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真正的世界

我马上就要……或者说我即将……死去了。——多米尼克?鲍赫斯（法国耶稣会文法学者，他的临终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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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恍惚…幻觉…五颜六色…

        沉重的呼吸声…一片黑暗…

        爱德华躺在一片碎石之中，全身满是血污，大口的喘着粗气。

        脚步踩在碎石上，他微微睁开眼，崭新的皮鞋出现在那，纯皮质的昂贵货，奢侈品，正反射着微微的散光，是早上打的鞋腊，到了现在看上去也仿佛是崭新的一般。

        “爱德华？”

        冷漠的声音在上方响起，爱德华深深吸了几口还有些难闻的空气，抬着僵硬的脖子向上看去，消瘦的面容被宽大的墨镜挡住大半，黑色的西装庄严而肃穆。

        眼珠微微转动，越过那人手中黑色的公文包，一架直升机的残骸正在倒塌的公寓上燃烧着，仿佛一个人造的太阳，照亮了四周。

        “是的，我是…”爱德华叹了口气，全身更软了几分，他仿佛是认命了，直直的看着那双皮鞋，没有继续看那燃烧着的和将要燃烧着的，只是平静的道：“有什么事情吗，先生。”

        “很好。”

        他微微的点头，在黑色的公文包中翻动几下，掏出一张文件，冷漠的念道：“根据美利坚联众国中央情报局下属机构，神盾局地球联邦办公室，超能力者第一宪法，第三条第五节规定。”说到这，他顿了顿口气，等待爱德华消化这一切。

        爱德华微微点头：“是的，我在听。”他满不在乎的笑笑，全身的疼痛让他面目有些扭曲，就算是话语也有些变调：“我很认真。”

        “超能力者是人类超进化的一种强大个体，必须受到约束来维持整个人类社会的安定，但是在面对星际战争的需求和外来威胁的情况下，也必须受到地球联邦的征召，为整个地球和人类做出应尽的一份力。”

        他静静地看着爱德华，微微扭头，看着那燃烧着的直升机，轻轻扶了扶墨镜边缘，冷漠的唇继续开口：“你是否愿意加入神盾局，为整个地球和人类做出贡献？”

        爱德华一笑，让自己在碎石上躺的更舒服一些，但是神经却受到伤害，已经不能很好的控制身体，只是让他不住的蜷缩着，他咳出几口血液，顺着嘴角沾湿了脸颊和紧靠着头的石头，一股甜涩充满了他的口腔，让他不由自主的抿了抿：“保护谁？”

        “人类。”那个人看着脚下的爱德华，墨镜遮挡着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无尽的冷漠：“还有…地球。”

        “可能吗？”

        爱德华嘲笑着，看着那双皮鞋，眼中露出不屑，他想要发笑，但却流下了眼泪：“我会去保护他们？那群肮脏的家伙？”他努力让自己的脸露出一个笑，显示自己的坚强，但那颤音却出卖了他的内心：“我怎么会？我怎么会？”

        “你是人类的进化者。”

        那个人看着爱德华蜷缩着咳血，轻轻的弯腰半跪在地上，伸手扶起爱德华让他仰躺着，摘下自己的墨镜，是一个比爱德华还要年轻的白人小伙子：“你受到过不公，受到过侮辱，也受到过践踏。”

        盯着爱德华的双眼，他的左手在公文包中又掏出一份文件，放在爱德华明显已经塌下去一块的胸前，冷漠却带着某种神采：“可是你却是站在人类进化史上，顶尖的那群人之一。”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吗？”

        盯着那双蓝色的眸子，爱德华嘴角微微翘起，但却满是不屑，文件上的文字引起了他脑中的回忆，他轻轻摇头：“可那又怎样？现在我又成为了什么？一个濒死的可怜家伙？”

        “你可以受到救治。”他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全地球最好的救助。”他的语气依然冷漠，但却带着肯定。

        爱德华让自己笑：“条件是必须加入神盾局？”然后微微摇头，他闭上眼，静静地说着，仿佛是在诉说：“我不喜欢那群人，很不喜欢…我甚至觉得他们恶心。”

        “政治本就是这样。”

        那个小伙子平静的看着爱德华，轻轻开口说着：“但是你不加入神盾局也无所谓，你也会受到全地球最好的治疗。”他调整了一下身体，让爱德华更加的靠向他，也躺的更舒服：“你是个好人。”他轻轻的说着。

        “好人？”爱德华嗤的一声笑出来，血沫在他嘴中冒出来，堵塞了他的气管，让他使劲咳嗽几声，他笑着流出眼泪：“这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

        “你是站立在人类进化前端的人，我们不可能让你就这样死去。”那个人轻轻的拉住爱德华的手，看着那满是血污的脸，躲避了那嘲讽的目光：“我们已经调查了你的一生，几乎没有瑕疵，因为你是个好人。”

