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金蛇

围城一百余日，气势汹汹的金兵终是撤走了，他们没有被宋军、雄城、严寒打败，却被惊蛰时节一场连续六日的降雨打败了，滋生的蛰虫，连绵的雨水，让大军疫病丛生，是故天晴后的第三日，金将引军而回。

        自从得了剑魔谷的大概消息，王处仁按捺住心中探寻的心思已经两个多月，现在苦等的时机一到来，自是毫不耽搁，交代众人一番，拿了柄利剑护身，就单人独身出了襄阳城西门，使出轻身功法直行而去。

        出了西门不多久，王处仁就看到前方有一片群山，不过这片群山听说是诸葛孔明耕读过的隆中古地，地都种了千余年了，王处仁想来山里也不会有太多凶狠野兽的，距离也不到陆大凤打听到的六七十里，故而直接绕道而过，捡平坦路径直往西去。

        过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时间，王处仁就已经走完了一片丘陵起伏地带，前方放眼望去，看不尽的丛山深林。

        王处仁估摸了下，以自己保持的速度，自己最多也就走了五十余里路，自己要找的位置怕就在前方这片数十里方圆的山林之中了，抬头看了看正挂在东南角的红日，王处仁对照好了角度，从反向穿入了山岭之中。

        前两个时辰，根据阳光的强度王处仁还能马马虎虎分的清方向，一座山一座山的听周边是否有雕鸣之声，一边看山谷是否满是毒蛇，当正午一过，王处仁再次抓瞎，为防完全迷失了方向，他准备寻了个山丘打坐休息，等夜晚来临后再行搜寻。

        王处仁看了看山谷边左右两座山岭，选了左手边偏矮的一座爬了上去，初时还不觉什么，爬了数十米，心中顿觉怪异，便驻足山道，一边细思心中异感，一边四处仔细打量。

        观察了良久也没甚发现，就是普通平常的一座山，于是王处仁带着思虑又行了数十米，看着依旧极为正常的山道，脑海突然灵光一闪，这山原来是太静了，静的反而让人不正常，缺走兽之声，少飞禽之音。

        自从上午进山后一路行来，王处仁也不知自己杀了多少野兽毒虫，而这里却比充斥人迹的山丘还清净，事出反常必有妖，心中怀疑山上有猛兽或是丑雕那样的异兽，王处仁当下不敢懈怠，提剑在手，心神全力戒备缓缓而上。

        又上前行了百余米，声息更无，惊疑中的王处仁更是放轻了脚步动作，屏气凝神间，一道金影从一边树上飞击而下，迅疾如风，早有戒备的王处仁手中剑一闪，瞬间就已经一撩一劈两个动作，那金色长影就被分成了五份摔在了地上。

        这个动作王处仁进山之后不知做了多少次，杀了多少蛇类，准之又准，而且王处仁这些年每天练的基本招式就是求快中用上力，所以就算这条蛇的速度更快，亦然是没有侥幸之理。

        王处仁发现袭击的是条蛇后，大失所望，虽然这条蛇的卖相很好看，长的跟条小蛟龙似的，浑身隐隐发出金光，被劈开头顶上还生有肉角，但二指多宽，显然就是蛇不是什么蛟龙，卖相再好看也没用。

        王处仁本以为山上是丑雕的老窝或是什么凶猛异兽的，要是丑雕么就找到正主了，要是凶猛异兽可能还能抓了养养，弄了半天就是条速度快点的小蛇，这杀了有什么用。

        等走到山岭上一个坡顶的时候，王处仁又随手杀了四条差不多粗细的小蛇，也不在前行，就地找了块大青石，吃了些干粮，静坐休息了起来。

        接连打坐了近三个时辰，天空的北极星才显得明亮了些，王处仁对比一番，确定了西方，这才对着山岭的另一个方向下坡而去。

        金蛇虽速度极快，但王处仁的剑速也是极快的，心中自信之下，虽还是小心提防，到也不像上坡时那般全心戒备。

        许是蛇类的出动时间到了，这边下个坡王处仁就杀了七条金蛇，有两次更是二条金蛇一起攻击，好在金蛇头身都不坚硬，运功加持在手中利剑上，也应付了下来。

        王处仁刚到山下谷底，就听得一阵雕鸣远远传来，声音很是激越苍凉，王处仁怕是心有所想，耳有所听，故而撇耳分神去听。

        过之不久，嘶哑的雕鸣声再次响起，这次王处仁听的更为清晰，洪亮的声音已然近了许多，王处仁心中顿时大喜，知道极有可能就是那只丑雕，心神为之一松。

        就在王处仁心神松懈之际，又一道金影从草丛中如箭般向他飞射而去，王处仁听得身旁响起簌簌声时就知不好，也来不及转头细看，听声辨位，转身挥剑就是一撩一劈。

        剑身撩在蛇身之上，右手却没有跟往常一样感觉到一重一轻，而是一重而下，王处仁知道这说明剑身根本没完全斩断蛇身，就这时一股腥臭之气迎面而来，王处仁也来不及抽剑去劈蛇头，只能右手一松剑身，双脚用力，倒在草地上迅速连打数滚，躲过金蛇大口。

        狼狈躲开后，王处仁不敢迟疑，旋即双手狠狠对地一撑，挺身而立，一招“雷厉风行”，奔出三丈余，没听到蛇行的簌簌声，这才回眼望去，一条比臂略粗的金蛇正晕死在地，而他的利剑正卡死在蛇颈部三寸处，还只有二分之一的肉皮相连，蛇血直流。

        王处仁右手抽出吃食用的匕首，左手抹掉额头紧张的汗水，暗叫好运，劲力没运足，居然没有撩断，若没正好打在蛇三寸处，怕还要有的周折，正想着是先离去，还是先冒险去把蛇干掉，拿下利剑，取掉蛇胆时，雕鸣的“哇哇”声已然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这么大的金蛇，蛇身坚韧，再加上丑雕就在左近，王处仁脑子当然已经清楚这金蛇怕就是吃了蛇胆长内力的异蛇了。

        不等王处仁多想，一只大雕就已经奔到了近前，身形甚巨，比人还高，容貌丑陋之极，黄黑的羽毛疏疏落落，甚是肮脏，头顶生着个血红的大肉瘤，不就正是王处仁要寻的丑雕。

        高视阔步而来的丑雕，先是看了眼晕死在地上的金蛇，然后对着手拿匕首打量它的王处仁昂头“哇哇哇”的连叫了三声，目不转睛的盯住他，王处仁不知所以，见它这样子怕是自己手拿匕首对它让它不爽，故而缩起手中匕首。

        那丑雕见王处仁如此，撇头双翅一扇，后又仰起头“咕咕”的叫了两声，接着大步向金蛇迈去，王处仁见此心中无语，他觉得他好像被那丑雕给鄙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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