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节 谎言构筑起的关系

　　斯内普教授是个黑魔法高手，这件事之所以一再被提及的原因就是为了说明他是个聪明人。固然他对于这个地方，对伏地魔有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但在费恩悄悄对他施展了安抚情绪的法术以及提醒他他的情绪已经被魔法影响的情况下，斯内普教授还是能空出思考的余地的。

　　虽然他看不见那些细小的咒语，但小法师的谨小慎微的动作和发出绚丽光芒的瞳孔已经让他明白，费恩看到了些他所不能看到的东西。魔药学教授漆黑的眸子扫过自己站立的楼梯，又扫过一旁有着短茬的扶手以及楼梯一旁布满虫眼的墙壁，他拿出魔杖轻轻地在空气中拂过。

　　“楼梯，墙壁以及所有地面。”小法师转动着眼珠子，尽量在不产生太大的肢体动作的情况下将所有情况纳入眼帘，“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魔法，但这些魔法被施展了数百次甚至数千次，现在的我们就像蜘蛛网里的昆虫一般，我很担心当我们稍稍动弹都能引来蛛网的主人。”

　　“他不在这。”魔药学教授紧张了一下后，立马的面色冷硬地说道，他念出了一个咒语，而后他的魔杖杖尖冒出了一缕如同氤氲一般的银白色雾气，紧接着这缕雾气骤然间变得厚重的了起来，它们平铺伸展，覆盖了小法师和斯内普教授脚下的楼梯。

　　费恩摇了摇头，他认为斯内普的做法是徒劳无功的——或许这个世界把附魔系法术也认作是黑魔法，但附魔系法术几乎没有用到负能量的地方，至少费恩没有见过，死灵系和附魔系天生对立。而斯内普教授似乎是用产生正能量的守护神咒包裹那些咒语，然而这并不能影响那些咒语的运作。

　　过了一会，斯内普教授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些法术并非他所想象的那般，他睁开眼睛看着费恩，似乎在询问答案。

　　“这是一个影响非常微弱的法术。”小法师说道，“弱小，但数量庞大，作用应该是为了一点点影响他人的情绪，但称不上黑魔法。”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一头驴都知道这有多关键。”

　　或许是因为临时合作伙伴的关系，斯内普教授并不愿意用嘴巴说出这句话，而是用眼神告诉费恩，他也不在乎小法师能不能理解他的意思。魔药学教授再次挥舞魔杖，银白色的雾气一下子散去，一条亮白色的丝线从魔杖链接至地面，魔力如同心脏一般在亮白色的管道里流动，每一次跳动都会将一个细小的符文从地面撬开。

　　与此同时费恩也在施法，紫色的魔法灵光在他的指尖跳动，成型的法术随着小法师的指引划过那些细小的咒语，这些扰乱情绪的法术随之粉碎。实际上费恩的工作效率比斯内普教授来得快得多，但他可没有一点想要帮忙的意思——如果他走上前去对着魔药学教授说：“教授，我觉得这些可以交给我，毕竟我在这方面比你厉害得多。”——那么斯内普很有可能他让会吃下一个“封舌锁喉”来让他安静安静。

　　索性楼梯上的咒语很快被清理干净了，只要做好了相应的防护，这些咒语也很难影响他人，大脑封闭术足以屏蔽掉这些魔法。斯内普教授拖着长长的黑色外袍继续向上走，不过这一次他谨慎了许多，也时时刻刻握着魔杖，还不停地用魔杖划过什么东西，来确保上面没有什么奇怪的魔法。

　　小法师要感谢伏地魔为了保护他的魂器而施展的驱逐生物的魔法了，因为他在踏上二楼的时候并没有被密密麻麻的蝙蝠屎所淹没，也没有被会突然掉到脑袋上的马蜂窝给砸晕，甚至没有一只调皮的狐媚子张开翅膀往他的鼻孔里钻。一切都是那么地平静且“美好”，除了斯内普教授——他在粗鲁地翻找一切摆放在二楼当中的家具。

　　费恩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避免斯内普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看到一些不应该看到的东西——要知道复活石对于挚爱死去的人有着极强的吸引力，再加上伏地魔附加在戒指上的诅咒，费恩可不希望失去一个擅长黑魔法的导师。不过幸运的是，圣光亚空对于黑魔法的敏感远超常人，这个圆乎乎的小光球在一个衣柜前蹦蹦跳跳，试图引起费恩的注意——在小法师看到了它之后，它又试图发射一道光束来摧毁衣柜中的邪恶物体。

