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被两个大呼小叫的男生一唬，姜恬被吓得后退了一小步，直到两个毛茸茸的脑袋按在自己面前才回过神。

        黑尾再次打着笑脸真诚地替自家的熊孩子道歉道：“真是不好意思。”

        被压着的两人一脸懵懂，完全不明白自己只是夸人长得高为什么还要被队长训斥。这点动静终于也让只顾着低头走路的研磨抬头看向混乱的队伍后方。

        高挑瘦削的身形，利落的马尾，没有华丽的礼服只有一身土黄色的冰帝校服，研磨也完全认出来这张脸和他之前游戏中遇到的那个仿佛是bug一样的公主殿下简直一模一样。

        毕竟是二维世界的npc角色，研磨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一闪而过，他再次认真打量这位突然出现在体育馆的高个子女生。大概也是一位排球选手，对方腿部肌肉线条流畅，只是看起来和身高并不相符，不是很强势的感觉，在队伍中估计也是主攻或者副攻的位置。似乎是注意到研磨打量的视线，女生在和黑尾对着鞠躬了半天之后目光投向了发色分明的他。

        少女的眼神明亮清澈仿佛能看到人心底，她大大方方地回视他，露出了表示友好的笑容，微微点头当做是打招呼。

        “姜恬！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帮忙！”门外白石的喊声将姜恬彻底从拘谨的粉丝状态叫回神，她指着门口的引导牌，“今天a场馆轮到男排使用啦！我们临时换到c场馆了！你先去更衣间换衣服！”

        她仿佛刚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地方一样，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急匆匆地转身朝队友的方向小跑过去。黑尾注意到研磨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偶遇的高个少女身上，直至对方消失了才回头跟上自己的队友，不由得露出了老狐狸一般的笑。

        刚放下自己的球包，音驹男排的众人仿佛像是刚进城一样对着体育馆内的装饰啧啧称叹起来，尤其是高一新来的队员们，第一次参观冰帝校园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孤爪研磨独自找了个不受打扰的角落盘腿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游戏机，熟练地滑动屏幕翻开到之前失败的游戏截屏，总觉得这位突然出现的酷似公主角色的女生并不是巧合。

        “我就知道，你又躲在这些奇奇怪怪的角落里。”他的头顶落下了一片阴影，黑尾铁朗一脸无奈地看着他缩成团的样子，“我就一会儿没注意，你怎么跑到观众席这儿蹲着了？咱们好歹代表音驹出来的，注意一点形象啊。”他一边劝着研磨，一边在他身边坐下，恢复了之前不正经的模样，“研磨我发现你好像对刚刚那个女生很关注诶！”他怼了怼研磨的胳膊，挤眉弄眼道：“要不要我找女排那边去要一下那个女生的信息？”

        “嗯，那麻烦你了。”

        “哎，我知道你到了这个年纪，难免嘛…什么？？？”黑尾自顾自的发表了一串感慨，还没说完就被研磨淡淡扔下的一句惹得炸开了锅。

        孤爪研磨是谁他还不知道吗？身为青梅竹马，虽不能自信地称自己就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但是对他的性子还是摸得一清二楚的。他的兴趣除了游戏，那就是排球，虽然只是自己强行塞给他的。别的就再也没见过研磨对什么主动产生兴趣了，就连和队友交流都是淡淡的提不起精神的样子，现在居然会对一个异性产生兴趣？

        黑尾铁朗感觉自己仿佛一个见证了青春期孩子成长的历经沧桑的老母亲，又是震惊又是感动得快要流下泪水。得到了自家队友的肯定，他信誓旦旦承诺：“你放心，今天结束比赛前一定给你拿到这个女生的全部信息！”

        研磨总觉得自己好友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他张了张嘴，但又觉得解释起来又有些太麻烦了。

        算了吧。他放弃了之前的念头，言简意赅和黑尾道了声谢，又开始低头研究他至今还没通关的勇士和公主的游戏。反正也就今天比个赛而已，以后估计也不会有太多见面的机会。

        得到研磨的首肯，黑尾也不再打扰进入游戏状态的他，思索起如何找个借口和女排部的熟人不露痕迹地打探出刚刚那个女生的消息。

        女生那么高，他转头估量了下研磨的身高，大概也就只能到女生下巴左右，这样的组合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接受。

        为了死党的幸福，他当然得冲！

        他状似不经意地在冰帝对手面前提及刚刚遇到的女生，感慨着对方长得真高。得到对方赞同性的回答后，又循循诱出其他的个人信息，只是男生对于收集女生信息方面有壁垒，黑尾只知道了对方的姓名年级与打球风格，别的便是一无所知了。

