体做保育的区域。”

　　保育？吉栩总觉得由叶嘉良说出这个词来，而且还是在实验室的环境中，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一旁的洛雄也冷冷地笑了两声。

　　“叶部长，这个保育，和我理解中的儿童医院、托儿所、幼儿园不一样把？”

　　叶嘉良歪了歪嘴，像是不得已地回答道：“我们用了药物干预，使他们在成长过程中不会睁眼，也不会对外部环境产生感受，从而不形成主观意识。”

　　洛雄说道：“以前可不止这些。在我离开星岸之前，这地方还要为所有的克隆体割除声带。据说最极端的时候，连视觉、听觉、嗅觉也要一并处理掉。”

　　“那只是特殊时期的做法，你以为我乐意做那些事情？而且当时还不是为了保护你女儿，不能让人知道有她的克隆体存在。”

　　从叶嘉良有些着急的反应上，吉栩能够感觉到，其实他很希望在自己和秦妍面前树立一种比较正面的形象。吉栩已经知道了不少叶嘉良过去的事情，他曾经和冯沛和一路人，也曾经为了科学研究冷血无情。但是在吉栩和秦妍出现后，叶嘉良即便会不时地动一下小心机，却仍然明显一直在努力地帮助他们。

　　“我……能不能看看她？”

　　吉栩的话，让叶嘉良、苏诚和洛雄都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看。

　　吉栩知道，自己终究和他们不一样。他想看的不是一个科研对象，不是一个克隆体，只是一个婴儿，一个可以看作是婴儿时期秦妍的小家伙。

　　叶嘉良在四人面前的大屏幕上操作了一阵，显示了一个监控画面出来。

　　那是一个一岁左右的女娃，头发也有了一定的长度。从眉眼之间，已经能看出一点点秦妍的感觉。她没有穿衣服，躺在一个应该保持着恒温的空间里。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而且时不时会动一下小手、小脚，应该在做梦。但是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机械臂抓着。也正是这四条机械臂，让吉栩想起来这里是星岸之环，是一个进行科学研究的地方。

　　吉栩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是个正常小孩的话，已经会走路了吧。”

　　叶嘉良先关闭了画面，才回答道：“吉栩，不要纠结于这些事情。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秦总，这个克隆体可能已经通过什么方式在影响秦总的大脑了。”

　　“影响……就是让秦妍脑袋抖动？”

　　苏诚这时摊手示意吉栩冷静，并为他解释道：“这个问题很复杂。克隆体虽然没有自己通过视觉、听觉、触觉感受过世界，但是她一定和秦总一样，获得了Queenie的记忆。甚至我们可以大胆猜想一下，她还获得了秦总的记忆。”

　　“所以她已经开始思考了……”

　　“没错。”苏诚用力点了点头，“而且我怀疑，当然现在只是我自己个人的猜测和怀疑。这个克隆体，没有向外输出自己想法的渠道，但是她又能够借助秦总的眼睛、耳朵、鼻子、皮肤不断接收新的信息。她很有可能……会用意念去占领秦总的身体……”

　　叶嘉良这时候问道：“秦总抖动的时候，在和你说什么？”

　　“她在和我挥手再见，说BYEBYE……”

　　叶嘉良眨了几下眼睛说道：“那有可能，是这个小秦总舍不得你，想控制秦总的身体留下来陪你。”

　　这并不是一句笑话。叶嘉良的这个说法着实吓到了吉栩，就连一旁的洛雄也在鼻腔中发出了急促吸气的声音。

　　“她才刚刚解冻半个小时，就已经能对秦妍的身体产生作用了……而且秦妍自己还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叶嘉良答道：“没错。所以，你现在可以抛开单纯、可爱这些词，用科学的角度看待这个克隆体了？”

　　那个刚刚一岁的小秦妍，看上去睡得如此安详。现在却被叶嘉良和苏诚说得像是一个拥有霸占秦妍身体力量的魔童一般。

　　吉栩略显无力地又问向叶嘉良：“那你准备怎么做？”

　　“要么销毁，要么冷藏。我知道她对秦总有这种影响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将她，还有另外的九十七个，都消毁了吧。”

　　“你是在说杀人吗？”

　　叶嘉良笑了两声出来：“就知道你会有这个反应。但是后来，我冷静下来想了想，决定还是应该把她重新冷藏。”

　　继续冷藏。这是一个把问题拖着，但也给自己更多时间考虑的方法。

　　“这么解冻又冷藏，对她的身体有很大伤害吧？”

　　“当然是的。”

　　吉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Queenie、秦妍存在着九十八个一岁左右的克隆体，这已经既成事实。经过漩涡启动后，她们极有可能互相都存在心灵感应。如果让她们回到正常人群中成长，将会诞生一个很恐怖的小群体……

　　“吉栩，我可以感觉到，你内心里越来越倾向于将她们销毁了。”叶嘉良的笑容变得愈发明显，在被吉栩瞪了一眼后他接着说道，“但是为了秦总，也是为了星岸，她们需要继续冷冻起来。”

　　“为什么？”

　　叶嘉良伸出右手，在头顶画着圆比划着漩涡的形状：“为了你在秦总别墅里看到的那个漩涡。把她们保留着，秦总就有很大的可能是用她们来启动这个漩涡。如果她们不存在了，那么秦总说不定就是被其他可以制造漩涡的势力所挟持，用他们的漩涡来传递那张纸条。”

　　吉栩明白了他的意思，接下去说道：“那么纸条上的内容就不是提醒了，很可能是个陷阱。”

　　这九十八个克隆体，是星岸和那股未知势力争夺漩涡控制权的筹码。

　　吉栩突然想到，无论冷藏还是销毁，叶嘉良自己就可以完成了。这些事情都不需要洛雄参与。他问道：“那你为什么会邀请洛博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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