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节 骸骨与城镇

　　“是你吗？小马？”

　　“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跟我来，星星眼。”

　　“去我的世界吗？”

　　“首先我得给你看些东西，这是年长者的命令。”

　　“希瑞，独角兽跟你说了什么？”费恩见独角兽和希瑞不说话，就知道希瑞与独角兽进入了心灵链接。

　　“小马说要带我们看些东西。”

　　费恩释放了一个三级法术“次级心灵连线”，他还是有些不信任独角兽。但是伊瓦拉夸克斯还是有些惧怕费恩的，毕竟费恩可不像希瑞这么善良，而且更加的危险。但是他毕竟拥有上古之血，小马还是解释了一番，才让费恩相信，年长者们没有任何陷阱，只是想要带希瑞和费恩去看些东西。

　　小法师召唤出两匹魅影驹，先前的枣红马已经因为体积原因被丢在了魔法屏障内。他们骑着马，穿过了黑漆漆的森林，然后是遍布沟壑与溪谷的草地。天空中电闪雷鸣，暴风雨逐渐逼近。

　　独角兽带着一行人来到一座峡谷旁边。

　　“就是这里。”独角兽向众人说道。

　　“这里面有什么？”

　　“下去看看吧。”伊瓦拉夸克斯没有回答，而是建议费恩和希瑞去看看。

　　费恩和美狄亚对视了一眼，决定做好准备，独角兽之中除了伊瓦拉夸克斯，其他独角兽他还不是特别相信。

　　他们跳下马，往峡谷之中走去。地面坑坑洼洼，希瑞差点被绊倒了，然后闪电在一瞬间照亮了地面，她倒吸一口凉气。

　　四个光团漂浮了起来，费恩一行人都看清楚了，他们置身于一片又骸骨构成的海洋之中，有些骸骨甚至已经发黄了。可能是因为山体滑坡，隐藏在山坡里的东西显现了出来，这是一座墓地，一座巨大的集体墓地，骨骼堆积如山。

　　希瑞捡起一个头骨，凑近了光团看着，这个头骨被利刃劈开，而且还长着犬齿。精灵可没有犬齿。

　　“现在你们知道了，”独角兽的话语传入众人的脑海之中，“这是他们干的，是艾恩·艾尔，赤杨之王、狐狸和雀鹰干的。这个世界本非他们的世界，是他们用武力占为己有。那是他们开启阿德·盖斯以后的事了。我们也帮了他们一把——我们曾遭受他们的利用和虐待。如今，他们又想利用和虐待你们。”

　　伊瓦拉夸克斯发出带着警告意味的嘶鸣声，希瑞让费恩和美狄亚赶紧上马，催促着马匹快跑，追兵已经接近了。

　　费恩先给众人附上了一级法术“忍受环境”，然后取出精灵侍女们端来的水果。

　　“能生长出水果的地方，环境可不会太差。”费恩打开了“传送术”卷轴，将所有人和所有马都选定，然后念出启动语龙语“下”Vhir使用了卷轴。一阵蓝色的光芒闪过，费恩等人与独角兽消失得无影无踪。

　　“居然让他们跑了。”艾瑞汀重新出现在了马上，这次他穿着盔甲，全副武装，率领着他麾下的红骑士，“用白船，他们传送了。”

　　“好了，可以暂时摆脱他们了。”费恩往传送的目的地释放了一个“次元锚”，来保证艾瑞汀不会丧心病狂地在自己的世界使用“白船”撕裂空间，致使白霜侵蚀。

　　“我们现在在哪？”希瑞看着周围黑漆漆的果树问道。

　　“别担心，我也不清楚。但是应该是果园，毕竟我是通过水果传送过来的。”费恩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虽然没有完全摆脱危机，但是也获得了摆脱危机的机会，“我想我们需要安静，然后去旁边的城镇里搞清楚我们的位置。既然我们能够吃到这里的水果，那说明这里至少还有人在工作。”

　　费恩带着众人和独角兽走出果园，但是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微光之中他看到他的脚下是白色的积雪，以果园为边界，整整齐齐地堆积在费恩面前。

　　“是白霜，”费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根本无法判断城镇中的防护魔法是什么时候释放的。在他看过的书中写到，有许多精灵贤者在各个行省延缓白霜的侵蚀，如果他们运气不好，那可能会遇上精灵贤者，“我们要小心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遇到一个精灵巫师。”

　　伊瓦拉夸克斯紧紧地贴着希瑞，独角兽族群对于精灵的恐惧可是由来已久。费恩没有使用法术照明，而是带着众人静悄悄地步入城镇之中。城镇之中的精灵们并没有住树屋这种多元宇宙的精灵传统建筑之中，而是建造了大大的房子，他们偏好把房顶刷成天蓝色，而墙壁是白色，如果不是没有海，费恩还以为自己到了爱琴海附近。

　　不过精灵们还是比较偏好素食，肉食的分量极少，都是给家中的奴隶吃的。而某些善良的精灵家中则有仆人房供奴隶居住。

　　“你就什么名字？是哪里人？”费恩坐在椅子上，享用着温暖的炉火，看着面前这个战战兢兢的戴着项圈的人类少女。

　　“别害怕，我们不是精灵，”费恩说完，感觉哪里不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看了眼美狄亚的耳朵，“至少不全是。”

　　在此之前，费恩已经相当娴熟得运用“隐身术”“敲击术”以及“敲击术（物理）”来使一座不错的房子里的两个精灵昏迷捆紧送入地下室之中，然后他就在仆人房中发现了这名人类少女。

　　算不上好看的少女穿着的是精灵的服饰，看来精灵对她还是不错的，“我...我是泰莫利亚人...原先是布鲁格人...”

