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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我们去取剑


晨曦,剑光已经落下,竹杯里浑浊的时空被清泪取代。岳武睁开眼眸,抬起折扇挥动了一下,竹杯变回竹叶,带着清泪,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一颗颗棋子再次从岳武的腰间飞出,连成一道光弧,延伸向飘渺峰僻静角落处的青色木屋。

  唐门的两个天才弟子正落在一起,白阳坐在唐虎的背上,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里的蟋蟀,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制服这两个不速之客后,白阳已经重复了这个问题很多遍,但是唐龙和唐虎只是回以冷哼,完全没有身为失败者的觉悟,好像他们才是坐着的人。

  白阳长出了口气,轻轻晃了晃脖子,轻轻扭了扭腰。骨骼的碎裂声响起,唐虎发出一声惨叫,睚眦欲裂,眼神怨毒冒火,闷哼吐血。

  “你难道没听到箫声吗?那是我们故乡的曲子,懂了吗?”唐龙表现得颇为平静,虽然没想到他与师弟两人合力都没有办法杀掉白阳,倒也没并不如何畏惧,失败也好成功也好,重要的是,他们做了。白阳停下了拨弄蟋蟀尾巴上的两根黑色的尖刺的食指,眼神微暗。

  “箫声,是啊,我也想家了,不过那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白阳并不理解,这个两个孩子还很年轻,绝对不到五十岁,应该不会和他有什么仇怨才对。

  唐虎再次嘲讽地冷哼了一声,见师兄已经答话,没了顾忌,咬牙厉声道:

  “是我们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你!做出那般滔天恶事,竟然想要装作不知吗!我们可是蛮荒古城出来的人!我们是蛮荒古城出来的人,你告诉我,蛮荒古城现在在哪里呢!”唐虎握紧了拳头,关节吱嘎脆响,没有了一丝血色,就像白阳苍白的脸。

  唐龙突然平静了下来,悄悄感受白阳的变化。白阳的确有了变化,呼吸渐重,微微挑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为什么要把孩子拉进来呢,为了报仇,还是为了正义?

  忽有刺眼的白芒划破天际,打破了白阳的思绪,白阳偏头望去,恰见一把折扇扇落了一点白芒,当即恢复了自然。

  “白兄,我们去取剑!”岳武的腰杆挺得笔直,笑脸春风地冲他拱手。

  “我不会后悔。”看着趴在地上的两人,似又想起了什么,他又坚定地补充道。

  小蟋蟀再次逃离白阳的魔掌,以主人的屁股作为跳板,跑进菊田里欢快地歌唱了。岳武随意瞥了一眼菊田,双目中诧异之色一闪而没,旋即看向白阳屁股下的两人。

  那两人迎来岳武的目光,想到同为大门派的少主,岳武风度翩翩,他们却被人坐在地上,脸上一阵臊热,吃力地偏过头去,不与岳武对视。

  昨夜一番缠斗下来,他们两人将全身所有能打地暗器全部打了出去,却没有伤到白阳分毫,反倒被白阳擒住,沦落到成为坐垫的下场。

  白阳用双手拄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岳武,没有起身的意思,等着屁·股下面两人的反应。

  转过头去的唐龙的眸子突然一亮,咬了咬牙,轻轻地转过头来,虚弱地说道:

  “岳兄,岳兄,能否请白兄放了我们兄弟二人,我们只是来找我们的蟋蟀而已。”唐龙把姿态摆得极低,苦苦央求。白阳已经坐在他们的背上坐了半夜,看样子没有杀他们的想法。唐龙自然不会做那主动寻死的蠢事,只是这什么时候能起来,是个问题。

  “对啊,求岳兄......”唐虎明白了大哥的想法,连忙附和。

  可说话声未停,趴在哥哥背上的唐虎却瞪大了眼睛,愤怒的咆哮了起来,疯魔了一般,眼珠等腰渗出血来。

  岳武不但没有为他们求情,反而将抬脚踩在了唐龙的脸上,将他的脸踩进了土里。

  “你做什么!你给我滚开!”唐虎怒火中烧,燃血释放气势冲击白阳和眼前的岳武。

  然而,不论他怎样乱叫,白阳都像座山死死地压在他的背上,令他动弹不得。白阳转头看着岳武,没想到总是笑呵呵的岳武会有如此暴躁的一面,很是赞赏。

        岳踩着唐龙,看着瞪着他的唐虎,用折扇敲击着脑袋,陷入了回忆:

  “扬州城里那个用臭虫的臭虫是你们百艺派的,哦,对了,还有那个伪通天?”岳武又用折扇怼了怼唐虎的脸,阴阳怪气地问道。

  “不许你侮辱我百艺派的人!那是我们的......”

  砰!两颗洁白的牙齿从唐虎嘴里飞了出去。岳武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唐虎脑袋发懵,当场失去了意识。

  唐龙的半张脸已经陷在了土里,一只微眯的眼珠冷冷看着岳武,完全不管流入眼角的鲜血与进入嘴里的泥。唐龙瞧出了这位今日的异样,压下火气不再多说半句。

  “诶呀呀,对不起,下脚重了点,有件事和唐大公子说一声,那个用臭虫的是我和王兄共同阴死的,那个伪通天的死也有我一半功劳,想要报仇的话,可以来找我。”折扇不轻不重地戳着唐龙的鼻尖,也戳出了唐龙心中的恨意。唐龙深吸口气,仍然平静地看向岳武,吐出了一口泥沙,一句话不说。

  “对,报仇找他,和我无关。”白阳嘴角一扯,飞快地从唐虎背上跑开,摆出一副与岳武保持距离的架势,脸色如常。

  “......”唐龙的嘴角抽搐起来,和你无关,岳武是没事儿找事儿,但是这事儿本来就是你的!和你无关,那我们唐门的一个通天一个倒海何必去惹那个疯子将军!

