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别走我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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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皮做的拨浪鼓,皮紧实,敲起来叮叮咚咚,声音清脆。
辞君头一回见这东西,被声音吓的一个激灵,却是没哭,瞪圆了一双眼看着顾峥手里的东西,写满了好奇。
“好小子,胆量不错,有你爹当年几分风采。”
席灵看着他耍宝,嗤了一声,却没有开口打断这短暂的和谐。
辞君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累的头上冒了汗。
席灵见状将他推远了些,“别逗他了,再这样下去小心累坏他,要闹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
话一出口,二人皆是一愣。
顾峥捏着拨浪鼓的手紧了紧,抬头瞟了眼席灵。
她低垂眼眸,给辞君整理衣服,若仔细看去,便能看出她手法有些慌乱,整理的也都不在点上。
顾峥喉头上下滑动,看着手中的拨浪鼓发怔。
“为什么要万般辛苦的生下他?”
今日在花楼见识到了女人生孩子是如何苦痛,他没有给席灵任何关怀,为何她还要设计他,要了这个孩子?
席灵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唇角绽出妖艳的花来。
“侯爷觉得呢?”
顾峥抬眸正色看她,“我不知道……”
“不知道?”席灵眉梢高高扬起,手指轻轻抚过辞君的眉眼,“我要这孩子,很有可能是要绑住侯爷,更有可能是要侯爷看在孩子的份上,既往不咎,与我好好过日子……侯爷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话白卿卿跟他说过,他当时不也信了,在花厅赖思雨还在的时候就跟她针尖对麦芒一番,如今怎么还问?
故意装傻套她的话?
还是想践踏她当年对他情深一片?
她嘴角噙着嘲讽,眉眼逐渐生出了霜。
顾峥眉头皱着,张了张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把拨浪鼓放在床头,起身出了门。
门“吱呀”一声关上,席灵眼底光芒一闪,侧眸看了一眼床头的拨浪鼓。
床榻上只有衣物锦被,这么一个拨浪鼓孤零零放在床边,显得十分突兀不合群。
放在这儿的意思,是明天不会来了吧……
席灵收回视线,给辞君掖了掖被角,眉眼好似有几分落寞。
夜里,迎春楼。
顾峥坐在靠窗的包厢,酒水一杯接一杯下肚。
也不知来了这有多久,喝了有多少,桌上满是东倒西歪空荡荡的酒壶,一张俊脸上也浮上了酒气熏染的酡红。
包厢门被敲响,他头也未抬,仰头喝下一杯酒,将酒盏顿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重响。
“进。”
戚竹穿的红红绿绿,手里盘着黄花梨珠推门而入。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他当即捂住鼻子露出嫌弃之色。
“哎呦呵,峥哥,今天又是整哪出啊?又让那毒婆娘给欺负了?”
“欺负?”顾峥看向他,一手不着痕迹的握住酒盏,猛地抬手朝他砸去,“你在说什么胡话?”
酒喝多了,准头不够,酒盏砸到墙壁上啪的碎裂开来。
戚竹两手抱头,听到这么一声才探出脑袋来。
不敢再招惹顾峥,乖乖给自己拉开个椅子坐在顾峥对面,眼底光芒一亮,“不是诉苦,那……可是有什么好乐子找我?”
“有,天大的好乐子。”
顾峥勾唇一笑,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盒,放在桌上。
“帮本侯办件事,事成之后,这玩意儿就是你的了。”
戚竹看着桌上的东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得睁圆了双眼,有些发福的胖手颤抖着指着那盒子。
“这、这里面,不会是金、金翅大将军吧?”
顾峥打了个酒嗝儿,一张俊脸被酒气熏染的又红了几分,一手压在桌沿,抬起另一只手在盒子上敲了敲。
盒子里,当即传出一道清脆嘹亮的蛐蛐叫声。
戚竹彻底激动了起来,身子越过大半张桌子伸手就朝那盒子探去,被顾峥无情的打了下去。
“丑话说在前头,事成之后,这东西才是你的。”
“什么事啊,峥哥?只要您开金口,但凡是我戚竹能办到的,那必须到位!”
戚竹一拍胸口,肥肉都跟波浪似的抖。
顾峥舔了舔干燥的唇,神色一正,一双黑目多了两点精明。
“你爹……是宫中司薄,可对?”
“是啊。”戚竹眼珠子一转,“哦”的拉长了语调,“峥哥想走后门啊……说吧,想看哪个姑娘的身世家底?我这就叫我爹去帮你查查看。”
“我要我爹娘当年的案册。”
当年的事,说不定另有原因。
想起席灵近日的种种反常,他越是觉得如此。
戚竹一脸春风笑意的把玩着手中的黄花梨珠,大腿翘到二腿上,脚不停地摇晃。
“原来是要你爹娘的案……”
话说到这儿,摇晃的脚瞬间戛然而止,两腿一软,一屁股滑坐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赶忙巴着桌子站起身来,“你认真的峥哥?”
他飞快的跑到门前,打开门四下检查了一番,将门重新关好,拉了张椅子将门堵死,快速走到顾峥面前,压低了声音道。
“老侯爷他们是谋逆之罪,你知道什么叫谋逆吗?灭九族的大罪!凡是这种案例,全都在司案局重地,有专门的人看守,你这让我去,我、我这……”
“我不用你偷出来,你只要记下详细过程,做好记录给我。”
“记下详细过程,我还、我还抄录?这事要是被人发现了,你觉得我有几个脑袋够人砍?”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
戚竹不知道说什么,想扯着嗓子把顾峥骂醒,但是隔墙有耳,他不好发泄,一看手里捏着黄花梨木的珠子,两手用了力就要扯断,但使了半天劲,硬是没有拉断。
顾峥一脸淡然的坐在原地喝酒,“事成之后,我那些个稀罕物件,全都给你,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原本还在那发泄的戚竹,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正常,飞快的站在顾峥身旁,整理了一下发型。
“成交。”
“不怕别人砍你脑袋了?”顾峥挑眉。
戚竹一脸正气的道,“为兄弟两肋插刀,区区一颗脑袋算的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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