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性、破妄!

随着乌迪尔的话音落下，场面上一片安静，那些前一刻还蠢蠢欲动的族人，此时都是一脸病态的苍白。乌迪尔身上恐怖的伤口以及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令那些族人心中发寒的同时，也想到了，乌迪尔曾经是个靠着强悍的实力而登上族长之位的人！

        见族人慑于他的实力而强压下了贪婪的欲望后，乌迪尔略感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的暗道：“看来，老夫的威风依旧不减当年啊！”

        “呜呜~！”

        不待乌迪尔再次开口，天空忽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风啸，乌迪尔惊讶的循声看去，只发觉视线内有一道蓝色的流光在他眼前一闪而逝！再见到那流光时，它已然在“哧”的一声中深深的插入了他身后的地面，嗡嗡连颤之中，乌迪尔这才看清流光的真面目——是一把细长的剑！

        那剑剑身修长，宽还不过一个小指，明亮的剑刃上在没有一丝力量的注入下，依然闪耀着凌厉的寒光，隐隐刺得他眼睛都感觉到了疼！他正对着剑刃的肌肤上，更是情不自禁的被激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这让乌迪尔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惊骇之意，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忍着身体的不适，执意的打量着这把突兀出现的剑。

        剑身上并没有什么复杂的修饰，除了刃上不时闪起的蓝色符文外，整把剑看起来极为的古朴。剑柄处则是裹着一层皮质的物体，呈现出一种凹凸不平的模样，看来应该是为了方便主人的使用。而那皮质物体看上去毛茸茸的、很柔软的样子，乌迪尔可以想象到它握在手中的舒适感觉。

        整把剑就这么静静地竖立在那里，很平常。可明明它是在天上飞来的，属于“外来物”，然而众人看它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突兀，仿佛它本身就一直在那里一样。这种荒谬的感觉使得所有人都是一阵的愕然，齐齐愣了片刻后，才有人疑惑的开口道：“这、这是什么剑？！”

        “它就是你们想要的神器！”似乎是没料到真的有人会回答这个问题，众人倏然一惊之后，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剑的旁边居然出现了一个年轻的身影！

        “大哥哥！”

        “亚索！”

        “主人！”

        随后，几个异口同声发出的惊喜之音，清楚的表明了那身影的身份，正是随着神离开的亚索！亚索只是淡淡的对他们点了点头后，便背着双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继续道：“怎么？你们不时想要得到这把神器么？现在，它不就在这里了？”

        “……”众人沉默，有的还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亚索一副全然没看到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似自顾自的接着道：“神器啊！还真是诱人的存在呢！呵呵，你们现在不想要了吗？这样吧，我再给你们一点提示……它啊，可是这神界神王的老师哦，连神王都是从它身上领悟到修行的至理呢！”

        “……”还是没有人说话，不过，随着亚索道出了这样的一个重磅消息，其中一些人的身体开始像癫痫发作般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当然这不可能真的是癫痫发作，他们明显是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某种冲动。

        乌迪尔默默的将之看在了眼中，以他的智慧，哪里能不清楚亚索这么做的意思？从族长的角度来说，他这时候应该给那部分族人一些提示，因为他不想看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惨剧。但从追随亚索的角度来说，亚索的做法明显是正确的，毕竟谁都不想手下有存在异样心思的人……

        在亚索前世的世界，自古便有“忠义难以两全”的道理，这样的话在异界显然也是通用的。因此，乌迪尔现在的心情很纠结，他的眉头更是紧紧的拧在了一起。犹豫了一番后，他忍受着内心的苦涩，还是毅然的选择了沉默。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亚索这样做，无疑也是为了我族好，希望你们可以理解我……

        带着这份不忍与无奈，乌迪尔艰难的别过了头去。

        亚索满意的看了乌迪尔一眼，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继续对着乌迪尔的族人诱惑道：“神器，我已经送来了，既然你们都说神器是有缘者得之……那就这样好了，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看着越来越冲动的人群，望着他们越来越火热的双眼，他的嘴角上扬的更高了，但他的内心却是越来越冰冷，“你们谁能拔出它，那么，它就属于谁！”

        “……”

        一阵短暂的平静后，人群彻底的沸腾了！即使是那些之前还觉得有些羞愧的，或者说原本就无心于此的人也疯狂了，他们一脸震惊的看着亚索，随后，有人难以置信的问道：“当、当真？”

        “当真！”亚索肯定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瞬间一片冰冷。

        “是真的，居然是真的！哈哈，神器！我的，是我的了！”有人疯了，旁若无人的狞笑了起来，他眼神痴迷的看着那把剑，一步一步的向前靠近着。

        “做梦吧！那是我的！”大概是那人阻挡了其他人的道路，他身后的一人不满的叫了一句，还顺手将他给推开了……若是这样的小动作，放在平日里，大家基本是毫不放在心上的，就算是有什么不满，也会看在同族的面上一笑了之。

        但此刻，面对着神器的诱惑，哪怕是一点点的不满，也被无限的放大了！

        被推开的人脸色一变，恍若自己重要的东西要被人抢去一般，他怒吼着一拳砸向了推他的人。而推他的人显然是早已料到了这一点，或者说早就做好了准备，竟当仁不让的一拳回击了过去。