        不过这怎么可能难得倒黑尾？几经周折在比赛开场前，他还是拿到了女生的联系方式，郑重其事地交给研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加油，虽然我觉得有点悬，但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再一次被巨龙打倒的骑士研磨恹恹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莫名兴奋的好友，接过他递来的手机号码，暗自思忖了一会儿回答说：“谢谢，但是我觉得你好像想多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不给黑尾反驳的机会，站起来走下观众席，“该集合准备热身了。”

        黑尾心中暗笑一声，把研磨回避的态度权当做是害羞了。

        虽然对外称是所谓表演交流赛，但音驹并没有因为己方待在别人的主场地而表现拘谨，更没有因为这是别人的校庆而轻易放水。

        这完全就是对排球运动的轻视。

        相对于有着最强大脑主控和体力加持的音驹，冰帝上场的几位新人队员明显显得经验不足，甚至在比赛后半场完全跟着音驹的节奏，令冰帝的几位老成员看的恨不能上场亲自代替去打一场。

        比分过半，研磨举手示意需要换个成员上场。其实他再打下去也没意思，新的队伍没有磨合成功就仿佛一把钝器毫无杀伤力，结局大概都能看得到的比赛让本来就懒得动弹的他更加丧失了运动力。

        黑尾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好友现在懒劲已经上来了，只能无奈地和随行老师打着商量将研磨换下来，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见研磨已经径自走出了体育馆。

        一瞬间，心有灵犀一点通，他get到了好友的意图。

        去看妹子的嘛，他懂了！

        他单手扯回因为害怕研磨学长对他们表现不满意而揣揣不安想要跟上去看看情况的某个学弟，笑眯眯道：“安心安心，你们的研磨前辈现在心情不错的。他大概就是想看看冰帝的体育设备呢。”

        被拉住的学弟回头看了一眼意味深长望着出口处的黑尾，总觉得对方的话是在骗他的。

        研磨熟门熟路地摸到了c场馆，女排这边的比赛还在进行中，观众席位上站在不少围观的学生。在一群冰帝校服亦或者是冰帝队服的人中，身着音驹队服的研磨显得格外显眼。

        研磨刚一进场馆就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行为了，果然还是应该套个外套再来比较妥当。

        之前偶遇的高个女生现在已经换上了球队队服，安安静静地坐在场边等待替补的机会。音驹的女排不算强校，整场比赛看下来中规中矩但也算得上是一场合格的表演赛。

        场馆的氛围相比过去单纯的训练日来说热闹了不少，不仅仅是冰帝的学生，受邀而来的家长教师或者是社会人士，还有一些受邀前来参观的学园学生。姜恬坐在场边明显感觉到原本空旷的场馆被人声充斥，甚至连身边给她现场转播音驹队员风格的经理，都得凑近一些才能顺利的将自己的声音送达。

        社团经理如此看重她，姜恬也不好意思偷懒，只能跟着认真分析场上的情况。不知道是为了多给新人一些锻炼磨合的机会，还是为了后面的正式比赛隐藏实力，这次表演赛出场的大部分是刚招进来的新人。

        姜恬等了好久，热身带来的效果都快过去了才终于轮到她出场。对于一个多年经验的体育人来说，从比赛中看出对手的风格也不算一件难事，更何况她已经做了那么久的冷板凳。

        刚一上场，她就凭借着相对的力量优势和身高优势拿下了一球。对面防守的成员还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被姜恬强行扣杀突破防护的排球，甚至落地后还念念有词的说着“居然能跳那么高，下次训练得再努努力了，”之类丧心病狂欠打的话。

        千鸟早就从她落地后一脸的懊恼样看出来她在想什么，冷冷呵道：“别想着下一次训练加强，后半场的比赛不要这么松懈！”其余的队员默默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虽然拿下一分依旧被要求严格的前辈训斥一事表示出一分同情，顺带开始反思自己比赛过程中是否有所懈怠。

        自己的小心思被猜中，姜恬立刻像个小鹌鹑似的乖乖应答着“是”，回头看向音驹队员的时候表情还没转换过来，仍旧一副又乖又听话的无害样子。

        要不是刚拦球的时候，和她的眼神对视上，音驹队员都不太愿意相信扣球时一脸凶神恶煞像是要打上门的人，还能这么多变。

        冰帝这个学校的学生果然都很dr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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