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没什么，就是我和他太配了~

辛流当然知道，但是，在蔺成器提出标记这个提议那一刻，他就被蛊惑了，他知道其中的风险，最坏的结果他可能就此告别医学，一辈子都没有资格继续当医生，他这么多年来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但是，我相信，蔺成器……”

        程茹一摆手，显然，她见证过更多人性丑陋的一面，她不想用直觉去判断任何人，因为直觉也许会救人，但也许也会害人。

        “你相信他，但是你知不知道隔墙有耳，医院虽然说为患者保密，但是在绝对的利益之下，这些底线和约束都会变成虚幻。”

        辛流很少会这么冲动，在程茹眼里，辛流是少见的冷心冷情，哪怕手术台上躺着是他的至亲，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下刀，绝不会影响他的判断，唯独遇见蔺成器，辛流的理智和原则似乎也都开始坍塌。

        程茹一伸手，“报告。”

        蔺成器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时至今日，他才明白“标记”似乎不仅仅是咬一下那么简单，看来当初是他把问题想的简单了。

        “程大夫，你别训他了，是我让他标记我的，要不太难受了，啥也干不了，就那么躺着，就躺废了，你放心，这件事，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程茹看着俩人的信息素配对报告，脸色晦暗不明，一抬头，正对上蔺成器懵懂的眼。

        吓得蔺成器后退一步，他对他姐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他马上闭了嘴。

        “你是因为觉得你俩的匹配指数太高，觉得不可思议，所以来医院复核？”程茹问。

        辛流默默点点头，虽然他还没来得及看这份报告，程茹已经宣读出了结果，看来家里的机器没有坏。

        “小辛，你知道咱们这个项目研究经费是怎么来的吗？”

        辛流有些迷茫，他每天都是跟着老师做课题，他只负责做实验写论文，至于项目经费，那都不是他能操心的事儿。

        “我一早就知道你爸是谁了。”程茹其实很了解辛流，正因为了解，所以她从不会给辛流什么优待，她一直一视同仁，她看中辛流，也是看中他身上一丝不苟兢兢业业的科研精神，至于出身、家世，向来不是程茹考虑的范畴。

        “老师，我……”辛流一直以为自己伪装的还好，他只说自己家事做生意的，作为科室的同事，大家都很有分寸，不会过多的过问别人家里的事，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秘密保守的很好。

        “我不想跟你讨论你的出身，这东西没办法选择，我说过，我选你是因为你是具备一个优秀医生的素养，如果非要道歉的话，其实，也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我答应你父亲，定期把你的动向要汇报给他，所以，我才能这么顺利的拿到项目经费。”

        辛流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他仔细一想，这完全是辛光晔能干出来的。

        “你可以说我不配为人师表，但是，我想这个项目如果真的有了成果，造福的会是所有人，所有被性别、信息素困扰的人。”

        程茹干了这么多年医生，她一直问心无愧，但是，这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让她觉得内疚不安的，就是辛流。

        她用自己学生的隐私换来自己多年坚持的项目经费，她觉得自己不配当老师，可是，一想到那么多因为信息素而遭遇不幸的人，她已经无可回头了。

        “老师，你不必难过，也不必觉得愧对我，这一行是我选的，这个课题也是我想攻克的，即使没有你，无论我走到哪里，他都会想办法盯着我的。”

        程茹轻轻拍了拍辛流的肩膀，把报告还给辛流，说道，

        “其实之前，我已经没有多少负罪感了，因为你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你每天在实验室的时间大概和手术室一样多，除了吃饭睡觉，你几乎没有什么别的活动，我‘告密’告的毫无负担，但是，你爸后来特地叮嘱我。”

        程茹深吸一口气，

        “叮嘱我，如果你偷偷谈恋爱或者跟别人发生什么必须要告诉他。”

        辛流握的拳头咯咯作响，他不明白辛光晔为什么这么喜欢操控别人，只因为他身上有一半他的基因吗？

        “他把我当成他的筹码，谈判桌上的一张牌，我喜欢谁不重要，我跟谁谈恋爱、结婚对他的利益最大化，这才是他在乎的。”

        程茹本意不想掺和别人家的家事，本来，当初她能答应这样违背她道德原则的条件，主要是她看过辛流的体检报告，这也是她从业以来见到最夸张的信息素等级评定报告，她心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世上大概没有和他匹配的人，所以，也就不存在出卖不出卖的问题了。

