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生死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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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居荣眼神微闪,应了声好后便搂着万氏靠在树下。
见状,慕容君泽将叶烬欢拉了开来,看着她一副兴意盎然的模样,忍不住皱眉,问道,“刚刚在车中发生了什么?别撒谎。”
叶烬欢本想按万氏的意思说,可不知怎的就是想对他说实话,嘟囔道,“那些人说的话被娘亲听见了,娘亲气得吐了口血。”
“呵,怕是有人蓄谋已久,按耐不住了。”慕容君泽目视远方,微眯双眼。
叶烬欢闻言抬头,说道,“你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万氏不可能一病就病成这样,其中肯定是被人动过手脚,或者中途发生过什么是叶居荣没说的。
刚刚路上的两个妇人也不会是巧合。
京城里每日都发生那么多事,怎么偏偏要聊起已经过了几日的事情,还如此‘巧合’的在她和万氏的马车旁谈论起,声音之大像是怕她们听不见般。
慕容君泽冷哼了声,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冰冷,言道,“能想得出这个方法,真够心狠手辣。”
显然慕容君泽所想与自己所想一致,叶烬欢咬了咬唇,问道,“那我们该怎么查出来是谁干的?”
对于叶烬欢用了‘我们’一次,慕容君泽心情好转,挑眉道,“查?何必如此麻烦。”
叶烬娇眉微蹙,继续问道,“不查吗?难道凶手还会自己跳出来不成?”
慕容君泽不可否置地点了点头,答了声嗯,便也寻了棵树躺在了树下。
看着慕容君泽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叶烬欢气急,连忙追了上去,趴在他腿边问道,“你有什么办法了?可不可以分享一下,我好奇的很啊!”
任凭叶烬欢怎么摇他,慕容君泽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叶烬欢又是无奈又是生气。
此次出行没有带上随从和下人,慕容君泽和叶烬欢走远后,便只剩叶居荣和万氏二人在树下了。
万氏倚在叶居荣怀里,手上捧着几束叶居荣为她折的樱花,半垂着眼帘,缓声道,“叶郎。”
叶居荣理了理盖在万氏身上的大氅,轻声应道,“嗯?”
“音歌好累。”万氏深吸了口气,言道。
叶居荣还以为是路途颠簸,万氏觉得辛苦了,便说道,“累了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会吧,还早着,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
万氏吸进的气还没吐出来的多,她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忽然感觉喉间一股腥甜,胸口绞痛,万氏拼命将这种感觉咽下,边咳边道,“我好怕,这一休息,就再也看不见你们了。”
叶居荣鼻子一酸,眼眶马上就红了,抱紧了万氏,呵斥道,“傻音歌,说什么胡话呢?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还没赔你衣裳,你可不能先走。”
万氏摇了摇头,“我知道,我都知道,有夫如此,此生无憾,走之前还能来这里,我知足了。”
“叶郎,音歌好像快撑不住了。”
“叶郎,音歌又要跟你告别了,就像你从前出征,跟音歌告别一样。”
“叶郎,叶郎,多想一直这样叫着你,一直到永远啊。”
“叶郎,音歌走了。”
万氏自顾自的说着,听得叶居荣是眼泪直流,抱紧了万氏,怕极了自己一松手,万氏就不见了。
话落时刻,万氏的手像是抽去了骨头般垂落在身旁,怀里的樱花落了一地。
叶居荣抱着万氏痛苦的仰天长啸,他不停的摇晃着万氏的肩膀,仿佛想将她唤醒。征战数年,戎马一生的护国元帅,此时哭得像个失去了糖的孩子。
本来在捡着落花,打算回去给万氏制香,叶烬欢听到动静后脸色骤变,手上的花瓣洒了一地,也顾不得脚上的伤,转身就向万氏那边跑去。
慕容君泽闻声也立刻起了身,跟上叶烬欢的脚步。
叶烬欢赶到时,叶居荣正抱着万氏抽噎着,万氏的脸已经完全没了生气,双眼紧闭。
“娘亲?”叶烬欢轻声唤道。
叶居荣朝叶烬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音歌她睡着了,你们别吵她,否则醒来会找我闹脾气的。”
见这情形,慕容君泽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朝着万氏的尸身点了点头,沉声道,“节哀。”
听了这话的叶居荣像是突然发疯似的,朝着慕容君泽吼道,“节哀?音歌死了我怎么节哀?啊?我的音歌永远走了,你让我怎么节哀?”
叶烬欢嘴巴微张,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都在发抖。
出门前万氏还和自己打趣来着,为何突然就走了。
叶烬欢看向慕容君泽,颤抖着身子,问道,“是不是我,娘亲才会突然离开?”说着,两行泪从脸颊划落。
慕容君泽咬了下后牙槽,回答道,“不是,凶手另有其人。”
叶烬欢退后了一步,“可娘亲就是因为我被气死的。”
慕容君泽刚想上前,叶烬欢就向后退了一步,一个踉跄跌坐落在地,双手环着膝盖,将脸埋进了臂弯里。
看着叶家的人如此难受,本该高兴的慕容君泽却沉了脸。
他只想着在拿回兵权,处理了叶家军后,将叶氏一族流放,可并未想过要让他们家破人亡。
虽然嘉仁皇后薨逝时他还年幼,但丧母之痛他是清楚记得的。
看着地上埋头痛哭的叶烬欢,慕容君泽眉头舒展开来。
左右叶烬欢不过一个小丫头,大不了日后多善待她些便是。身为帝王,一生注定没有心爱之人,叶烬欢性子活泼,好玩成性,养在宫里想必也能给这深宫添几分颜色。
后来慕容君泽独自回了宫,宫中还有许多事情未处理,昨夜和今早的奏折堆积如山,早朝他也没去,为了避免宫中又起流言,还是先行回宫比较稳妥。
叶烬欢得到慕容君泽的口谕,可以在万氏头七过了再回宫,谢过他后便同叶居荣一起将万氏的尸身运回了镇国公府。
按慕容君泽的吩咐,万氏仙逝的消息全面封锁,除了叶烬欢和叶居荣,镇国公府内还以为万氏活着。
回到流兰苑的叶烬欢像是被抽去了最后一口气,双腿一软,跪在了门槛处。
清竹见状,连忙上前将人扶进房内,担忧道,“娘娘?您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差啊!”
叶烬欢坐在床边,眼神空洞,摇头道,“无碍,你退下吧。”
清竹不放心,却也不敢违抗叶烬欢的命令,只好退出房间守在外面,提高音量朝里头喊道,“奴婢就在外头,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叫奴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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