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出发！去海边！
“嘶，轻点！”一墙之隔的公寓里，忽然传来一声杜若颖的哀叫。
门外，杜若宪僵住了敲门的动作。
紧接着，他听到了威廉的声音：“下次别这么激烈了，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哼，明明是你下手太重，才会害我现在床都下不了！”
什么？床都下不了？！
杜若宪悬在半空中的拳头忽然捏紧。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威廉温声哄道，“诶，别乱动，还没结束呢。”
“还来？”她声音轻颤，“我受不了了……这玩意涂起来真的好刺激啊。”
“你想到此为止也行，但之后要是觉得难受的话，可不要怨我。”
“那……还是继续吧。”杜若颖犹豫道。
“嗯，你忍着点。”
话音刚落，客厅大门被一脚踹开，杜若宪猛地冲了进来，迎面撞见沙发上的两人。
威廉一手拿着一支跌打药，另一手握着棉签，上药的动作顿在了半空中：“杜警官？”
“你们在干嘛？”
“上跌打药啊，”杜若颖指着自己膝盖上的淤青，疼得两眼噙泪，“话说你怎么来了？”
“……昨晚你一直不回消息，今早打电话也没人接，我不放心，刚下班正好顺路，就想着来看看。”
“哦，这样。因为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忘带手机了，”她微微一歪头，“所以你为啥这么激动？”
“咳……没什么，”杜若宪尴尬转身，“既然你没事，那我回去了。”
“来都来了，一起吃个午——”不等她把“饭”字说出口，他就已经不见了人影，她正要起身去追，刚一动作就扯痛了全身，直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搞什么啊他！”
“杜警官很关心你呢，”威廉拧上药膏的盖子，“好了别乱跑了，乖乖休养一天，明天才有精力出发。”
“啊啊，一想到暑假去海边这么美好的事居然是和你一起，就提不起干劲啊。”她无力地趴在沙发上哀叹道。
夜晚，北聿大学化工学院，化学实验室。
夏洛克坐在烟雾缭绕的实验台前，静静盯着酒精灯上的试管溶液出神。
“你还要在门外站多久？”他忽然开口。
虚掩的大门应声而开，威廉默然走了进来，他瞥了一眼满地的狼藉，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实验室可是我好不容易帮你约上的，要好好爱惜啊，夏里。”
“一上来就说教，你是哈德森太太附体吗？”夏洛克不耐烦地挠了挠头，“说我说得起劲，那你自己呢，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
威廉愣了愣：“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福尔摩斯先生。”
“不，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幽蓝的双眸抬起，正对上那一抹明亮的绯红，“当时在会场，那个紫色女巫预告了三桩死亡，可后来发生的三个案子并不是连环杀人案，凶手彼此之间毫无联系，按理说谁也不可能预料到后来的事，那她是怎么成功预言中的呢？”
“谁知道呢？也许她真有通灵的本领。”威廉耸肩。
“你果然还是不说实话……算了，这一切我迟早会解开的。”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干劲满满啊，”威廉漫不经心地看向夏洛克手边的烟灰缸，在那一堆几乎烧尽的烟头里，有一支中途掐断的香烟格外醒目，“看来白天有人来拜访过你，是杜警官么？”
“是啊，”夏洛克说，“那小子直觉很敏锐，在警局翻到了这次案子的资料，然后就立刻过来找到了我。”
“这样……”威廉陷入沉思。
“说吧，今晚找我什么事？”
“我想让你帮我化验一下这个药品的成分。”威廉将一个邮票大小的白色纸包递给了他。
夏洛克接过纸包，从中取出一枚白色的圆形药片，上面有一个精细雕刻的蝴蝶图案，式样非常少见。他磨下少量粉末，蘸到鼻前嗅了嗅，然后又取了另一部分置入玻片，滴上几滴液体，放到显微镜下细看了起来。
“那个董辰玥给你的？”
“嗯，她说是liberaci的解药的一部分，”威廉坦言，“她让我等下一次发作的时候服下，这样可以暂时止住疼痛。”
“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鸟，白天还派人袭击过李默的家，幸好我早有预料，用陷阱让袭击者顺利落网了——可事情恐怕不会就此结束。”夏洛克说，“同样，她给你的这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所以才来找你确认。”
