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螳螂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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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你再想想,她刚刚来的!怎么可能没见过。”他有些着急,眼睛恳求地盯着她。
傅又蓁替婆婆回答,“真没见过,刚才我一直和婆婆在一起。”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噩耗,想转回去阳间,结果被后面赶过来的鬼差用铁链锁住。
王贤着急地望着傅又蓁,说:“你快救救她,婉婉还在人间!”
傅又蓁还想过去拉开鬼差,结果被他们推开,并且警告不准插手其他鬼的事情。
孟婆说:“那这碗汤你还喝不喝了?先去吧,我先给你留着。”
对于婆婆的善解人意,她十分感动。
临走前婆婆还不忘提醒一句,“对了,三缘的魂魄并没有回来哦。”
“啊?什么!”她呆愣了一刻,看着婆婆依旧忙里忙外的动作,问:“婆婆你怎么知道的?他明明,他明明死了呀。”
“都说你傻了,快点回去看看吧,不过小叶叶是真的没了。”说到这里,婆婆语气都有些惋惜。这一口气叹得,她也有些难过。
傅又蓁偷偷溜出地府,回到当时的案发现场,原本三缘倒地的地方干净一片,根本没有失血过多的画面,相反在另一个地方,一路过去斑斑血迹,还有几片杨婉身上的衣裳。
那么也就说明三缘并没有死,而杨婉也不一定没了,真正去了阴曹地府的具有王贤一人。
偌大的森林里除了一片绿色,再无人烟。
“杨婉!杨婉!”叫了好几声,回应她的只有虚无缥缈的回音。
这件事可能还是要去王家看看。
刚刚来到王家门口就已经看到屋里屋外大家进进出出,大门上已经放上白布,大家身上也穿的白白的,又在办丧事。
由于身上有避光符,随意上了一个人身,在府里走走停停打探情况。
王老爷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独自悲伤。其他人沉默不语,安静做着手头上的事儿。
正好看到一个端着水盆过来的大妈,便问府里是不是来了一个姑娘?
大妈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然后绕过她去厨房。
问了好几个下人,大家都摇头表示不知情。
也许便换了一个话题,问:“老爷现在在哪里啊?我有要事跟他禀告。”
这下子大家都指了一个房间,表示感谢后偷偷过去。
先是贴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一开始还听不见动静,以为没人就打算自己开门进去探听情况时,没想到屋子里有轻轻的脚步声,她这才按住手脚不敢轻举妄动。然后听到有人说话。
“都是你害死我儿子的,我早就警告过你离他远一点。现在这个局面你满意了吗?我问你满不满意?”最后一句语气都变了,恶狠狠中带着强烈的恨意。
屋子里有人在扑腾,然后是桌椅碰倒在地的声音。有个女人在呜呜的说话,但是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我就不该留着你啊。都是你害了他,害了我最喜欢的儿子!”
“我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和功夫到头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
“你这人就不应该活着,不,应该活着,我要你痛苦的活着!”
“你不是很爱惜你的面容?我来帮你好不好?”
“我看你没有这张脸,还怎么祸害别人!”
……
听得最多的就是屋里男人的自言自语,以及时不时插进来的女人的呜呜声。
很有可能杨婉就在里面。
她起了身在窗户上破了一个口。本想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角度不好,只看到一排书架。于是又换了几扇窗户,最后终于看到一个高大男人的背影,在地上有一个女子双手双脚被捆绑住,脖子上有一道伤疤。但看得出来血已止住,缠着一条厚厚的绷带。
女子呜哇呜哇的哭叫着,满脸泪水的盯着男人,身上还有斑斑血迹。不知道是自己的伤还是王贤身上的。
男人继续说:“看看这把刀。这可是小时候贤儿最喜欢的,那时候总缠着我给他买一把,我啊,千挑万选在一个楼兰商人买了一把小巧的这把刀给他。没想到他长这么大了,这刀也就不喜爱了。你说我用它来划你的脸好不好?”
女子听后,露出恐怖的神情,拼命摇头哭着抗拒,如果不是手脚被捆住,恐怕早就在屋子里乱窜。
但是男人不听她请求,左手按住脸,右手在脸颊上深深又慢慢的划了一道。随着慢动作鲜血从娇嫩的皮肤缓缓流出,顺着纹路流在衣服上。
女子这下叫的更痛苦。
傅又蓁看不下去了,直接把门一推,阻止道:“住手!”
王老爷停下手中动作,抬头一看,没想到自己的下人竟敢阻止自己。于是便骂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傅又蓁走进来,把门一关,说:“她是你儿子最喜欢的人,这样对她,你就不怕王贤难过?”
王老爷听她这么一说,觉得奇怪,便说:“你怎么知道我儿子的事?你是谁?”
傅又蓁抢过他手里的刀,走到杨婉身边,准备解开身上绳索时,王老爷过来阻止,“臭小子你赶紧给我出去,不然你就死定了。”
傅又蓁哪里听得进去,直接和王老爷搏斗,杨婉嘴巴上的布条已被解开,她对傅又蓁说:“你不要管我,求求你救救他,救救王贤!他才刚死,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王老爷听到这么一说,仿佛自己儿子还能活过来,便干脆推开他不跟他斗,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有办法救我儿子吗?”