　　“这可不是你能解决的，可爱的小东西。”小法师将圣光亚空拢在手心里，温暖的正能量让费恩因为腐烂的木头以及潮湿阴冷的环境变得糟糕的心情好上了许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去我的口袋里待上一会吧。”

　　在确保这个小东西不会因为突如其来的摇晃而掉出口袋之后，小法师拉来了满是怀疑的斯内普教授，然后在他惊讶地眼神中拉开了那破破烂烂的衣柜的抽屉。

　　“这就是我们的目标了。”费恩看着那枚有着四方形黑色宝石的戒指，在他的奥术视觉下，这个戒指附近所附加的法术是最多，最密集的。他并没有贸然拿起戒指，而是对着斯内普教授说道，“复活石，死亡三圣器之一，我觉得它应该能让你见到莉莉·伊万斯的灵魂。”

　　即使斯内普教授做好了准备，但在十二年的分别之后再次见到他所思念的可人儿之后，一直冷着脸的魔药学教授再也保持不住冰冷的面孔了。小法师看到他的薄嘴唇动了动，然后张开怀抱似乎在拥抱着什么，他眼睛里的坚冰尽数融化成泪水——“莉莉”他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莉莉。”

　　“啪嗒——”在小法师手中的小盒子合上之后，一切幻象都消失了，附加了法术的戒指盒隔绝了复活石的效果。斯内普教授瞪大了眼睛，他满怀着怒气向着费恩看了过来。

　　“给我。”他伸出一只手，语气带着命令的意味。

　　“不，不是现在。”小法师摇了摇头，“除非你想因为上面的诅咒而死，不然在解除诅咒之前，谁都不能碰这玩意。”

　　“给我！”斯内普教授再次大喊道，他上前一步，伸出的手掌几乎要碰到小法师的鼻子，他的另一只手则握紧了魔杖。

　　斯内普教授就昏睡了过去。

　　等到斯内普教授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有着棉布套的沙发上，柔软的沙发甚至让魔药学教授再次贪恋地闭上眼睛，享受舒适的睡眠。

　　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莉莉！”，他大喊道。

　　“我想莉莉·伊万斯现在还在灵界游荡，斯内普教授，和詹姆·波特在一起，那里只有荒芜与灰烬，但我想她应该是不会寂寞的。”声音从沙发旁传来，小法师正翘着一条腿，坐在软椅上看着法术书，他的语调带着点恶毒与不满，“在解决复活石上面的诅咒之前，您是见不到她了。要知道，您可是给我添了大麻烦，当时你的情绪极其不稳定，像是要奶嘴的婴儿一般索要复活石，即使你知道上面有诅咒。或许我应该在上面涂上塔巴斯克辣椒酱？【注1】”

　　“我知道。”斯内普教授的脸色再次变得如同石头一般冷硬，如同被施展了冰冻射线一般，“现在开始工作。”

　　“现在就要？我觉得您还是好好休息一下。”费恩的眼睛并没有从书本上移开，“在您刚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您的黑眼圈了，否则我的法术不可能让您如此快速地进入睡眠。”

　　“两次。”斯内普教授说道。

　　两次？什么两次？小法师想了想——难道是他袭击斯内普教授的次数？一次是在尖叫棚屋，一次是在冈特老宅，正好两次。袭击教授可是会被霍格沃茨开除的，而他则干了两次。

　　“好吧好吧，不过必须由我旁观。”费恩有点尴尬地点头说道，“您也明白复活石对您的吸引力有多强，我无法保证您不会因为再次被吸引而触发诅咒。”

　　“难道你在学习大脑封闭术的时候没有好好看过里面的内容吗？”魔药学教授面露嘲讽，“这样的诱惑并不能突破大脑的防御。”

　　“大脑封闭术是由悲伤维系的。”小法师抬起头说道，“但主动撤下防御可不算是大脑封闭术的范畴。”

　　斯内普教授沉默了一会，他说，“你的实验室在哪。”

