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掌控全局

　　席灵立在原地，望着朝她迎面走来的白卿卿，抿着唇一言不发。
“峥哥哥现在何处？”
白卿卿很着急，上前就抓住了席灵的衣袖。
席灵凝着她的眼，仿佛要透过她双眼看到她的灵魂一般。
“侯爷替我引开了死士，落下了悬崖。”
白卿卿瞳孔蓦的睁大，“你说……什么？”
她震惊的，不是顾峥落下悬崖。
而是顾峥为了替她引开死士，而落下了悬崖。
她早都知道顾峥喜欢席灵，但是没想到他知道真相之后，会这么快就转向席灵，甚至为了她，可以不要命。
“你不是也去了旧城山吗？顺着庙后的路一直走，会遇到一处断崖，侯爷是从那落崖的。”
白卿卿两眼已然完全通红，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跟席灵倒个痛快，但心里记挂着顾峥，一咬牙，掉头就走。
“去旧城山！”
她匆匆坐上马车，才入拐角，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拦下了马车。
雨聂伸手掀开车帘，看着里面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
“你要去找他？断崖之下如何找？”
白卿卿抬眸冷凝着他，“我不管，总会有办法的！”
“他是为了那个女人才落崖的，为何是你去救他？！”
雨聂攥着车帘的手紧到发颤，喉头也燃了火炭一般。
“为什么？他喜欢席灵可以为席灵去死，而我喜欢他，见不得他死！”
白卿卿激动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身子用力到紧绷。
“我家破人亡，被人通缉到处追杀，是峥哥哥让我觉得活在这世上还有些乐趣，所以他不能死，就是死，也要以我夫君的身份死去，让开！”
雨聂紧咬牙关，呼出的气都是冰寒的。
“醒醒！那家伙只是对他的好友白卿卿好罢了！而不是你，雨家大小姐、雨落！”
“住口！”
“铮”的一声，一缕寒芒忽的出现，抵在雨聂脖颈，沁出了点点血珠。
“再多说一个字，就算是你雨聂，我也照杀不误……”
雨聂面罩下的薄唇紧绷，唯独露在外面的双眼通红无比。
“要是不帮我，就滚开！”
白卿卿缓缓收回匕首，坐直了身子。
雨聂低垂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独臂。
上回为了帮她，中了席灵的毒。
无解，他自断一臂。
她那时没有关心他，而是责骂他为何要冲动行事。
如今又用匕首指着他……
他早该知道，他的大小姐眼里是没有他的。
很想扔下她就那么走了，但是……
他要真的走了，这天地间，就只剩她一人了。
“小姐，”他仰头看天，深吸了口气，“只要有那家伙在，你就足够了，是吗？”
白卿卿答，“是！”
面罩遮掩住了雨聂的面庞，看不清他是什么神情。
头顶天色一瞬间暗了，灰蒙蒙的，落起了雪。
他抬手，接住一片雪花。
很想说一句，边疆多雪，与小姐初见时也是如此下雪天。
但是他知，她听了只会觉得他在说废话耽误时间。
“我去找她，小姐回府等着吧，顾蝶还需要人守着，席灵那女人极其聪明，此事，说不定是她的调虎离山之计。”
言罢，他退后一步，单膝跪地，冲着马车躬身。
“这些年来，多谢小姐关照。”
他站起身，立在落雪飘飘的街道，一身夜行衣极其显眼。
“雨聂……去了。”
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姐，脚下一用力，几个纵身，便消失在了视野当中。
相府。
席灵目送白卿卿离去，空中，两只闻讯蜂从不同方向飞了过来。
她抬起手接住，听完情报，眉头舒展，眼底多了点温度。
“小姐，如何？”杜鹃有些紧张。
“不必去白府了，白公子被闻讯蜂引着，已经先去找顾蝶下落了，而且……”
“而且什么？”
席灵没有回答杜鹃的话，“走吧，再去会一会那位‘白小姐’。”
“是。”杜鹃紧跟着上前。
席灵坐着轿子，前去白府的半道上，将白卿卿截了个正着。
感觉轿子不动，白卿卿掀开车帘探头出来。
见是席灵的轿子稳稳的挡在马路中央，她眉心微蹙。
“席灵，你这是做什么？”
顾峥出事，她心不在焉，连模仿以前的白卿卿都忘了。
杜鹃上前一步，望着她，“我家小姐让你下来说话。”
这是什么语气？
一个下人……
白卿卿怒从心头起，“珠儿，给我教训教训，这个没规矩的丫头！”
“是。”
丫鬟珠儿一脸戾气的朝着杜鹃走去，才高抬起手，就被杜鹃一把抓住了手腕，反手一巴掌打了回去。
珠儿懵了，僵在原地没有动作。
“我家小姐有请，轿子里的小姐，下来说话。”
杜鹃双手放在身前，正告。
白卿卿坐在轿子里，心下蓦的跳停了一拍。
轿子里的小姐，而不是白小姐。
若是旁人听了可能不觉得什么，但她听了这话，便是别有深意了。
席灵……知道了什么。
沉寂了许久，她下了轿子。
席灵的马车，车帘紧闭，看不透里面。
她心下微微发紧，深吸了口气，摸了一把袖口里的匕首，朝那轿子走去。
杜鹃见她走近了，抬手掀开车帘，示意她进去。
席灵坐在车内，拿着竹签挑了挑矮桌上的小熏炉。
听到响动，她没有抬头，盖上铜炉盖，看着一缕香烟袅袅。
“有好些年没跟你面对面，好好说过话了。”她开口。
白卿卿不知她要干什么，警惕的看了一眼桌上香炉。
席灵笑道，“不必紧张，没毒，我若下毒，不会用这么低等的手法。”
“找我到底何事。”
看席灵的架势，她势必是已经知道了，白卿卿也懒得再装。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这张脸。”
席灵撩起眼，定在白卿卿面上，透过那双眼，仿佛在看另一个人。
“我跟卿卿从小关系便好，我没想到她养病回来，已经物是人非，原先还误会了她。”
白卿卿眉心一拧，起身就要走。
“不用赶着回去了，我已经找到顾蝶了，”席灵淡然倒茶，“安心坐在这儿，跟我聊聊吧。”
“我跟你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聊的。”
“有，”席灵给她推了一盏茶水，“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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