“成分很复杂，嗯，非常少见的配方，”夏洛克沉吟，“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这个药品只能止痛，不能解毒，而且里面还掺了不少成瘾性的药物，能把痛感全部转化为灭顶的快感，对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从而在人体建立起强烈的依赖机制。你要是真在发作最剧烈的时候吃下这个，就该彻底落入她的控制了。”
“果然如此……”
“明明是假的解药，她却还是故弄玄虚地只给了你一半，说吧，她想让你帮她做什么？”
“帮她除掉一个人，事成之后她会给我另一半解药。”威廉答。
“除掉谁？”
“暂时没说。”
“你答应了？”
“嗯。”
“你知道她在骗你，却还是答应了下来……”夏洛克皱眉，“你到底在计划什么，廉？”
威廉苦涩一笑：“哪有那么多计划，我也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夏洛克焦躁地点起一支烟，对着墙上的禁烟标识轻吐了一口气，“为什么不把全部的事情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想办法？这样下去不行的，你自己也看到了，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给你真正的解药。”
“其实——”威廉忽然扬起嘴角，“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只要能拿到洗脑控制能力……
次日。
一下城铁，杜若颖就朝着观景天桥飞奔了过去。
她停步在天桥的正中央，饶有兴致地眺向前方，视线尽头处，一湾浅金色沙滩环抱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海上孤零零地飘着一艘尺度惊人的豪华游轮，除此之外，只有一座离海最近的小体量建筑能与之呼应，那座建筑就是他们这次任务的目标——
海边博物馆。
烈日之下，沙滩上的人们大多都躲进了遮阳伞和躺椅里，手边放着各色的冷饮。海水中零星漂浮着几点人群，不时传来一阵纵情的笑骂声。
两人提着各自的行李箱走过天桥，来到附近一家酒店前台，进行登记入住。
“两个单人间，是么？”前台的接待小姐姐用甜美的声音问道。
“是的。”威廉递上两人的身份证件。
“其实我更推荐你们合住一个双人标间哦，不仅价格更加划算，海景的景观朝向也更好，除此之外，我们还有豪华型海景大床房，蜜月情侣主题间等类型的房间，可以为两位的度假之旅增添更多情趣，怎么样，小姐姐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考虑！”杜若颖一口回绝。
“那好吧。”接待员尴尬一笑，随即用同情的目光瞄了威廉一眼，“这是房卡，祝两位入住愉快。”
找房间的路上，威廉莞尔道：“小颖同学不打算好好扮演恋人了么？”
“……干嘛？”
“据我所知，这样分开订房的行为可不像恋人，你看前台都起疑心了。”
“别听她们瞎忽悠，”杜若颖微红了脸道，“我还不知道那些套路吗？现在是旅游旺季，她想变着法忽悠我们升级套餐，好给酒店腾房间呢！”更何况，大床房和情侣间那种羞耻的东西，她怎么可能点得了头啊喂……
正说着，他们恰好路过了酒店的露天泳池，杜若颖好奇地停住了脚步。
这个泳池位于酒店的最佳景观面，就像是嵌在全场最高贵位置的巨型蓝宝石一样。在这里，可以直接用最好的视野欣赏远处的大海，傍晚甚至能看到海上夕阳。
眼前晃过花花绿绿的泳装，一旁还有提供高级酒饮的吧台，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热闹的气氛极具感染力，吸引着杜若颖不自觉走近。
她注意到这个泳池采用的是罕见的无边设计，让它看起来就像是悬浮在海天之间一样，泳池水面和大海完美交融在一起，彼此没有分界。
在这里游泳，一定很爽吧……
“这个酒店的泳池免费对住客开放，先进的无边泳池设计也很有名，小颖同学想去体验一下么？”威廉问。
“才……才不要！”她心痛地别过脸去，试图抗拒泳池的诱惑，“哼，和你一起出门，我可一丁点下水的欲·望都没有。”
“那真是可惜。”
“说什么傻话，来海边怎么能不下水呢？”身后传来一声并不友善的嘲讽，两人回头一看，是个带着大金链子的陌生男人。对方穿着一身颜色艳丽的花衬衫，外露的部分皮肤被晒得黝黑，看来是海边游玩的常客，“啊，我知道了，这位小姐身上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面对如此轻佻的搭话，杜若颖果断选择无视：“威尔，我们走。”