  岳武冲着白阳无奈地摇了摇头,感情白阳是在这等着他,何必如此,实在有辱斯文。不再管气得全身发抖的唐龙,岳武向白阳走去,正要说出他那经典的八字口头禅。

  “你刚刚很有辱斯文、有辱师门,我替你的师傅感到自卑。”

  在唐龙怨毒的目光之中,白阳有说没笑地向山下走去,潇洒怡然,不再管躺在泥地里的两人。

  “为什么?”被岳武踹晕的唐虎忽然睁开眼睛。他们认识的岳武,一直是一个儒雅公子,可刚刚岳武对他们门内的两位长老的刻薄说法,完全不像是能从岳武嘴里说出的话。若不是遭逢变故,导致他心性大改,便是他们百艺派的长老在什么地方令这位大不满。

  白阳更加诧异,这两人不问我为什么放了他们,反而问岳武,这倒是有意思了。

  “王兄是北疆退下来的兵,他有资格杀你们,你们没有资格碰他!”岳武稍怔,没想到这两人被他如此羞辱还能保持冷静,直了直腰,望着惨红的朝阳,感慨地说。

  岳武和白阳离开半晌,唐龙推开唐虎,颤颤巍巍地坐起来打坐调息。

  小蟋蟀见到那个喜欢捏它肚子的怪人不见了,悄悄跳上了唐龙的膝盖,吵嚷地叫了起来。唐龙看着蟋蟀听着蟋蟀的声音,想要抬手捉住这个小东西。小蟋蟀却因屡遭白阳蹂·躏变得警惕了起来,不等唐龙抬手便消失在了花田之中,消失不见。

  唐门中人皆练暗器,皆为刺客。刺客对杀气的感知极为敏感,从见到白阳的第一眼起,唐龙便知道,白阳不会杀他们。这个感觉虽然让唐虎觉得很烦,但是又无可奈何,实力不济,是唐门修士的通病。

  正向山下漫步的两人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高呼:

  “既然阁下喜欢,这个小家伙就送给阁下解闷了!如果您不怕的话!”松涛阵阵,嫩绿的细针碰撞在一起,沙沙作响,比流水更加轻灵。

  白阳轻轻咧了咧嘴角,步伐瞬间轻盈了起来。岳武看出了白阳心中的欣慰与欣喜,眼珠一转,好奇地问了一句:

  “白兄,不知我们这一辈,比之您那个时候,如何?”岳武地折扇摇得快了,收敛了笑容,对这个问题颇为好奇。

  白阳突然停在了原地,他没想到岳武会突然这么问,盯着岳武眯着的眼睛看了许久,又随意地瞥了一眼身后,漫不经心地答道:

  “你们还差得远。”声音很大,伴随着摇头。岳武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起了那个青年剑士随意的一句“这活,我们华山接了。”他自叹不如。

  白阳当然不会告诉岳武,他的话只说了半句:此时不如,未来可期。

  剑墙下,。两个本应是对手的两人站在一起,一起等待山上的来客。

  “真是怀念啊,那日的阳光也和今天一样暖。”阳光渐浓,周永憨看着山上发出阵阵响声的树,有些羡慕。树沐浴在阳光里,头顶云雾飘飘,虹光条条,仿佛优雅的仙子。

  “当时我最喜欢的就是晒太阳。”周永憨没由来地想起了往事,闭上眼睛,伸手向前摸去。他摸到了一棵参天巨柳,枝繁叶茂、生机盎然。柳树上黄鹂和蝉交替叫唤着,一个十岁的孩童躺在柳树辟出的荫凉里,每日听着蝉鸣鸟叫,消磨百无聊赖的时光。

  “那棵柳树是被毁了还是......”柳树位于进出华山的山路边,冬化雪也时常到树下练剑,只是有一天,那棵巨大的柳树突然凭空消失了。有人询问还只是孩童的周永憨发生了什么,周永憨却只蹲在那个柳树留下的深坑边缘,嘟着嘴说不知道,决口不提其他。

  “呵呵,都怪我那时太善良。”一脸黑毛下的脸皮抽搐着看着从华山,想起了一番并不愉快地过往。那是一个老太太装病,为另一个老头子创造时机偷树的故事。那个老头子正往山下来。周永憨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起那段往事了,脸色兀然变黑,恨恨地在心里骂了一句,你丫的为什么总是抢我的东西?

  白阳和岳武走出华山,进入热闹的华城。街道上不时有一些气息浑厚的化成居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每一个人腰间都挂着各种式样的剑。白阳走着看着,突然抽了抽鼻子,旋即将视线扫向岳武的腰间。

  岳武抢先用折扇挡住白阳的视线,若无其事地超过白阳向前走去,看也不看身边的香满楼。北阁具是穷酸秀才,他连自己的开销都是在勉强支撑,哪还有钱请别人喝酒,一顿不行,还要再来一顿。再说了,你那天提前进城干嘛了你当我不知道啊。

  “你欠我的,你爷爷拿走了我的冰,没还。”白阳冷冰冰的话响在了岳武身后。岳武龇牙咧嘴地歪头呸了一口老不死,站在原地翻了个白眼儿,转过头来时笑脸春风地向香满楼走去,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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