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立誓

“看来我是高估你了，连这点儿忍耐力都没有，你还凭什么跟我争第一！”楚天拓望着朝自己冲将而来的巨型眼镜蛇，不慌不忙的说道。

        他并没有像周围众人想象中的那样，面对突如其来的偷袭，方寸大乱，而是缓缓地举起手中的玉箫，托到头顶，嘴巴翕动起来。

        “跳跃吧，七色蟾蜍！”

        话音刚落，玉箫骤然变色，各种色彩交替出现，忽明忽暗，忽深忽浅，还伴随着悠远婉转的变奏曲。

        随着变奏曲渐渐连贯、清晰，一只色彩斑斓的巨型活物，拉扯着周围的空间，渐渐的从玉箫上跳脱而出，这个时候，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

        “这又是什么？”韩非越发惊奇。

        “啊！”

        脑袋内突然出现一下刺痛，毫无防备间，疼的他呲牙咧嘴。

        “怎么回事？”韩非锤了锤脑袋，不解的自语道，“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脑袋中撞击了一下。”

        摇了摇头，他再次向着将要交战的萧动、楚天拓两人望去，只是，这一回还不等他将两人的全貌看清晰，脑袋里的刺痛感再次出现。

        “怎么会这样？”韩非抱着头蹲在地上，“这具身体不会有什么隐疾吧？”他胡乱猜测着。

        过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听到打斗声传入耳中，韩非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硬着头皮抬起头来，想要看清两人的状况，刺痛感再次出现。

        他强忍着这种刺痛，努力睁大眼睛向两人望去，脑袋里却“轰”的一声巨响，震得他差点晕厥。

        哗啦啦...

        他突然能够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脑海里，正有一本儿空无一字的书籍，一页页自行翻动着，似乎正有一双无形的手，快速翻阅着它。

        “这是？这是上次出现过一次的‘无字天书’！”韩非惊讶道，“原来上次真的不是在做梦！”

        “可是，它怎么会再次突然出现？”韩非不解，“上次是因为我的脑袋受到了创伤，它的出现应该对我起到了保护和治愈作用，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既然想不明白，索性暂时不想，该知道的时候，一切自然明了。

        韩非就是这样一个不会刻意去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喂，你是什么东西？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脑袋里？”他对着那本空白书籍质问道。问完，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精神异常，怎么会去问一本书问题呢？

        可是，又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本书会亲口告诉他答案。

        “咳咳...”一道老人的咳嗽声响起，却又戛然而止，像是在隐藏自己的行踪一样。

        “你...你是谁？”韩非顿觉汗毛陡立，故作镇定的反问道，“我知道你躲在我的脑袋里，你到底是谁？！”

        “哎...”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子，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等你达到洗髓境之后，我自然会见你！”

        韩非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件事，只是，他之前一直半信半疑，以为是梦中的事情。

        “反正现在都已经在交谈了，不如你现在就直接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袋里吧？”

        “不行！”老人斩金截铁的否决道，“你现在不过炼体境第七层的修为，连肉体都还没有达到最佳状态，精髓更是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提炼，所以，你若在此长久停留，会对你的精神海造成难以想象的创伤！”

        “可是...”

        “别可是了，等你晋升洗髓境，开始提炼精髓之后，我自会出现，解答你的一切疑问！”老者打断他的话，“现在你给我马上回去！”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主动见到你...

        韩非的问题还没有完全问出口，便感觉整个世界一阵天旋地转，那本无字书籍消失不见的同时，他的眼前已经模糊出现拥挤的人群。

        他晃了晃有些眩晕的头，自己依然蹲在原地，周围还围着一圈人，正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像是在看笑话。

        人群分开，萧动和楚天拓并行着朝自己走来，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温润如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两个人身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废物！”萧动乜斜了韩非一眼，冷声出言嘲讽。

        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到这两个字，韩非的火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他强忍着脑袋的眩晕感，站起身来，对着萧动反唇相讥：“在我眼里，你也不过是个比我徒长几岁的废物而已，有什么资本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骤然降到零度以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暗想，这个无知少年的性命大概要葬送在此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萧动的一张脸冷如冰山，“寂灭监狱虽然看似束缚少，可是，它的残酷之处也在于此，我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要了你的命，然后再在三年后得到保释！”

        “哼！”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现在再低声下气的求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他韩非就算死也不会无故向旁人低头！

        “你现在可以杀了我，只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难道当着众人的面杀死一个14岁的少年，就能说明你不是废物了吗？！”

