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争风吃酷

只见这个雪姬乍眼看去一身白衣，双手抱了个琵琶，臻首深埋，犹如怀抱琵琶半遮面。头上插了些许珠花首饰，随着女子的脚步移动发出点点细响，几乎微不可闻。可全场此时无声，金针落地犹有声响，在这寂静中的点点声响，更加衬托出这个雪姬美艳的不可方物。

        雪姬走到舞台中央，向着周边的客官施了一礼，道了一声“万福”。行完了礼，在场中站定，微微抬起头，准备开始弹奏手中的琵琶。

        众人这才看到雪姬的脸庞，只见肌肤莹白似雪，晶莹剔透，一双弯眉如柳叶，带着一双含情脉脉，欲说还休的眼睛，那眼睛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神采，好似能望穿秋水。小巧的瑶鼻，更添几分娇俏与可爱，樱桃般的小嘴，点了一抹绛红，红艳欲滴。正欲开口间，膻口微张，贝齿微露，犹如珍珠一般，一闪而逝。

        好一个清新脱俗的妙人儿！

        只见雪姬轻抚琵琶，婉转唱道：“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

        雪姬一曲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唱的是缠绵悱恻，勾人心魂，董守业第一次听这种古曲，新奇不已，感觉醉人心魂，一时之间沉醉在那红缠绵悱恻的意境中。

        董守业正在自我陶醉的时候，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原来是卫仲道这哥们儿在发表读后感呢？

        只听他摇头晃脑地说道：“此曲乃是我朝武皇帝时，一代才子司马相如所作。时有卓文君乃是蜀地巨富卓王孙之女，孀居在家时，其父卓王孙宴请众人，才子司马相如也在其列。期间，众人以司马相如擅琴技，因以求其弹奏一曲。司马相如看到孀居的卓文君便惊为天人，于是以一曲《凤求凰》情挑卓文君。二者一见钟情，当夜私奔，成就一段佳话。”

        董守业说道：“仲道兄学识渊博，小弟十分佩服！”

        卫仲道接着说道：“这雪姬在今晚弹奏词曲却也是十分恰当，闻其曲中之意，也是想找一个如意郎君，正好，看小弟为兄长夺得美人。”

        董守业笑了笑，不可置否。

        雪姬一曲唱完之后，朝着众人又是施了一礼，然后略微退后几步，站在那儿静静等待。这时，那老鸨又走到舞台中央，清了清嗓子说道：“列位客官，不知小女的曲艺是否入得了各位的法眼。”

        台下一片叫好之声。

        那老鸨见状便接着说道：“今晚是小女雪姬初次登台，尚且是白璧之身，云英未嫁。老身对着雪姬也是心疼的紧，因此想为小女寻一良人，成就一番姻缘。”

        台下又是一片轰然叫好之声，这老鸨早就放出风声，说这雪姬是天姿国色，技艺无双，想要为她寻找一位如意郎君。这妓院的老鸨可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雪姬的妈妈，大体上老鸨都是这么称呼而已。虽然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要把雪姬卖了。

        老鸨见到气氛更加热烈，心里头更加高兴，暗道：“这下子可以把雪姬卖出个好价钱，大大地赚上一笔了。”转而说道：“原本老身应该为雪姬找一个好人家，嫁过去，可老身支应着这栋百花楼，上下几百口人都要吃喝拉撒，没有钱财万难支撑。所以，在座的诸位客官，谁要是看上小女雪姬，不妨为其赎身。”

        台下的一众色狼们早就急的不耐烦了，那还有心思听那老鸨在这里聒噪，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兀那老鸨，赶紧说说多少钱吧？大爷我可没心情听你在那儿惺惺作态，假作慈悲。”

        那老鸨一听，顿时有些尴尬，老脸一红，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不过这老鸨也是久经风浪之人，知道这长安城内能人无数，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当下强撑笑脸，随口辩解几声，娇嗔了几句。

        董守业看到那老鸨徐娘半老，犹在那发嗲撒娇，没来由地感觉一阵恶心，真想把昨日吃的东西都吐出来。暗道一声：“这妓院的老鸨可真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真得需要多么强的专业素质和职业操守啊！尤其是心理素质更加的不得了。”

        那老鸨在台上东拉西扯地解释了一通，发了发+骚，然后接着说道：“今日想要给小女赎身的客官们听好了，十金起步，价高者得。”

        一金便是一万钱，这十金就是十万钱，价格很高啊！一般一个五口之家手中若是有一万钱的话，基本上就够一年的日常开销了，什么都不用做，坐吃山空也够消耗一年的。那时候在酒店消费正常情况三十钱到五十钱就差不多了。

        这话怎么说呢，出来卖的就不会便宜，太便宜了也没人要。

        那老鸨的话刚刚说完，就有人开始出价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我出十五金，把这小美人儿娶回去做小妾。”

        紧接着，便有人叫道：“我出二十金。”

        “我出二十五金。”

        “我出二十九金。”

        “我出三十二金。”

        …….

        价格一路飙升，一直达到五十金，竞价的声音渐渐变少，很多人承受不了更高的价格，只能是望而却步了。美人虽好，没钱也消费不起。

        这卫仲道也挺能沉得住气的，虽然在嘴里说着要将这雪姬买下来送给董守业，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出声喊过价。

        董守业见状，也不在意，只是继续与卫仲道喝酒，放佛这些事儿与自己毫无关系。

        这时一个比较沉稳的声音响起：“我出七十金。”

        看来真正的牛逼人物开始出价了。

        此人喊价之后，台底下沉寂了许久，显然这个价格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卫仲道这哥们儿到现在终于缓过神来，想起自己还曾承诺过要把雪姬买下来送给董守业这件事。便朝着窗外喊了一声：“本公子出价八十金。”

        那人见状，毫不犹豫，继续跟进，喊了一声：“九十金。”

        卫仲道这边还憋着劲儿呢，那肯轻易放手，否则就不被人鄙视了吗！当下继续叫价：“一百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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