        现在，这个龙鳞凤羽的人还真出现了。

        “小辛，这件事我不会告诉辛总。”程茹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当初那个决定，本来她只是觉得辛流清冷的有些不近人情，安排个同龄人在一起也许这孩子就能活泼点，而是这也是千载难逢研究顶级omega信息素的好机会，万没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最后把自己的得意门生给算进去了。

        “老师，你误会了，我们……我没有……我只是……”辛流越急越乱，他一着急脸也红了，话也结巴了，脑门儿都开始冒汗了。

        蔺成器看着这俩人在自己面前打哑谜，而且辛流窘迫成这样，这事儿八成有点不对劲，

        “程大夫，你别是误会了吧？我就是让他咬了我一口，这就是临时标记吧？你可别瞎想啊。”

        “哦？”程茹倒不是不相信辛流的定力，只是s+级的信息素可也不是闹着玩的，尤其，辛流种种反常的表现，他心里要是没鬼，程茹这老师算是白当了。

        “是，老师，我和蔺成器之间没什么，只是，他真的特别难受，当时抑制剂已经到达了上限，我没有别的办法。”

        “小辛，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的人品，不管你怎么做，我都相信这是你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只是，辛总那边有点儿不好交代，这样一会儿，给他脖子上在贴两层贴纸，你信息素的味道虽然比较淡，但是为了以防意外，还是别大意，弄好了，咱就去球场吧，一会儿该开始了。”

        辛流带着蔺成器离开，蔺成器这才敢大喘气，刚才在程茹办公室里，他实在是有太多的困惑，

        “哎，哎，你慢点儿，我有事儿要问你。”

        辛流脑子也乱的很，连他老师都误会了，难不成他真的那么反常吗？他爸来的时候会不会已经看出什么端倪了？

        辛流突然停下脚步，蔺成器差点撞到他身上，

        “哥们儿，急刹也得给点提示，要不我全责。”

        辛流打开更衣室的门，示意蔺成器进去。

        “什么事，问吧。”

        辛流打球的装备会扔在医院几套，偶尔值班太累了，他也会换换衣服出去投投篮，现在他要整理一下衣服还有护具。

        “啥是信息素匹配程度？”

        “就是你我之间的契合程度。”

        蔺成器不太懂，但是，又有点儿懂，

        “就跟星座似的？谁跟谁比较合适？”

        “像，但是不一样，那个范围太广，而且没有科学依据，这个经过严格的数据分析。”

        “难怪，这个还是有点儿准的，我说我怎么看见你，我心情就好了呢。”蔺成器咧嘴一笑，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有几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变gay了，经常对女人毫无兴趣，反倒是对一些男性心跳加速，尤其辛流靠近自己的时候，尤为明显，原来是自己和他太配了。

        等等，太配了？！蔺成器被自己这个认识吓得呆在原地。

        辛流的脑子不比蔺成器清醒多少，他也被自己最近的举动搞得有点神经兮兮，他不想让自己屈从于信息素的蛊惑，这是对自己也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他眼疾手快，直接在蔺成器后颈处又贴了一层贴纸。

        “哎呦，沾着头发了。”蔺成器叫道。

        辛流忽略蔺成器的嚎叫，他快速的收拾好了装备刚要出门，蔺成器一步拦在身前，

        “对了，你们下午是篮球比赛？”

        “是。”辛流下意识后退一步，他不是不想和蔺成器离得近一点，是怕离得太近影响他思考，甚至会让他做出更多难以解释的事。

        “哥们，你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啊？”

        辛流没有动，他看了看蔺成器的身材，应该是很有运动天赋的，

        “你要打？”

        “你们不是一直吵着没有人吗，我算你们外援呗，反正你不说，也没人知道，咱们自己人是不会检举揭发的，我很久没活动了，我这筋骨都要生锈了。”

        衣柜里正好还有一套多余的衣服，辛流直接装进包里，

        “鞋子，咱俩尺码不一定一样。”

        “没事儿，杀鸡焉用牛刀，打他们，我这鞋就够了，太隆重都是给对方脸了，等会儿，你们先打，等哥们上了，就怕他们哭了。”

        辛流扶了扶眼镜，虽然他不喜欢说大话，但是每次蔺成器吹牛的样子，他很想笑，并不是嘲笑，而是觉得可爱。

        他也从不怀疑蔺成器有打爆对方的实力，毕竟以前他也只需要上一节，带着平均年龄四十八的附属医院篮球队完爆任何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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