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白雨跳珠乱入船(拾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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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到亓官颐时,她正半阖眼,倚靠在榻,一月多未见,她当真是瘦削了不少,平日里元气满满的面色,此时更是煞白得紧,毫无生气。
听到声响,她忽睁了眼转头瞧我。
“外头这么大的雪,嫂嫂怎的来了?”她勉强牵起干裂的唇角,冲我弱弱地笑了。
怔在原地看她,鬟髻散乱,面色惨白,那么孱弱,那么娇小,徒然间,只觉鼻子泛酸。
我吸了吸鼻头,上了榻前,朝她一个暖笑,“这些日子无你傍侧,日子过得委实无聊,这不,见你这么久不来寻我,我便自个儿上门来了。”
“如何?身子可好些了?”
亓官颐移了移身子,我见况,贴心地在她腰侧多垫了一方软枕。
“左不过一点小病,不足为碍。”她故作一脸轻松。
怀鸣立即搬来一张蓄了鹅绒的锦面小杌子,我依着亓官颐坐到了榻前,心下却在迟登着该说些什么。
“方让怀鸣送来辅药的茶点可吃了?”我顿了片刻,才引了个话题问道。
“吃了,果真是听意楼的蜜果子,往日里觉得苦得瘆人的药,今儿竟不觉得苦了。”她笑得灿烂,若不是惨白的脸色,丝毫察觉不出她刚熬过一场大病。
我扯了扯笑意,竟一时噎止了话,不知该如何续下去。
偌大的屋子里,暖烟缥缈,寂寂无声。
滞了许久,忽是一阵脚步声破了空寂,顺眼去瞧,见亓官谡走了进来。
他淡淡瞟了我一眼,复敛了平日里的痞态之色,眼神甚是温柔地看向亓官颐,温声询道,“感觉如何了?可有哪里不适?”
亓官颐笑着摇头,“无碍了。”
我在一侧静静观着他们二人,依旧如往常那般嬉闹着,可我认识亓官谡约莫一年,却是头一次见他这样地温柔体贴,这样地儒和可亲。
心下登时明白了,为何亓官颐对亓官谡比亓官陵一母同胞的亲兄长还要亲。
血浓于水又如何?到底比不过情深义重。
之后用完午膳,亓官谡有桩差子匆急,与怀鸣交待了紧要事务,便先离去了。
我又与亓官颐闲闲话了半日,待天昏暗时,已有暴雪将至的预兆,我本欲归去,亓官颐似看出了我的心思,劝道,“嫂嫂今日便在我这儿住下吧,瞧天色,该是将落暴雪了,嫂嫂此刻回去,不待一刻,便会被暴雪封在半路,进退不得。”
我听罢,又忆起去岁我方来鄞国那时,也是落了暴雪,心下有了几分忐忑,“我记得去岁时是在腊月里才会落暴雪的,怎的今年这么早?”
亓官颐笑了,“我们鄞国虽说冬日时气恶劣,可也不是年年都会像去岁那样下这么凶猛的雪,但往年这个时候的暴雪,虽说不至于垮屋舍,却也能折腾得人仰马翻,树倒枝落的。”..
我这才释然,说实话,我当真是怕极了这里的时气,尤其是这寒月深冬之时,记得去岁刚嫁来,纵然屋子里的炭火烧得旺烈,我还是觉得周遭有寒气逼身。
这种寒,是直接从五脏六腑寒到血液骨髓的。
夜渐深,外头呼呼啦啦嘶啸着,听送膳来的小厮说,院子里的那棵海棠树被风雪刮折了,亓官颐怔了怔,眸光忽暗,窒了须臾,又复如常,挑起一箸饭粒津津吃着,“折了便折了吧,待风雪歇了,便叫人砍了,拿去膳房做柴火烧。”
我心下起了几分疑惑,又不知疑惑什么。
用毕晚膳,因外头风雪饕虐,我便直接宿在了亓官颐的屋里,
“嫂嫂,喝酒吗?”我在妆案前坐下,准备卸整,亓官颐却突然从衣橱里提出两坛酒,拿了两个茶碗径直走过来,在我旁侧落了座。
我下意识地惊笑道,“你哪来的酒?我记得今儿晌午,萧王将府上所有的酒都搬去酒窖封守起来了。”
她挑挑眉,魇生嫣笑,“我素来嗜酒如命,故而我为了保命,特意趁七哥不注意,私藏了两坛放在橱子里。”她说时一脸得意狡黠。
她将酒开了封,立即一阵酒香袭来,令人嗜魂,我方生劝酒的心思瞬间被遗忘得一干二净。
兴恣恣地接过倒满酒的茶碗,呷了一口道,“此话甚有理。”
话刚落,亓官颐差些呛了酒,扶着妆案笑得欢紧,半晌缓不过气来。
“嫂嫂倒真敢应。”
我又咂了一口,故作无辜道,“所谓近朱者赤,我这功夫自是跟你学的。”
亓官颐一听,连忙唯恐作推脱,“嫂嫂可莫要折煞我,我可教不出嫂嫂这样的徒弟。”
“哦,我这样的徒弟是哪样的徒弟?”
她未急着答我,只缓缓凑近来瞧我,她因吃了酒,面色添了些醺红,在烛火摇晕下,衬得越发好看,我见她久久不曾语,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正值我要启口惑问之时,她恰截住了我,“嫂嫂这副轻风撼山的本事,我如何教得了的。”
轻风撼山?我顾自笑笑不说话,我若真有那样的本事,便不是如今这番境地了。
酒过三巡,二人皆有病酒之势,慵慵懒地躺在了榻上,亓官颐的榻又大又长,还垫了厚实松软的蚕丝锦,再添上榻前那盆烧得暖烘烘的炭火,本该是最好安眠的,奈何外头的雪越下越大,纵然牖上挂了厚厚的锦棉帘子,但还是能听得见呜咽肆虐的风雪声。
我半眯着眼望着榻上的床帐子,静静不语,旁侧的亓官颐阖了眼,我原以为她该是睡沉了。
忽的,她侧了身子替我将被褥盖妥帖,“嫂嫂睡了?”
我轻轻转过身与她对视,见她一双极美的桃花眼正细细瞧着我,我淡淡一笑,“我原以为你睡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又朝我这处挪了挪。
“屋外声音太大,恼得心乱。”
心乱?多半是亓官陵恼的吧。
我寂了许久,终还是挑明了。
“可是因联姻之事?”
亓官颐直勾勾地看着我,也不惊讶,也不言语。
见此,我却微微开始着急,“你若不愿,我回头便与你阿兄商量,看看能否作罢了。”
说这句话时我的语气竟然有些虚浮。
亓官颐听了,先是笑了,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若嫂嫂真有底气,当你刚得知此事时,就去求了,不是吗?”
我一下被噎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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