        爱德华定定的看着他：“所以我要受到如此的罪孽吗？”他脸上露出不屑：“所以你能站在我的面前，低头俯视着我。”

        “不，当然不是。”

        他闭上眼，周围出现了一股狂风，大量的灰尘被吹起来，围绕着他们好像是形成了一个龙卷风。他抬起头，全身的西装都在飞舞，一股白光出现在他的四周，他睁开眼：“就如你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狗屎…”爱德华闭上眼睛，狂风吹得他仿佛被万片利刃凌迟着。他微微睁眼，看着面前这个白人小伙子冷漠的脸，轻轻的道：“说这句话的人，也是狗屎…”

        那个人轻轻抱着爱德华站起来，白光顿闪，那剧烈的狂风突然消失不见，一股熟悉的眩晕在脑中回荡，微微睁眼，却发现自己身在一片白光之中，鼻中，还传来了微微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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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爱德华先生。”

        爱德华睁开眼睛，一个俏丽的笑脸出现在眼前，护士手中正拿着一杯咖啡喝着，看到他醒来连忙放下，手忙脚乱的在身边的电脑上敲打了几下，扭头笑着道：“我还以为你要继续睡下去！”

        “这里是哪里？”爱德华扭头看着四周，却发现全身都有一股微微的疼痛，他抬起右手，输液管正扎在上面，旁边架子上的液体还有一多半。

        “这里是，地球中央医院。”

        门外，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爱德华猛然一惊，不由自主的望去，熟悉的冷漠，熟悉的墨镜，熟悉的西装，熟悉的公文包，但却不是熟悉的人。

        “恭喜您醒来，超能者爱德华先生。”

        他摘下墨镜，却是一个年过中旬的黑人，看着爱德华已经恢复得基本差不多的身体，他冷漠的点点头，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开口道：“比我们预算的时间，还要少了一半时间。”他补充道：“很强大的恢复能力。”

        “在此先欢迎你真正的进入地球，认识这个世界。”他在公文包中掏出一个厚厚的小手册，递给爱德华：“这是超能者第一宪法，上面记载了超能者的职权和限制。”

        爱德华伸手接过，上面用英文、法文、俄文、中文写的四排文字，下面则是画着地球的图案。他仔细看着，反复咀嚼着上面的那排意思相同的字：“责任既是使命。”

        “很有趣的东西。”爱德华评价道。

        那名黑人摇摇头，仿佛这是神圣的东西，他表情非常庄重，肃声道：“这是责任。”看着爱德华略有玩味的目光，他只是轻声说道：“这是一种神圣的使命，你今后会明白的。”

        “可能吧。”爱德华撕掉胶布拔出输液管，掀开天鹅绒的薄被在床上做起来，掀起略大一号的病号服，胸前碎掉的肋骨已经完全接好，全身的伤痕也已经结出了伤疤，微微的疼痛中伴随着很深的麻痒。

        “真的是强大的恢复能力。”

        旁边的护士立刻过来，看着爱德华想要站起来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很深的表态，只是挑挑眉说道：“爱德华先生，您现在的状态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当然，我还是希望您能再休养几天。”

        “不用了谢谢。”爱德华露出一个笑容，轻轻的对那漂亮的护士点点头：“我想手术很成功，我现在很不错。”他握了握拳，只是稍微有些虚弱而已。

        “不，我们还没有对你进行手术，就发现你的身体开始自己快速的恢复。”

        漂亮的护士敲了敲键盘，扭头回答道：“相当于常人千倍的恢复程度，根本不用手术进行治疗，只是给你的细胞提供了一定的营养物质。”

        护士在电脑上挑出爱德华的资料，扭着上半身笑着说道：“虽然比不上某些身体类超能力者，但我们却发现你在收到巨大伤害的时候，会大口的喘气，吸收某种空气中的能量，在加快自身的新陈代谢，并且自我止血、正骨和愈合。”

        “看来这是你超能力的一种。”

        黑人看着爱德华站立起来的魁梧身躯，在公文包之中招出一张文件，递给他：“虽然这不足以让中央电脑来确定你的异能潜力是A+级。”

        “异能潜力A+级？”爱德华接过文件，上面写着自己今生的简历和社交往来，并且还有关系网及其一生中的重大事件，他甚至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和女人第一次上床，都在上面。

        “没错，这是超能力者的异能潜力等级。”黑人静静地看着爱德华：“我们是这几天才将超能力者确定为你，将你从某些腐败分子手中救出来。”他在公文包中又掏出一张文件，递给爱德华：“你是一个优秀的人，这是神盾局的聘书，希望你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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