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德尔标准钟

　　地精少女沉吟了会儿，带着廖杰来到盛放永黯境造物的交易展厅：“如果是单人使用的武器，没有比攻击型造物威力更大的了。”

　　廖杰向展柜中望去，那里有狰狞的枪炮、有霸气的机甲、有锋利奇异的刀刃……这些东西蕴含着奇异的规则，让周围的虚空都微微扭曲变形，它们在学士们的驱动下甚至比整个军团还强大。

　　“可是我已经有自己的造物了。”廖杰无不惋惜地说。

　　严格来说使用造物需要建立起心灵感应，廖杰驱动洛伦茨之心完全依靠血脉联系，驱动小紫则依靠机械之泪和雷电的能力，二者都有些取巧。

　　地精少女颇有些不甘地瞅了瞅造物下方昂贵到可怕的价码，她的主要收入就来自于向顾客推销成功后的提成，而她已经整整一个月没卖出去过东西。

　　“如果，如果您想要威力最大的武器。”地精少女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疯狂，她犹豫了一下颤抖着说道，“有什么比得上造物的自爆呢？”

　　“你说什么？”廖杰愣了一下。

　　“对不起大人。”地精少女从可怕的贪欲中清醒了过来，对刚刚的鬼迷心窍感到无比恐慌和后悔。造物珍贵无比，一件就足以花光很多人一辈子的积蓄，而她竟然怂恿对方让造物自爆？

　　“造物自爆？这不是唯有制造者才能——好吧，你们就是制造者。”廖杰呼吸急促地问道，但很快就恍然大悟。

　　廖杰严格意义上没有自己制造过造物，但是通过这么多天的学习，他知道学士在创造造物时，往往会留一手，就像程序设计者会留后门一样，将某个自毁程序写入其中，以防哪天自己的宝贝落入他人手中。

　　“这么说你们卖出的造物实际上留有后门，不知哪天就会变成一颗定时炸弹？”廖杰皱起了眉头。

　　“不不，您误会了大人。”地精少女头摇得飞快，“这只是为了防止造物遗失或者被窃。只要交付顾客，就会完全弥补这个缺陷。当然，也可以将自毁的手段交到顾客手中。”

　　“那么，你们有大君境造物出售吗？”

　　“什，什么？”地精少女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是说大君境造物？”

　　“怎么，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可是，大君境造物的价位可是在20标准克K2液以上……”

　　“我说过价格不是问题。”

　　地精少女咽了一大口口水，身体犯了疟疾一样不由自主地颤抖。自己脑子没坏掉的话，可是记得对方刚刚问过造物的自爆，他不是想——不，不可能，一定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一定是。

　　“有现货吗？”

　　地精少女回过神来打了个哆嗦：“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去请示船长。”

　　笑眯眯的白胡子地精在地精少女带领下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变成光头巨汉的廖杰，浑身故意散发出大君境的气息。他姿态很明显，如果廖杰是某个故意想找茬的家伙，他不介意来个杀鸡儆猴，立一立火龙号的威风。

　　“尊敬的先生，听十二号说您想购买大君境造物？”老地精的话客客气气，倒是让人丝毫挑不出毛病。

　　“没错。”廖杰点点头，伸出右手浮现出一大团金色液滴，“价格不是问题。”

　　老地精看到廖杰手中的K2液面露异色，很快就换上了一个更灿烂的笑容。跟在他后面的地精少女则呼吸急促，有些眩晕地扶住了脑袋。艾雅母亲在上，K2液，这么多！

　　“大君境造物是稀缺的战略资源，一般不对外出售。”老地精摇了摇头。

　　廖杰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好吧。”老地精撇了撇嘴，露出一个你走运了的表情，“不过伟大的火龙号例外。有两件大君境造物准备参加下次的拍卖会，如果您想购买，只能按照最高预估价……”

　　廖杰最后一脸肉痛地用92标准克K2液将两件大君境造物全部买下。一件是把带刻度的尺子，空间在尺子的刻度线上变得不均匀，一件是块闹钟，随着滴答的指针时间也变得非线性。

　　两件造物涉及到时间与空间的玄奥规则，廖杰对此一窍不通，自然无从使用。不过，他从没想过使用它们。

　　老地精脸笑成一朵菊花，恭敬地递给廖杰一张银色的交易卡，上面刻着一颗紫色星星。

　　“恭喜您，尊贵的先生，鉴于您的消费记录，您已被升级为地精万岁一星银会员，享有永久九五折特权。另外，提醒您身后的那位，我们同样提供大君境造物订制服务。”

　　显然，老地精错以为廖杰是某位教授的代理人，毕竟没谁相信一个永黯境能有如此财富。廖杰含糊地点点头，飞速离开了交易所。

　　高价买下大君境造物用来引爆，这种买珠还椟的败家子行为，却实实在在为廖杰增加了有力的攻击手段。不管怎么说，自爆的攻击力度即便是大君境也只得暂避锋芒。

　　光头巨汉转来转去，最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恢复到本来模样。他没有去训练室，反倒慢慢悠悠地走向紧挨着裁决之柱的钟楼。这座钟楼有着类似拜占庭风格的圆顶，圆顶旁的哨望塔上站着执勤的人。

　　廖杰犹豫地绕着圆顶建筑走了一圈，脑海中又浮现出魔狱里郭言田疯狂计划的一部分：

　　“那座圆顶中藏着德尔标准钟，用于加固这里的各项物理参数和规则……必须暂时扰乱它……你或许听说过，曾经有个西境城邦，被人偷偷篡改了空气中的一项常数，所有的公式和造物都失灵了……没错，那就是我干的。”

　　他叹了口气，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亮出机械小球通过严密把守的入口，进入宽阔宏伟的大厅。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想采用这个计划，不过留一条后路也是必要的。

　　“您好，佐渥助教。”一个机械生命体少女站在大厅后面，露出公式化的微笑。

　　“我看见门口招聘的公告。”廖杰窘迫地开口，还假装不经意地四下张望，“守钟人要求梦魇境巅峰，我的奴仆可以应聘吗？”

　　“当然，佐渥助教，只要由您来做担保人。”少女回答道。

　　“当然，当然，人选绝对可靠。”廖杰忙不迭地点点头，又急切地问，“那薪水能直接打到我账户上吗？”

　　“当然。”少女的眼光里带上了一丝鄙视。只要突破永黯境就能自动脱离奴籍，所以大部分人对梦魇巅峰的奴仆都是相当和善的，哪像这家伙想要压榨对方最后一点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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