        众人听到这话，更是大口倒吸着凉气，真是疯了疯了，这小子真不想活了吗？

        “哈哈...”萧动听到韩非接二连三的反驳，怒气反而消散，大笑道，“本以为你是个连大场面都不敢看的孬种，没想到你还有几分血性。”

        “别人是不是孬种，不是你想怎么以为就能怎么评价的。”韩非的热血被点燃，一时难以浇灭，“听说你是上届初选少年组的第一名，那么我要告诉你，这一届初选少年组的第一名会是我！”

        此话一出，全场先是一阵寂静，鸦雀无声，然后爆发出驳杂的笑骂声。

        “这孩子没事吧，刚刚只是见个大场面，就吓的卧倒在地，几乎晕厥，现在又在这儿没有边际的大放厥词。”

        “大概是脑子有问题。”

        “妈的，真是笑死人了，一个修为只有炼体境第七层的小子，就妄想得到整个寂灭监狱少年组的第一名？太不自量力了吧！”

        “桀桀...萧动凭借洗髓境第一层的修为，得到上届初选少年组的第一名，战斗天赋已经是惊为天人了，没想到现在尽然冒出个毛儿都没扎齐的小子，试图刷新这个记录。可笑的是，这个小子的修为不过炼体境第七层。”

        “谁说不是呢，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他以为这监狱里关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听着周围越来越吵杂的叫骂声，韩非的双眼喷火般炙热。

        他向来不是个爱较真儿的人，更不会因为其他人的观点而改变自己的想法。他一直觉得，活着，最重要的就是对得起自己，活出自己的风格，与旁人无关。

        但是，经历了上一世的含冤而终后，他在心中默默发誓，这一世，他绝不会再平白无故让自己受半点儿委屈！

        没有人看清楚他的动作，只感觉一阵风拂面而过，绕着众人徘徊一圈之后，停息。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血腥味，味道虽然非常稀薄，覆盖面却很是广阔。定睛细看，围着韩非的一圈人中，最内层的所有人咽喉处，都出现了一条浅淡的血痕，正有细密的血丝渗出。

        这些人中不光有炼体境第八、第九、第十层的武者，更有几人已经是洗髓境的高手！

        韩非将手中的刀片在自己的衣袖上蹭了几下，然后红着双眼环视一圈后，低沉着嗓子道：“我，韩非，在此以命立誓，若不能得到此届初选少年组的第一名，甘愿立时自刎于人前！”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爆发前的压抑，低沉的犹如从地底传来。

        风过无痕，吹起他凌乱的发，额头上那个血红色的“绝”字在众目睽睽之下，诡异的嘲笑着所有人。

        “他竟然是‘绝’字号犯人！”

        “他...他才多大啊，能犯下什么滔天的罪行？”

        “他刚刚好像说，他叫韩非？韩非...韩非...莫不是那个...那个...一次屠杀几百号人的黄龙军校新生？”

        “啊！我想起来了，就是几个月前的事，黄龙军校的纵火者！那场火一下子要了几百号师生的性命，也让黄龙军校作为华夏古国五大势力之一的地位堪忧。”

        “跟这畜生比起来，我们犯的案真是小儿科。”

        ......

        新一轮的咒骂声响起，无休无止。

        韩非低垂着头，两世为人的记忆再次重重叠叠。

        上一世，他站在富丽堂皇的最高人民法庭上替自己鸣冤，他没有请辩护律师，全靠自己给自己辩护。

        他有问必答，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坚信真相终会大白，可是，到得最后，他却不得不惶恐，不得不声嘶力竭，不得不面对全世界鄙夷的眼光，直到死，都背负冤屈。

        这一世，他刚来便已蒙冤入狱，那么明显的冤屈，竟无人能够替他伸张！

        诺大的军校，怎么可能被一个修为只有炼体境第四层的14岁少年给颠覆？

        如此拙劣的手段，傻子也能看出他是头替罪羔羊。可是，即便如此，他依然被定了罪，盖了戳！

        “妈的！你们是真傻还是装傻？！”韩非怒发冲冠，“平白长了颗人脑袋，却学猪一样思考！我若真有那本事，可以凭借一己之力颠覆华夏古国的五大势力之一，你们认为，我还会站在这儿任由你们辱骂吗？！”

        “既然生而为人，就莫要学那无知动物，除了学舌逗乐、摇尾乞怜之外，什么主见都没有！”

        连珠炮似的反击，让周围众人目瞪口呆。

        “奶奶的，我们都是猪，就你是人，看我现在就废了你！”人群中，一道狠戾的声音响起。

        “废了这小子，看他还敢不敢出言不逊！”

        “对，废了他！”

        紧接着，众人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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