然而她的冷漠态度显然让对方感到了不悦，他抬脚一踹，将杜若颖的行李箱径直踢进了水池里。
“等等，里面有电脑……”杜若颖试图阻拦却慢了一步，她来不及多想就追入水中，将行李箱捞了起来，她吃力地把箱子推上岸边，自己则挣扎着半没进了湛蓝的水波里，白色t恤因为湿透而变得半透明，隐约能看到胸口一抹浅蓝。
“看，这不就不下水了？”对方猥琐地冲她大笑道，“哦呀哦呀，明明细皮嫩肉的，看起来也会游泳的样子，干嘛不肯下水呢，是怕沾水以后会现原形吗，小美人鱼？”
他身后四人显然是与他一伙的，也纷纷跟着哄笑起来，笑够以后，他们转身就要走，不料威廉一把拉住了那个始作俑者。
“怎么？”对方凶狠地瞪住威廉，“想为自己的小女友出气？嗯？小白脸，也不看看自己胳膊粗细？”
“难道你没听到她的话吗？她的行李箱里有电脑，不能沾水。”威廉平静地说着，钳制对方的力气不着痕迹地加重几分，很快就疼得对方五官扭曲，连连哀叫起来。
“我……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对方徒然挣扎道，“我不过就是脚一滑……”
“脚一滑？”威廉蹙眉，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
“你想干嘛？放手！你再不放开我……我喊人啦！”
“就算是把警察叫来，也改变不了你理亏的事实吧，这种下作的恶作剧，请适可而止怎么样？”
“喂，你们看那个女生——”
“她好像溺水了！”
“谁快去救一下她？”
威廉闻声回头，果然看见杜若颖在深水里胡乱扑棱着，样子很不对劲，激烈飞溅的水花已经没过了头顶，让她完全不能呼吸。他立刻松开那个挑衅者，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经了刚刚那一遭，挑衅者的嚣张气焰早就被挫去了大半，趁现在能抽身，他赶紧甩下一叠钱，捂着发紫的手腕跑掉了，“呸，真晦气！穷鬼跑这里来撒什么野？电脑钱赔你们就是，别再让我碰上你们！”
威廉无心搭理他们，奋力将杜若颖带回岸边，他拍了拍她的脸颊，刺激她把呛到的水咳了出来。
“咳……忘了身上还有伤，全身都疼得使不上劲……对不起。”
威廉松了一口气：“使不上劲就不要逞强。”
“可恶，让他们跑掉了……”杜若颖不甘心地捶了一下地，注意力随即被那人留下的一叠钱吸引，她赶紧捡起来数了数，“我去，一万块钱扔下来，眼睛都不带眨的，那人到底是富二代还是傻子啊？”
“一万块够抵你电脑么？”
“差不多吧，但不光是钱的问题，”杜若颖痛苦扶额，“电脑里有我做了一半的国际竞赛，我还指望靠它赢一笔奖金呢。临近交图期限，可别告诉我全都要泡汤了啊喂……”
“那我们赶紧回房间去检查一下吧，”他将她扶起，“怎么样，能走吗？”
这时，两名酒店服务员也凑了过来，向他们递上两条白毛巾：“两位不要紧吧，需要帮忙么？”
“谢谢，”威廉接过毛巾，用其中一条拢住杜若颖的肩头，另一条则搭到自己滴水的金发上，“那就麻烦你们帮忙把行李箱送去房间吧。”说着他就背起了杜若颖。
“好的先生。”稍年长一点的那位服务员应道。
“真是抱歉，让你们遭遇了这种事。”另一位年轻的服务员说。
“没关系，这不是你们的错。”威廉答。
“不瞒你们说，我们也对那位客人头疼得要死，”年轻的服务员忽然压低声音，“那人名叫伍迟，是这个海滩上出手最阔绰的常客，大家都不喜欢他，可是又拿他毫无办法。他不仅经常在泳池这里捉弄其他顾客，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不安生，老用烫烟头戳酒店里的床单、窗帘和桌布，一被我们发现就草草赔钱了事，态度非常恶劣，事后还会投诉我们服务不好，已经有好几个同事都被他气辞职了。”
“哼，这种人，”杜若颖用只有威廉能听到的分贝愤愤地嘀咕道，“要是放在侦探小说里，肯定第一个死……”
听到此话，威廉只是微微一笑。
两人回到房间，杜若颖赶紧打开行李箱检查起来，“电脑果然进水了，衣服也全湿了，坑爹啊，我怎么这么衰？”
“今天你就别出门了，乖乖等洗衣房把你衣服洗完烘干。”威廉从自己行李箱里翻出一套折叠整齐的衣物，递到她手里，“快去洗澡吧，别感冒了，洗完澡先拿我的衣服凑合一天。”
“嗯。”杜若颖可怜兮兮地抱起他的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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