        “砰！”

        力量碰撞的声音在人群炸响，但它就如大海中的小小浪花，很快就被更为凶猛的碰撞给淹没了。场面越来越混乱，刚开始还只是“小小”的骚动，但这才一眨眼的功夫，这混乱便彻底点燃了！这一刻，即便是平日里的亲人、挚友，居然也毫无理性的刀剑相向起来！

        这就是人性吗？

        亚索内心发寒，眼神中有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就重新化为了冰冷。

        将来，我们的敌人是强大于我们数倍的人！无论是地狱势力，还是虚空一族，他们可都是有着绝对的统一！上级对下级的绝对压制！我们如今的势力尚还弱小，但如果这都不能做到团结一致，今后还如何面对敌人？！

        ……

        石碑终于崩碎了，那光芒再也无处阻挡的在神界之中扩散开，高高的白色山脉上犹如升起了一颗蓝色的烈日！

        “嘶吼！”

        如此强烈的光芒，如此凌厉的气息，那状若泉涌的黑色气柱又哪里能发现不了？一时间，光柱出现了一丝停顿，但随后，它竟带着一声人性化的威胁的鸣叫，以着一种更为剧烈的喷涌来魔化亚索！

        “哧！”“哧！”

        蓝色的光芒突兀的一敛，显出了一柄古朴的长剑，其形若亚索前世的唐刀。那长剑刚显形，便毫不停顿地绕着亚索身体盘旋起来，道道剑光肆意的挥洒，却始终没有伤害到亚索。那黑气在剑光之下，发出了一声声刺耳的诡异声音，好似将烧红的铁块放入水中那般。

        黑气面临攻击，一时之间难以再对亚索进行魔化，当下，它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反击！黑气光柱中，一丝丝黑气扭曲、凝结，变作道道黑色的手臂，向着那长剑抓去。然而那手臂好比肉体凡躯，哪里能比得过长剑的锋利？立时便被剑光根根切断，难以形成威胁。

        但那黑气岂能如此善罢甘休？于是，黑气再次翻涌，连光柱都开始收敛起来，竟在扭曲中变作了一个持着黑色怪剑的黑色身影！

        那怪剑剑身狰狞，两边有蝠翼状尖刃，剑身周围还有黑气如蛇般涌动。那黑色身影，看起来并不像正常的人形，因为在那身影的身后，还有一对张开的巨大双翅，高大的躯体仿若传说中的魔神！

        若是亚索看到这一幕，他一定会惊骇万分的叫道：“剑、剑魔？！”

        黑气的异变刚完成，那一直在攻击的古朴长剑突兀的一个后撤，隐隐有一声惊咦响起，像是在惊讶这突然的变故。

        “桀桀桀……”黑色身影带着阴森的笑声，突然一挥怪剑，一道黑色剑气破空而出，对着古朴长剑怒射而去！

        古朴长剑也只是稍稍惊讶，但这并不妨碍它的反击。好似有一个透明的人在使用它一般，古朴长剑在半空划出一道玄妙的轨迹后，剑尖“嗖”的一下蹿出了一道蓝色的剑气。那剑气极为的强势，不仅立马就将黑色剑气给击溃了，其余势还保持着惊人的气息冲向了黑色身影！古朴长剑并未就此停息，一道剑气之后，它竟再次翻动，在半空盘旋一圈后，原地诡异的出现了一道蓝色的旋风！

        “狂风！”

        那剑魔状的黑色身影还准备抵挡那蓝色剑气，但一见这突然出现的蓝色旋风后，他竟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吼叫，连蓝色剑气都忘记抵挡了。

        “哧！”

        蓝色剑气顺利的穿透了他的身体，将他完整的身躯刺出了一道空隙。虽然有黑气及时的补充了进来，但黑色身影却像是完全没有了斗志，只是呆呆的看着那蓝色的旋风袭来。

        “呜呜~！”

        旋风临体，他的身躯不由自主的被吹拂了起来。可与亚索不同的是，那旋风并未在黑色身影的身外停留，只是在完成击飞的动作后便直接闪了出去。正常情况下，这种刹那的击飞对于高手来说，只需要瞬间就能完成躲闪，但那古朴长剑好似极有信心，这短到不能再短的时间对它来说，完全足够！

        “绝息！”

        长剑直接穿越了道道空间，在黑色身影身外飘飞而起，只是“嗖！嗖！嗖！”的利落三下，那黑色身影已然溃散开来，甚至连惨嚎都没能发出！

        “斩！”

        黑色身影已经溃散，但古朴长剑并没有就此停息，而是带着斩破天地的气势，对着亚索的头顶怒砍而下！

        “哧！”

        一道无形的剑气骤然从亚索体内穿过，亚索身体猛然一顿，随后无意识的对着天空发出了凄厉的嚎叫，有一丝丝黑色的气体从他的口鼻之中向着天空消散……

        随着最后一丝黑气的消失，亚索终于不再嚎叫，无力的垂下了头颅，如同没有生命气息的掉下，动也不动。那古朴长剑在他身外猛地一抖，有断喝在亚索脑海突地炸响：虚妄尽破，还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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