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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


  “没我想得轻松呢。”阿楉跟上羊群,试着赶了下羊,然后对赫连珏如此说道。

  他听了哈哈一笑,扬一下手里的鞭子,对她说道:“第一次嘛,你已经算是做得很好的了,有些人第一次上马,还被羊群挤下马呢。”

  阿楉不可思议,还以为他们骨子里早都浸透这种习惯了呢。

  “太多了。”阿楉说道:“它们跑出来那一刹那我还以为自己要被踩了呢。”

  赫连珏坐在马上闷笑,阿楉又问了他一个问题:“自给自足的话,养这么多,怎么吃的完呢?”

  “以前一户是不会养这么多的,不过现在羌国越来越重视贸易这一块,所以牧民也跟着多羊一点牛羊,可以额外多赚一点。”赫连珏回答。

  阿楉点点头,然后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避开羊群,她还是骑骑马就好,赶羊什么的,不行还是不勉强自己了。

  “放弃得很干脆啊。”赫连珏驾马到阿楉身边,接过她手里长长的鞭子,收进筒里。

  “我都这么大了,没必要让自己这么痛苦。”阿楉吹着风,心情好了点,“住在这里真好呀,很自由。”

  “那就一直在这里,怎么样?”赫连珏说道。

  “师傅在我在。”

  两人并马而走,羊群的咩叫,牛群的哞叫,微风扫过草地响起的轻微唰唰声,如果是不带任何杂念的站在这个地方,阿楉会真的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到河边去。”赫连珏先往河边过去,顺便用马鞭抽了一下阿楉的马,让她不得不跟上。

  到了河边,赫连珏干净下马,然后攥住缰绳,把马在河边牧民放置的一个马桩上拴住。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干净。

  “到这里做什么?”阿楉没有下马,居高临下的看着赫连珏,湿漉漉的天气到河边来,湿了鞋怎么办。

  赫连珏弯腰,在草地里找着什么,然后半天摸出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壳上散发着莹白的光。

  “这个给你。”他把东西递给阿楉,一脸你一定会喜欢的表情。

  “什么东西?”阿楉疑惑的接过,却在接触到东西的那一刹那,变得十分惊喜。

  “子明壳,这里怎么会有的!”

  她跳下马,也蹲在河边找寻起来,算上赫连珏给她的,一共八个,数量不多,但是这东西原本也不是在这里的,所以虽然只有这么几个,数量其实很是可观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这个东西。”赫连珏站在她身边,看她满心欢喜的拿着这几个子明壳,“以前也是没有的,我来华阳之前到草原骑马的时候发现的,可能是最近贸易队变多,所以不小心遗漏了吧。”

  阿楉自是不信,子明壳磨粉之后放在药汤里,对骨质受损的人群大有裨益,即便是华阳这种有海的国家,这东西都属于紧俏商品,何况羌国这种完全处在内陆的国家。

  商贩大老远带过来卖,不好好收在最里头,还能一下掉出八个?想也知道不可能。

  十成是赫连珏自己刚才丢过来的,但是既然他不想说穿,自己也没必要说破,承了他的情就是了。

  阿楉把东西揣进小包,跨上马,挑着下巴,对赫连珏说了句:“多谢了。”然后调转马头往乌仁娜的毡帐奔去。

  赫连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像个十几二十岁的小青年,愣愣的笑了笑,然后才骑上马追了过去。

  ……

  哈单夫夫妇准备了烤全羊,还有羊奶,胡乳达一类的奶制品,阿楉中午因为东西有些油腻没怎么吃,所以现在虽然依旧觉得东西太过重口,还是忍不住多吃了一些,再不吃点她都要觉得自己要虚脱了。

  阿楉安安静静吃东西,赫连珏跟他们一起聊天,也让她觉得自在,她原本不是一个擅长跟陌生人说话的类型。

  “他们没有多余的毡包……”赫连珏凑到阿楉耳边,虽然大家都听不懂,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小声说道,“今晚我们只能跟他们一起挤挤了。”

  阿楉猛地看他一眼,眼中尽是疑惑:“听闻羌国随性,但是你们孩子和长辈都睡一起吗?”

  赫连珏看他们一眼:“你误会了,会挂帘子的,一般他们这边睡哈单夫和乌仁娜……”他指着左边。

  “这边睡两个孩子。”他又指着右边的地方。

  “今天我们在这,所以你跟乌仁娜一起,我们四个男人睡一边。”赫连珏解释。

  “以前都在一个毡包,不会不方便吗?”阿楉咬了一口肉,喃喃道。

  被一旁的赫连珏听见,他倒是突然慌了神色,脸上难得的尴尬起来,他也是真难得啊,能听到华阳姑娘说出这话。

  阿楉看他停手,扫了一眼,发现了赫连珏难得尴尬的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咽下最后一口肉,对他说了句:“我去外边吹吹风。”便逃也似的快步走出毡帐,留下另外四个一脸懵的牧民和赫连珏。

  ……

  今夜无月,但流动的河道在夜色里依然波光粼粼,熠熠闪光。

  “月色真好啊。”赫连珏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殿下眼神真好,又能看清楚月亮。”阿楉仰头看天,戏谑道。

  “月亮在我心里,所以我随时能看见她。”赫连珏莫名其妙说了句这样的话。

  “呜~~~”

  有熟悉的声音响起,赫连珏走到阿楉身侧。

  “阿楉姑娘耳朵怎么样?”

  “很好。”阿楉警惕的四处看看,“是白天听见过的声音,看来离得很近。”

  “我去通知哈单夫,让他们收拾东西,再借两把刀,抵抗不了就只能连夜赶路了。”赫连珏迅速做出决策,“你自己在这小心些,有消息就过来叫我。”

  “知道。”阿楉应声,却在赫连珏走了几步之后叫住他:“赫连珏……”

  “什么事?”赫连珏停下看她。

  “这个给你,若是有危险还能抵挡一阵。”阿楉给他几根银针,是她下午用过的那些,“数量不多了,你自己拿着的时候小心些,别中毒了。”

  赫连珏笑笑,收好银针:“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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