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曲三

试探过了武功，踌躇满志的王处仁心情很愉悦，看眼前的跛子愈发顺眼，想起了心中另一个打算，笑着道：“曲瘸子，我可没骗你，黄老邪真原谅你了，你也没必要继续窝在这里偷鸡摸狗，不如先跟着我怎么样？”

        曲跛子直当眼前少年是个驻颜有术的武林前辈，武功敌不过，人家也没动手打杀他，也不像朝廷爪牙，更加说得是自己关心的问题。

        于是他暗自忍下动手的冲动，言语誓死道：“前辈武功高强，晚辈自认不敌，但前辈若是执意辱我恩师，晚辈哪怕舍了性命不要，也要与前辈拼死一斗，维持恩师声誉！”

        闻言，王处仁愣了愣，他这次反应过来了，说道：“谁侮辱黄老邪了？他的外号不就叫东邪么？听说他还最喜欢别人说他视礼教俗法为粪土，这样才显得特立独行，与凡夫俗子不同，你这做徒弟的怎么就不开窍呢！难怪他要把你赶出来，赶出来也就罢了，还要打断你的腿，你看他多个性！”

        曲跛子神情一暗，好像确实如此，一想这样算非议恩师了，连忙摒弃这些念头，不在纠结这个问题，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前辈说恩师已经原谅我这不肖弟子，不知是从哪得来的消息？这些年恩师从不出岛，前辈莫不是去过桃花岛，见过晚辈恩师？”

        王处仁两眼一白道：“这事还要黄老邪说么？够笨的！曲瘸子，你想黄老邪么？”

        曲跛子一脸孺慕道：“恩师对我恩重如山，我自是时时想念！”

        “你既想黄老邪，黄老邪自然也会想你，曲瘸子你有没有养过小猫小狗，孩子也行，他们再怎么让你愤怒，你毒打他们一顿之后可是会后悔自己下手过重，黄老邪也是人，同样也会如此，这么多年过去，怎么还会死记着你的不好，那样的黄老邪怎么还配成五绝，我说他怕早就肠子都悔青了，心中定是常常自责不已，放不下面皮来找你罢了。”王处仁开解道。

        “当年之事都是我们这些不肖弟子的过错，怎怪的恩师。”显然曲跛子有过那种撒气后后悔的情况，心中有些认同，但又不愿去乱想自己恩师的心思，略微迟疑了一下，似想起了什么，黯然道：“我过错太重，恩师怕是不会原谅我的。”

        “既然不会原谅你了，你还偷鸡摸狗的去皇宫拿那些宝物作甚？养育授艺之情都没用，这些死物就有用了？”王处仁好奇问道。

        “恩师平日就爱把玩名贵的古玩书画，这些宝物却是千金难求，恩师虽有通天彻地之能，可积蓄下来的也是不多，晚辈就想多取些宝物献给恩师，以稍解恩师的抑郁之情，也好减轻我等不肖弟子的罪孽，晚辈无法于恩师身边孝敬伺候，只能寄托于此，以求回报恩师养育授艺之恩的万一。”曲跛子心情激荡复杂，诚挚的言语脱口就出。

        眼看曲跛子一脸展望祈盼的神情，王处仁对邪气的黄老邪大是佩服，洗脑洗的比摄心术都强大，一声嗤笑道：“曲瘸子，你可真是笨的可以，你老师黄老邪最要紧什么东西，你可知道么？”

        心神回转，曲跛子才发现自己心情激荡下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万一此人见宝出手岂不坏事，又听王处仁提到他恩师黄药师的宝物九阴真经，当下收敛情绪，右手一紧独撑的铁杖提高了戒备，看着王处仁，凝神答道：“晚辈恩师有傲世之才，琴棋书画，八卦算术，奇门遁甲，医卜星相，农田水利，商经兵法，无一不晓，无一不精，要紧的东西自是极多，晚辈实不敢揣测。”

        王处仁心中腹议不止，黄老邪真这么厉害，他早就破碎虚空了，至少也得当上开国之君、开国之相才是，不欲于痴愚的脑残徒弟辩解，自答道：“黄老邪最紧要的当然是两个人，一个是他老婆，还有一个就是他女儿，你做徒弟的连这都不知，太蠢了。”

        本以为来人是来相询九阴真经消息的曲跛子一愣，旋即脸色一红，九阴真经自然是没有他的师母师妹重要。

        不管曲跛子的表情变化，王处仁继续道：“黄老邪虽然把九阴真经看的蛮重要，那也绝对不会比这两个人重要，你们有人偷了他的真经，他打断你们的腿，也就一时之怒，你到时找他女儿帮忙，他女儿又不知道九阴真经有多重要，他女儿一帮你求情，他本就后悔的，有个台阶一下，自然就会原谅你了。”

        听到王处仁提到九阴真经，曲跛子手上一紧，拐杖差点击出，好在克制忍住，听完王处仁的话后心中大喜：“以前总是想从恩师那里求得原谅，却没想过从师母、师妹那里入手，自己却是笨，当年还是师母求情饶了我性命，以恩师对师母的疼爱，只待恩师气一消，师母再一求情，定然是会原谅自己的。”

        心中最大的抑郁一消减，曲跛子因多年偷盗生涯形成的拘琐面容顿时光彩了许多，腰背也直了些，恢复了些高手的豪气，看着面前的王处仁，心中对他动机又有疑虑，直接许诺道：“前辈的开导之恩，晚辈没世难忘，若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只要对晚辈师门没有影响，前辈尽管差遣，晚辈必定全力以赴为前辈办成。”

        一通废话终于有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王处仁说出了这一晚费心费力的目的：“我欲在临安城内开家酒店，我看你也是做这一行的，挺有经验，你以后就在临安城帮我打理如何？我帮你重归师门，当然开店的钱财也由你帮我垫付了。”

        曲跛子听完一阵惊异，竟然是个求财逐利的高手，他当即取下背上的包裹道：“前辈开店的资金自有晚辈出，这里面还有几件可脱手的宝物，价值不菲，前辈可拿去花销，晚辈会帮前辈开好店铺，平日找人打理，不劳前辈费心，前辈如此可好？”

        说完见王处仁没露什么不豫之色，曲跛子越发认为这是个爱好、性格皆怪癖的高手，继续说自己的打算：“晚辈被恩师逐出师门已近八年，心中时时盼望能得恩师饶恕，若能被恩师重新收录门下，当真是死也愿意，如今得闻一丝成功的机缘，晚辈心中实在按捺不住，帮前辈的店铺安排好后，晚辈就回师门听凭恩师发落，若是晚辈心愿得偿，以后有暇定帮前辈照看好店铺，前辈若有其他差遣，晚辈定然遵从，前辈你说这样可好？”

        “你为何如此急切？你小师妹现在最多不过四五岁，小丫头一个能帮你求什么情？不如好好跟我几年，帮我打理店铺，等你师妹大了，再让她帮你向黄老邪求情不迟！”王处仁又不是单纯的开个店，哪能愿意，口中劝道。

        曲跛子面带诧异道：“晚辈被恩师逐出师门时，师母就已经怀了身孕，小师妹今年该有八岁了吧！在门中，师母对我们师兄妹极为关爱，若是恩师的气已消，师母大半是能说服恩师重新收录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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