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厢梁姨母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了，许春玉还没来得及同她说自己与宋逢的事，自然是要挽留一番。谁知，梁姨母却好似正等着这话，轻巧转身，开口道：”玉姐儿这么舍不得姨母，姨母便留宿一晚吧。“虽是回答许春玉，那眼睛却是盯着一旁立着的刘玉永。

        ”姐姐别听这孩子胡言，姐夫那头“许母阻拦道。

        ”方才下人来禀，说他晚间要与同僚一道小聚，我回去也是独自一人，在妹妹这借宿一晚，可好？“梁姨母说。许母自然是满口答应，赶忙命人备饭去了，许母走了，刘玉永和许春玉便也一一告退。两人并排走出沽欣阁，刘玉永却忽然高声说：”府中夜景甚好，今夜二妹妹可愿与我一道赏月游花。“

        ”刘家哥哥自去吧，春玉有事不能相陪。“许春玉刚得了一支新戒指，心情虽好，但刘玉永哪里比得上宋逢，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坐在里间的梁姨母却是勾唇一笑。

        ”主子！主子！西边的水渠又淹了！“

        ”大人！灾民已安抚下来了，如今怎么办？“

        ”大人“

        远在江南的宋逢此刻正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治水赈灾说是不难，似乎把水止住了，百姓吃上饭就行了，但这事细说起来，门道却多的一只手都捋不顺。其一，这水是堵还是疏；其二，这百姓是单个县单独救济还是朝廷救济；其三，这粮从哪来，地方豪绅眼见天灾不趁机赚的盆满钵满简直是有违天道。凡此种种，细数起来仍可再列，眼下宋逢正为着粮食发愁，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昨日方才修好的西渠今日又淹了。眼见天灾不止，百姓已有易子而食之相，眼下的粮食只够再接济灾民半月，半月后水若不止，亦或是半月间水若不断，灾民能撑到几时。

        ”主子，灾民已经安抚下来，接下来该如何做？“秦二立于宋逢身边低声问道。

        ”周边县灾情如何？“宋逢发问。

        ”周边如今大水，咱们的人没法出去赈济，听说有些县的豪绅已将一亩地的价格压至三百钱，但百姓为了吃饭还是得卖，但卖了地，灾情过去，百姓又该以何为生计？“秦二哑声说。

        ”这么说，如今百姓不过是早死还是晚死的选择，本就无活路。早就听闻汉朝有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的事，多年过去，仍是此番。去将诸位大人都请来吧。"宋逢呼出一口气，叹道。

        “即日起，周边县灾情一日一报，主管长官严控兼田之事，若有包庇，即斩。一会儿本官便上书再请粮，贴通告，家中有老弱者每日优先取粮，百姓领完官员方可再领，本官打头阵！如违此令，即斩！”

        “雨大，这通告怕是贴不了几时便会冲刷掉啊。”一官员说道。

        “那就派人喊，城中士兵难不成是摆设吗？若被发现有军人衙役偷懒打滑，即斩。”宋逢答。

        “可这长官最后领粮，实在”

        “秦四！”宋逢喊道。

        “诶！”

        “将柳大人押出去，斩。”宋逢说罢，又转身看向众官员开口道：“诸位，可还有异议？”

        大雨连绵，巴蜀听雨本是雅事，如今却成了一场祸事。京城迟迟不肯播粮，究其根本，还是上头的那位仍未消气。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只是若只为了料理宋逢，倒是连累了这么多可怜的无辜百姓。

        夜间，许家花园。梁姨母屏退左右。独自往园子深处走去，见徐玉永端坐在石桌前，晃着折扇，一派风流才子的模样，梁姨母虽见他仪表堂堂，但也知道其人花心滑头，但欢爱一场罢了，何须真心。于是便施施然走到了他跟前，一根手指挑了他的腰带，往林子里走去。方才走到无人之地，那徐玉永便急不可耐的贴上来，一把抱住梁姨母，一面啃她的嘴，一面伸手解她的衣裳。梁姨母大惊，急声说道：“毛小子！怎可唔，怎可在此！”

        “好姨母，在哪里又要什么紧！快给我！”刘玉永一把将梁姨母按住，道。

        小半个时辰后，随着男子的一声低吼与女子的喘息声，两人总算完事。刘玉永帮梁姨母系着胸前的系带，又在梁姨母的身上偷了个香，梁姨母将他按着在石凳上坐下，又坐到他腿上，将头靠在刘玉永颈窝里，细细亲着，低声说：“好孩子，你今日与我做了这事，可不许往外说。”

        “涟儿放心，我知晓分寸，只是你明日又要走了，我可真舍不得你。”刘玉永在梁姨母的嘴上啃了一口，低声道。

        “在外头可不许这么唤我，你总是要娶亲的，我走与不走，与你何干。”说罢，将手松开，扭头不看刘玉永了。

        “美人佯怒，妙极，不过这是醋上了？好涟儿，理理哥哥啊。“刘玉永摸了摸梁姨母的手，低声道。

        ”呸，不害臊，我大你十八岁，还敢自称我的哥哥。“梁姨母笑道。

        ”这是羞上了，刚刚你可不羞呢。“刘玉永调戏道。

        ”好了好了，快回吧，莫在耽搁叫人看见了。“梁姨母起身理了理裙子，转身便要走。刘玉永一把拉住她的手，又仔仔细细的摸了个快活才算罢手。

        梁姨母一面理着衣裙一面由身旁的嬷嬷扶着往厢房走去，瞧见了有人在低头找东西，便偏头问：”她作甚？“

        ”奴婢也不知。“

        ”去问问。“梁姨母对丫鬟说道。

        ”你是何人，大半夜的怎还在外晃荡！“那嬷嬷便上前一步喝斥道。许青时由阿瓷陪着立在廊下，此刻见有人询问，便走上前来，看着那嬷嬷开口道：

        ”这是我院里的丫头，因着今日丢了一支簪子，早些时候发觉便出来找了，这位嬷嬷是哪个院里的？“

        ”我不是你们家的，我是“

        ”这是时姐儿吧，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丢了便丢了，早些回去歇着吧。“梁姨母上前一步说道。

        ”姨母此刻还有精力同我消耗吗？来者是客，今日在府中我嫡母陪您游了一日园子，想必也累了吧。姨母快快歇着才是。“许青时本就在小日子里，脾气格外差些，今日又丢了亡母之物，心情更是差之又差，此刻对着这个外头亲戚自然也没有愉快的心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梁姨母心下一惊，她莫非看到了自己与这可万万不行，若是她泄露了出去，自己与丈夫该如何，今日也是昏了头，本只是前几日与丈夫拌嘴闹了性子，怎么今日鬼迷心窍却与个比自己小了许多的毛头小子做了那等事，想起今日妹妹同自己说的事情。原本别人家的事，她是不愿插手管的，只是眼下这小妮子若是知道了自己的秘事，恐怕这人，她不管也得管。如此想着，一甩衣袖，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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