　　“在阁楼里，跟我来吧，只要你不被我的蜷翼魔吓到就好，它有点兴奋，因为昨天老鼠脑子吃多了，九狱在下，现在连老鼠都是瘾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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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斯内普教授都将自己封闭在实验室里，进行进行不眠不休的工作，试图解除戒指上面的魔法，他甚至不愿意花时间去享用美餐，小法师只好给魔药学教授做一些三明治，以确保他不会饿死。但由于费恩的实验室中缺少大量的魔药材料，斯内普教授只得返回蜘蛛尾巷和霍格沃茨的草药储藏室一趟拿去材料，他试图用魔药来解开复活石上的可怕魔法。

　　“祝你有愉快地一天，布朗先生。”小法师和邻居告别之后，就返回了房屋中。他脱下鞋子，穿上赫敏挑选的粉红色毛茸拖鞋，噔噔蹬地跑上了楼，当费恩看到实验室桌子上的戒指盒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在他出去购买食材之前，斯内普教授就已经告诉他，他要回一趟霍格沃茨了。而费恩一直很担心斯内普教授会拿走复活石。

　　这并非对这炼金圣物的不舍，而是对魔药学教授的担心——复活石对失去挚爱的人有着极强的吸引力，再加上靠近魂器时伏地魔的低语，即使斯内普教授不会像金妮·韦斯莱那样没有任何防备，但小法师还是担心斯内普教授的急切心理很有可能导致他沾染诅咒。

　　“哦，谁在开门？”起初费恩以为是斯内普教授回来了——他布置的反幻影显形法阵就是为了保证没有巫师能突然跳进他的房子里，所以他才给了斯内普教授大门钥匙。但当他返回有些闷热的客厅的时候却被吓了一跳。

　　“赫敏？你怎么来了！”

　　小女巫此时穿着一件短牛仔上衣，还有紧身牛仔裤，最夸张的是一双米黄色的大靴子，一副西部热情少女的模样。

　　“你就差了一副马刺，女孩。”费恩赶紧走上前去，他轻轻拥抱了一下小女巫。但女孩却害羞地缩了起来，她的脸颊变成了粉红色，目光游移。

　　“爸爸妈妈同意我去同学家里。”她说，“而且还是年级第一的家里。”

　　赫敏低着头，尽量避免被小法师看到她害羞的表情。“妈妈要我带上礼物……”她的声音越发地微小，同时她从身后拿出一个礼物盒，“这是爸爸挑选的礼物。”

　　“哇，《无糖食物的做法》”小法师挑了挑眉毛，“呃……这很有牙医的特色……”

　　“你有客人吗？”敏锐的小女巫指着垃圾桶里双人份的盒子，“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确实……不，我的意思是……这个客人不是你想见到的……”

　　“谁？！”赫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她是一只寇涛鱼人，原本害羞的神情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怒气，仿佛她不是一名施法者而是一个野蛮人一样。

　　“谁？！”她再次重复。

　　“呃……斯内普教授……”

　　小女巫为自己的行为害羞不已，她禁止小法师将这件事当成笑话，直到小法师将为她准备的无糖冰淇淋放到她面前的时候，她都没有从这件事中缓过神来，只是机械地用勺子挖着冰淇淋。但当她问及斯内普教授为什么会来这里的时候，小法师的眼神立马往旁边看去。

　　“说实话，费恩。”赫敏瞪着他，“你骗过我很多次，我都知道，在卡美洛，在修道院，你似乎自作主张地认定有些事我不应该知道。不要问我怎么察觉出来的，爸爸偷偷抽烟的时候的表情也和你一样。”

　　“Emmmmm……事实上你有些事情确实不应该知道，赫敏。”小法师眨了眨眼睛，一副无辜的表情，“有些事是私人的秘密。”

　　“但是斯内普教授精通黑魔法！”小女巫有些生气，她甚至对融化的冰淇淋不管不顾，“你是不是又在弄什么黑魔法玩意？”

　　“不不不！”对于这种事，小法师是从来不会承认的，他拼了命地摇头，“是要破坏一件黑魔法物品，一件十分危险的黑魔法物品，它坚不可摧，我和斯内普教授正在找方法破坏它。”

　　“真的？”小女巫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然后闷闷不乐地将甜品放回桌上，“你就尽情撒谎好了。”

　　【注1】国外让婴儿断奶的常用办法之一，给奶嘴涂上辣椒酱。

　　【注2】费恩对斯内普教授使用的法术是三环附魔系法术——深度睡眠，使生命骰总数10的生物沉睡。为了这一趟，费恩准备的都是防护和附魔系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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