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手

　　停止了吵闹，正安静地吃着饭，却看见原本欢声笑语的街道突然骚动了起来，随即一阵吵闹声传入几人耳中。

　　“本大爷今日就是要出城，你要再敢在这儿拦着，当心回去我就给你几十板子！”一声大喝。

　　阿楉往外看时，一个衣着华贵、腰间佩着一把徒有其表的剑的年轻男子，正站在路中间对着自己面前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大声呼喝，全然不顾及周遭人的指指点点，反倒一甩外袍，对着旁边的人来了句：“都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围在周围的人听见这一声爆吼，赶紧拉着身边的亲朋好友四散走开，只剩下那主仆两人还在原地纠缠。

　　“那爷你赶紧回去给小人几十板子吧。今儿真出不去，您找老爷夫人也没法子，咱就别去惹事儿了，不然传到老爷的耳朵里，您又要挨骂了。”那仆人双臂张开挡住去路，眼睛紧盯着男子，生怕一个不留神面前的人就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见提起自己爹娘，男子踌躇了一下，仆人见自己提起老爷有用，快说动自家少爷，赶忙继续劝导：“今日老爷本来还说让您抄完书才能出来，现在您自己偷溜出来还不算，刚才听见城外山贼下山拦路，非要出城去逞英雄……”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事情，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强装镇定的转了话头：“总之少爷，咱今儿就在城里逛逛吧，出城今日真不可能了。”

　　男子原本想起自己还有书没抄完，脸上有些犹豫，后来又听见说山贼下山，思量了一下立马又威风了起来：“你知道个屁，这除山贼可是好事儿，爹怎么怪我，说不定到时候还因为我除贼有功奖励我呢，你别拦着，到时候那些贼人欺负的百姓越来越多，那可全是你的害的。”

　　小厮拉下了脸，一脸悲催，但仍是不走开，男子也懒得跟他继续废话，拿起腰间的佩剑一把推开他，往前走去。谁知才走两步，就被身后的抱住了大腿，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爷，你今儿真不能出去啊，不然小的我也吃不了兜着走啊。”

　　男子蹬蹬自己的腿，没有挣脱出来，翻了个白眼看着天上，语气无奈：“我说卓烟，你怎么就那么犟呢。”

　　“那还不是爷犟，卓烟这都是随爷。”卓烟委屈巴巴的，头靠在自家少爷的大腿上。

　　“行，你先放开我，我跟你回去还不成吗？”男子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语气软了下来，谁料却等来了卓烟的拒绝，“不行，少爷你每次都诈我，这次咱就在这儿待着，等老爷夫人来找。”

　　男子看看高高升起的太阳，一拳打在卓烟脑袋上，然后直接坐在他的肩头，“等你爷被这太阳晒死，你就把我扛回去吧。”

　　“爷您放心，晒不死的，这冬天的太阳多晒晒有好处。”卓烟撑住肩头压来的重量，表情都在用力，但仍然一本正经的回答了少爷的问题。

　　男子也懒得跟他继续胡搅，长叹一口气，低下了脑袋，一脸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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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除了偶尔几个看到那两人好笑样子的路人驻足，引来那少爷几句骂声，街道也恢复了最开始嬉闹。

　　“这主仆两个倒有些意思。”阿楉看着窗外的两人轻笑道。

　　“那少爷虽然看起来嚣张跋扈，却也还通情达理的，跟我倒有几分相像。”傅珣在一旁附和，也不忘夸赞自己一番。

　　阿楉默默翻一个白眼，也不回答，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一口茶。恰逢小二过来上点心，听见他们正讨论窗外的两人，便开口替他们介绍：“几位是才来开封城的吧，难怪不认识他们，这外头那个少爷，是我们开封城第一富贾卓尚安的公子，因为出生的时候刚巧赶上黎明，卓老爷便给起了个黎字，旁边儿那个就是自小跟在卓公子身边的小厮卓烟。”

　　“这卓公子有趣啊，小厮这么放肆他都不生气。”傅珣反问。

　　“嗨，你们有所不知，别看这卓公子一副嚣张的样子，却也是个有才之人，三岁识千字，五岁读百书，后来卓家老太太见自家孙儿天赋异禀，怕才学过高活不长久，便接回老家，十二岁再回来就成了一副小霸王的样子。不过好在卓家家教甚严，卓老爷对卓公子也是要求严格，这三四年过去，虽然还是猖狂的做派，但却也是个通情达理，优待下人、喜欢扶贫济弱的好人。不过这几年在开封城被卓老爷严格管教，不像在老家自在，隔三差五便寻些事情要出城去，往常卓老爷在他面前封锁了城外的消息，只时不时透露一点儿小事让他出去一趟，好让这卓公子消停几天，今日倒奇怪，不知从哪里听来些闲言碎语，嚷着要出去打山贼……”正说着听见隔壁桌在叫，告了声饶，便下去帮着点菜倒水了。

　　“觉不觉得这傻公子倒像是被人算计了。”阿楉抿一口茶。

　　“这么快就出手了，还真是沉不住气。”傅瑨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看着两人齐整的动作，傅珣长叹一口气，端起茶杯喝一口：“毕竟还都是年轻人啊。”

　　阿楉和傅瑨斜睨一眼那装腔作势的人，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商量：

　　“现在正是人最多的时候，速战速决吧，免得城里过个年都人心惶惶的。”

　　“嗯，我的人也一直盯着他们，现在便过去吧。”说完就起身朝大门走去。

　　傅珣偷偷看着这两人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站起身来正要嚎叫一番，却发现两人已经朝着外面走去还不叫自己，慌忙跟上却被小二拦住去路：“这位爷，您还没给钱呐。”

　　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他，追上早已淹没在人群里两人，张口便是一句：“你俩也太不厚道了，就丢我一个人在那儿。”

　　“咱们的小王……公子还能有走丢的一天？”阿楉开口调侃他，想着还是在路上，顿了顿把正要出口的王爷改成了公子。

　　“嘁，我又不知道你们的计划，当然怕丢了。”傅珣撇撇嘴，然后开口问：“咱们现在是要去哪？”

　　“这你就问你兄长吧，我也不知道他的计划。”朝傅瑨抬抬下巴，然后对傅珣耸耸肩：“不知道要我们俩来做什么。”

　　“自然需要你们帮忙，不过跟我来便好，让他们休整了一天，现在该去找他们了。”傅瑨负着手，不慌不忙的走在阿楉身边，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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