傅又蓁说:“我又不是大罗神仙,哪来的办法?我是受你儿子所托来救她走的。”
“呵,骗子。你们两个都是骗子!”他喃喃自语,最后对着门口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
她把小刀抵在他胸口,说:“你还想再死一次吗?还记不记得在地牢的那次?那也是我下的手。”
“你……”他瞪大眼睛,说:“那次明明是她!”他用手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杨婉。
“谁说是她了,难道你不觉得每次都被人反杀的感觉不熟悉吗?”傅又蓁再次用小刀在他脖子处游走。
当初在地牢里那惊恐的感觉再一次席卷而来。
他想起来了,这个下人的确和那日的杨婉气质十分相似。便问:“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出语气的害怕,傅又蓁十分满意地说:“你先别管我什么人,快点把她放开,让我们走。”
“不,她杀了我儿子,我凭什么让她走,我要报官,让她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放屁,说起来儿子算是你自己杀的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害了他喜欢的人,他又怎么会为了救她去了地府?如果不是你一再的逼迫威胁,这两个小年轻本来可以过的好好的。还不都是因为你横插一脚,年纪这么大了还想着养外室。我就问你害不害臊丢不丢人?”
这一番话下来王老爷哑口无言。
“还有,明明知道自己儿子喜欢她,还和这个女人纠缠不清。非得逼着自己儿子做出选择,你说他能怎么办?幸好他是不知道你们三人的关系,如果有一天他真知道了,会不会崩溃呢?这一切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你现在倒有脸把一切罪责怪在别人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老年孤苦无依,都是你年轻做下的因果报应。”
“你你你……”王老爷听得急火攻心,本想反驳一句,结果她接着说:“年轻的时候如果不是你好色,娶了小妾李慢,没准人家还活着好好的呢,至于被你家大房害死吗?你两个儿子也不至于一个过继给别人,一个又变成这样,在外面有一个家。你还以为自己有多高尚是不是?没错你是有钱,可是你没良心。说到底良心就是被狗吃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因果报应,报应到你自己身上,报应到你儿子身上!”
“你你……我杀了你!”王老爷恼羞成怒,一把推开她,搬起右边的桌凳就要砸过去,她早就躲开,最后桌凳摔裂在地上。
她本来还想再刺激两句,但一想一想毕竟是王贤父亲,自己又动手伤了他这么多,便说:“如果你不想自己儿子在阴曹地府过得惨的话,投不了胎,你现在就给我住手。”
这句话果然有效,王老爷举着的桌凳在半空中停下来,保持僵硬的姿势,定定地又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继续说:“对,没错,我是从地府来的,你儿子在下面已经被鬼差捉住。很快就送到阎王殿审判,来生到底投身到怎样的家,是人是畜,还是和你有些关系,你不要把杀孽造在他身上。”
王老爷动作微微颤抖,举着凳子的手缓缓放下,最后声音沙哑地问她:“你说的这一切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实话告诉你吧,从你家闹鬼开始,我就一直跟在你们家附近,接触过你儿子,也接触过你。我还知道在你大房死的时候李慢还过来了对不对?你是看到了。单单从这一点你应该相信我说的话吧!”
他动作停了,深深凝视她,“那我儿子在下面到底怎么样?他有没有因为我……”
“只要你不再继续造杀孽,也不要在暗地里拈花惹草。你就当给他行善积德,他自然也不会投身到一个坏的地方,毕竟人不错,就是有时候受你牵连,命运也因为你因此改变。”
眼见着他是听进去了一些,她便蹲下身子给杨婉解开身上绳索。
杨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抱住她哭泣。
王老爷突然问:“你是地府里的什么人?”
“普通一个鬼而已。”
“是谁?”
“说了你也不会知道,何必呢?”
“你到底是怎么缠上我儿子的?”
“什么叫做缠?你说话要小心点,不要惹我不高兴。”
他冷笑一声,说:“该不会是从哪里来的孤魂游鬼吧?”
杨婉替她说:“请你嘴巴积点阴德。”
“呵,阴德,我儿子都没了,我怎么相信她说的是真是假?单单凭那么几句话就想骗我?”
“你说我骗你,那为什么听到我那么说的时候,你手上的动作都停了呢?说到底你还是愿意相信的,对吧?”傅又蓁扶起杨婉,打算带她离开。
王老爷在门口拦住她们,“那我儿子他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没有。”她冷冷道。
“我不信,你们留下。”他命令道。
“你儿子只叫我保护她。满意了吗?你在他心目中根本不算一个合格的父亲。他从小到大你就经常不在家。现在他死了,你来装什么父子之情?”
“住口,他绝对不会这么想,我供他吃供他穿,把他养的这么大培养成才。不可能不会惦记我,我问你我儿子现在到底怎么样?他对我有没有什么话说?”
“没有啊,你给我让开好不好?”傅又蓁急了,实在是太烦躁。
杨婉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傅又蓁便照着她的话说:“你们父子缘分已尽,尽量给他做些好事,也不要再做一些伤害他人的事情。就算是给你和他都积攒阴德好了。”
他又说:“这样的话,她,你绝对不能带走。他是我儿子最喜欢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舍得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地府……”
这老头子是有病吧!怎么跟他讲都说不通。
杨婉吓得浑身一哆嗦,拉着傅又蓁的手腕说:“蓁蓁,快走吧!”
不料这一句话被他听到耳朵里,他重复着:“蓁蓁?什么珍珍?哪个真真?”最后他恍然大悟。忽然想到什么,说:“你该不会是南郊那个蓁蓁吧?”
这下换到傅又蓁大吃一惊,怎么这案子他也知道,单凭两个叠字还一下子就想到南郊的她。
便说:“你知道南郊的案子?这事过了这么久,你怎么知道的?看得出来你印象还挺深刻的呀。”
他突然有了一张王牌,脸上有些得意,露出丝丝冷笑,垂下阻拦的双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们两个好久,说:“这案子我自然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案发经过。”
此言一出,二人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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