　　“原本是布鲁格人，然后是辛特拉人，接着是尼弗迦德人，最后是泰莫利亚人。”费恩了解布鲁格的历史，这个国家风雨飘摇，四处被吞并，“哈，没关系，反正是人类就行。靠近些，别怕，我要取下你的项圈。”

　　少女摸了摸被解放出来的脖颈，“你...你们会带我走吗？”

　　“很遗憾，答案是不可能。我们在被精灵追杀，带上你的结果就是你会死在精灵的屠刀下，”费恩拿起精灵的酒柜中收藏的美酒，给希瑞和美狄亚各倒了一杯，“但是我们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别担心，没人会发现你成为我们的帮凶这件事，甚至你可以成为精灵的主人，把项圈戴在他们的脖子上。”

　　费恩用一种诱惑的语气说着少女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她喘着粗气，没有人愿意当奴隶，即使身为奴隶的条件再好，被视为家人，也不能忍受无休止的劳作。

　　“不...抱歉...不用了...”少女摁压着围裙，“他们对我还挺不错的...”

　　当然对她挺不错的，精灵与人类的审美不是一回事。原本历史上，希瑞差点把精灵国王丑吐了，就是因为在精灵看来，人类与他们不是同一物种，而希瑞就是粪坑中的钻石，勉强能够看上的。就像人不能，至少不可以与猩猩发生关系，某些黑色物种不算在内。

　　“你随意，”费恩重新坐在软椅上，推开想尝尝酒的味道的独角兽，“还请麻烦你给我们准备些晚餐，我和我的同伴又困又累，需要多一些肉食。”

　　少女慌慌张张地鞠躬，然后冲进厨房准备食物。

　　“她可以信任吗？”美狄亚凑上来问道，她坐进费恩所坐的软椅里，“要不要我...”

　　“没有必要，她已经展示出了她的软弱性，”费恩把酒瓶推得远一些，让不肯去马厩的独角兽够不着，“明天就用暗示术让那两个精灵去打招呼，虽然会引起一些怀疑，但是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而且白霜这么近，精灵们应该不会傻到用‘白船’来撕裂空间找我们，除非他们想再废弃掉一个城镇。”

　　希瑞狠狠地盯着费恩，她对费恩的所作所为有些不认同。

　　“难道你忘记了那些骸骨？”费恩问道，“我们对待精灵们再好，可是他们仍然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我们。”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这两个精灵没有参与，是么？”小法师键盘侠之力启动，“那他们的祖辈呢？有没有参与屠杀?或者说，他们是不是狂猎的后备部队，你也看到了，狂猎在各个世界掠夺人口与财富，社会福利极高，奴隶是配发的，你能想象有多少人亲人被杀死之后就被装上船带到这里吗？”

　　希瑞摇了摇头。

　　费恩叹了口气，“希瑞，我很喜欢你的善良，但是善良不是这样用的。艾恩·艾尔精灵是敌人，这是必须明确的。我们要需要抓紧制作一件物品，来避免你被占卜找到位置。”

　　第二天清晨，费恩用“魅惑人类”迷惑了地下室的两个精灵，让他们出去走一圈，然后在一个小时内返回，这样不会让人生疑。

　　“巫师大人...”小女仆看到费恩使用魔法之后更害怕了，她勉强大着胆子靠近了费恩，“需要我来...洗...洗衣服吗？”

　　“不用啦，”费恩指了指漂浮在空中，自动清洗的碗碟，“隐形仆役，居家好帮手。呦，你们回来啦，有什么消息吗？”

　　两个精灵推门进入家中，“我的朋友，最近有消息说，附近的骑兵开始搜查什么，你们要小心了。”

　　“麻烦你们了。”费恩拿起绳子把两个精灵重新捆起来。

　　“你们...你干了什么？”精灵们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是魔法！你用魔法诱惑了我们！”

　　“是是是，来，把他们搬下去。”费恩命令隐形仆役把两个精灵抬进地下室，“这么说来，艾瑞汀速度还挺快的，应该是千里镜之类的法术。所以说巫师世界的巫师们还真的废物，这样的技术都不能大规模实装。”

　　小女仆害怕地站在了墙角。

　　“去吧她们叫醒吧。”费恩对小女仆说道，“该商量对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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