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香水

姚瑶刚一落地，便几步冲进了分配给她的小公寓，然后头也不回的甩上门，差点将身后的祝毓飞鼻子砸歪。

        “干嘛呀你。”祝毓飞捂住鼻子泪汪汪的质问。

        “没什么，天都黑了，我要睡觉了，晚安不送。”姚瑶靠在门上，气息还有些不平。和这群星际海盗在一起，严重考验她的心脏承受能力，不是在天上飞，就是玩空中接人，还时不时的来一场枪林弹雨，她受够了。

        “哦，是哦，天真的黑了。”祝毓飞仰起头，努力让鼻血回流回去，“今天黑的可真早。”

        姚瑶撇撇嘴，也不管他是真的呆萌还是装傻，催道：“所以小九你快回去睡觉吧，早睡早起才长得高。”

        “哦。”祝毓飞轻轻应了一声：“可能我还要等等才睡。”

        姚瑶靠在门上等了一会儿，探头从猫眼看去，看看他离开没有。谁知这一看又让她的心提了起来，只见祝毓飞单膝跪地蹲在门前的石柱后，肩膀上扛着一支乌黑发亮的长管狙击枪。

        祝毓飞神情严肃，长长的枪身在他手里连一丝颤动都没有，他没有开枪，黑黝黝的枪口却在不断的调整，虽然每次的调整的角度很轻微，却没有片刻静止。

        姚瑶第一次从小九脸上看到如此认真的神情，似乎整个人的心神都与手中的狙击枪融合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狙击枪活了过来。

        小公寓外是一片不大不小的草坪，翠绿的草丛中开着许多不知名的紫色的花，在草坪的对面，一个黑色的人影在高速的游动。他似乎想要靠近祝毓飞，却每每在半途中又曲折的退了回去。

        姚瑶不敢出声打扰祝毓飞，她就算不明白也知道祝毓飞正在和对面的黑衣人对峙。她不知道这群黑衣人是谁，猜测多半是天曌这群匪徒的仇敌，不幸的是她现在和匪徒是一伙的，还是不大不小的十当家。

        真是有够逊的，她能说自己是冤枉的吗？

        枪声终于想起，宛如一声惊雷落炸响，姚瑶急忙从猫眼中看出去，祝毓飞身形未动，地上却有两枚十厘米长的弹壳。黑衣人左右手各握着一把灰色的短枪，枪口冒出淡黄色的烟。

        两人刚才都开了枪，三把枪，却只有一声响。

        “好强的枪，一瞬间就判断出了我两把枪发射出的子弹轨迹，还能连开两枪拦截住出膛的子弹，你一定就是枪神老九了？”黑衣人赞叹道。

        祝毓飞却并不回答，甚至连一丝反应都没有，他的全部精神都放在枪口处。此刻的他，看起来像一条盘踞起来准备给对手一击必杀的毒蛇。

        君阳曾经说过一句话：“小九一旦手里拿着狙击枪，连他都要头疼万分。”

        祝毓飞对枪械的敏感度远超常人，任何枪械在他手里，都会变成可怕的存在。他手中的枪，似乎被赋予了生命，不再是冷冰冰的钢架，而是一只带着暴虐气息的远古荒兽。

        黑衣人也不在说话，身体忽然高速晃动起来，晃动的振幅很小，却因为速度够快，人像是模糊了一般，看得姚瑶眼花。

        祝毓飞猛的冲出了石柱，手中的狙击枪发出冗长的闷响，向着越来越朦胧的黑影开了一枪。一步跨出十米，落在草坪时又开了一枪，再踏一步已是草坪中心，再开。

        三枪，却只发出如拖长的一道枪响。祝毓飞离黑影已不过五步之遥。

        三枪都中，祝毓飞不用看也能确定，他手中的枪与他血脉相连，飞出的子弹也清晰的在他的感知之内。就算对方身穿微型机甲，子弹穿不透护甲，但子弹强大的冲击力绝对可以撞断黑衣人的骨头，何况他对准的都是对方的咽喉和心脏。

        祝毓飞决定给黑衣人最后一击，枪口对准黑衣人额头，然后扣动扳机。

        可他蓦然变色，黑衣人竟伸出手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枪口顶在自己的额头中央，子弹穿不透黑衣人身上的护甲，枪——炸膛了。

        ******

        白色的绸布轻轻擦过乌黑的刀身，君阳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刀身上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天台边的红衣女。

        “红衣啊，你拉我来就是为了陪你发呆？”

        红衣女回头，双眉紧蹙，疑惑的小声解释道：“刚才明明有朝霞的，我都看见了，红橙青蓝，和迪妮莎星的朝霞一模一样。”

        “可我只看到漆黑的一团，连颗星星都没有。”君阳摊手。

        “等会儿乌云散了，就有朝霞了。”红衣女耐心的给他解释。

        君阳又叹了口气，建议道：“我觉得小陌比我更适合陪你看朝霞看月亮，他那个人比较风骚。”

        “我不喜欢他，他骂我有病，还问我为什么放弃治疗？”红衣女认真的说道。

        君阳皱了皱眉，默了半晌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别理他，其实他才是神经病，我们红衣只是天真罢了。”

        “嗯。”红衣女展颜笑了笑，小声说：“我上次在他座椅上插了几根针，后来我听见他惨叫了。”

        君阳哈哈大笑：“下次在针上抹点痒痒粉。”

        红衣女皱了皱鼻子，用力嗅了两下，又四顾看了看，抬头对君阳说：“我好像闻到欲望天堂的味道。”

        “欲望天堂？”君阳不解。

        “一款限量香水的名字，我很想买，可是很贵。上次我好不容易才排队预定了一瓶，结果柳陌不给我钱，就被别人买走了。”红衣满脸沮丧，委屈的努起嘴。

        “呃……下次跟我说，我去和他讲道理。”

        “嗯。”红衣高兴的点点头，又道：“我真的闻到了。”

        “哦？”君阳炸了眨眼，嘴角微微一勾：“大概在什么地方？”

        红衣女再次嗅了嗅，突然转身，手指着不远处的脉冲信号台道：“香味从那里传出来的。”

        红叶和宣明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红衣女白皙的手指笔直的指着他们。

        “红叶，你身上擦了香水？”宣明愤怒的斥责身边的队友，他实在无法接受，他们暴露的原因竟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女人擦了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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