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强买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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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纪锦棠忽然想起什么,今天是中元节,可今天这个中元节是不是也太过安静了,入夜后,他就没见到任何一支由阴差领着的队伍,这也太过反常了。
思虑间,纪锦棠掏出一张黄纸符,顺手一抖,便燃起一尺来高的橘红色火苗,瞬间就将他惨白的脸照亮了。
李忧晚默默注视着那火苗,眼里早就恋去了之前的煞气,只有少女般的轻柔。
静谧的大邱村,好像一直处于异世界之中一样,纪锦棠抬眼看了看四周,孙必为留意到他的眼神,好像是在等人。
大慈天女似乎还沉浸在李忧晚的故事里,双目呆滞地盯着地上一动不动。
半晌过去,一切如旧,纪锦棠觉得事有蹊跷,走到大慈天女身边:“慈音姑娘!”
他这一嗓子差点把大慈天女吓得魂不附体,她一个激灵,抬眼便对上了纪锦棠那深邃的眼眸:“怎么了?”
纪锦棠好像看出了她的魂不守舍,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我怀疑地府可能出事了。”
大慈天女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光,很难说那是惊讶还是喜悦,纪锦棠当然知道,来自佛门的大慈天女对于如今的酆都地府自然是没什么好感,地府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地藏王便可趁机夺下幽冥政权,拿回曾经幽冥教主的位置。
所以对于她眼里的那束光,纪锦棠很理解。
大慈天女收回了那个不合时宜的眼神,连忙问:“你发现了什么吗?”
纪锦棠灭了手中的黄纸符,缓缓地说:“这张符是我与地府里一个小阴差约定的特殊沟通方式,一旦我燃起这符纸,那个小阴差必定会前来赴约,可这过去很久了,他还没有出现。”
“说不定他偷懒去了呗,没什么大不了的。”孙必为忽然插嘴。
纪锦棠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寻常时候我也会这么认为,今日可是中元节,他们这种小阴差本该就在阳间,再加上今年的中元节,暂代鬼祖早已命人看守各处,地府各个地方都很紧张,因为过了今晚,暂代鬼祖便可登上正式的鬼祖之位,所以我怀疑今晚有人趁着地府各路人马都在维持中元节治安的时候,伺机在地府和阳间伺机作乱。”
孙必为大为震惊,这地府的机密,怎么纪锦棠竟然这么清楚?
本来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的大慈天女忽然来了劲,她对纪锦棠笑了笑:“既然没有阴差前来,不如由我将李姑娘送去地府吧?”
纪锦棠心里募地一沉,他十分诧异,这大慈天女怎么忽然间这么热心肠?就连小小阴差的工作她也上赶子去做?纪锦棠心有九窍,他知道大慈天女必定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果然,他对大慈天女的信任程度,始终不及商洛亭。尽管她们二人一个是仙女,一个是游尸,在外人看来,大慈天女那是绝对的正义,而商洛亭肯定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可只有纪锦棠知道,这三界六道之中,哪里都一样,神仙也好,鬼怪也好,凡人也好,僵尸也好,内心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各人有各人的算计。
不过他始终相信,商洛亭不管算计到什么程度,也断不会伤害他分毫。
至于大慈天女,他一开始对别人的目的就不够单纯,他自然是没打算人家有多单纯的心思对待自己。
历经李忧晚的故事后,纪锦棠的心里也很有感触,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招惹大慈天女,也不该有利用别人的想法,商洛亭对他说的那句话没错,天底下最卑鄙的不是无情,而是利用感情。
他无法保证大慈天女对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情愫,可他却能清醒的知道,一旦事情一发不可收,结局对于他们两人始终不是件好事,而自己背负着深仇大恨,说不定自己一个小小的决策错误,会引起阴阳两界的动乱。
至于眼前的事情,纪锦棠肯定不会让大慈天女只身前往,于是他笑着说:“怎么能让慈音姑娘一个人犯险呢?若是地府真的出了什么岔子,黄泉路乃至酆都城必定会有我们想象不到的事情,还是由在下陪着你比较好。”
纪锦棠眼里的笑意渐浓,思绪渐深,大慈天女从他的眼里读到的不是别的,而是那种难以抗拒的温柔。
她抿着嘴角,轻轻点头。
纪锦棠缓缓伸出右手,振臂一挥,眼前便打开了一个被黑色雾气包裹的漩涡,那漩涡比周遭的雾气更黑,似乎是连光都逃不脱的黑洞。
凄厉的阴风从黑洞里冲了出来,一刹那间让众人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纪锦棠走到李忧晚的身边:“李姑娘,请!”
李忧晚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个黑洞,缓缓站起身,刚往前迈了几步,却又停下脚步,十分眷恋地回头看了一眼夜幕下的大邱村,眼里一片殷红。
纪锦棠挠了挠头,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回头对孙必为说:“老匹夫,咱们就此别过,万里江河,有缘再见,这几天多谢你了。”
眼见三人一同消失在黑色的漩涡之中,孙必为拖着自己的身子,兴奋地说:“大侄子,等等我,我也去!”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一个起落,孙必为也飞身跳入漩涡之中。
孙必为只觉得自己掉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可他的身子并不是直直地往下坠,而是像被什么东西包裹着不断晃悠,可他还是有失重的感觉。
周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却有斗转星移之感。
几秒钟后,眼前的黑暗尽碎,而自己稳稳落到了地上。
孙必为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喜上眉梢。
忽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差点把他胆汁都要吓出来,孙必为一个激灵,回头一看,是纪锦棠那张少见的严肃脸:“老匹夫,你嫌自己命长吗?你跟过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孙必为笑起来:“大侄子,你神出鬼没的,吓我一大跳,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哪里,刚刚大侄子你打开的是通往幽冥世界的大门对吧?”
纪锦棠差点被他气死:“知道你还跟进来,你不知道活人是不能来幽冥的吗?”
“你不是也来了?你不是活人啊?”
“操,我跟你不一样,我……”纪锦棠一时语塞,他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个不一样法,好像他除了本事比孙必为大一些,其他跟他们没什么两样。
孙必为开始倚老卖老:“大侄子,我来都来了,你总不能赶我走吧?再说了,这幽冥又不是你家开的,为叔的我就是想来幽冥世界看一看,以后回阳间也能在其他道友面前吹一吹牛逼啊!”
纪锦棠简直对他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也不知道这老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这么个人是怎么拜在天师派门下,不仅拜了,还学了一身不错的本事。
孙必为跟个无赖一样拉住纪锦棠的手臂,像一块怎么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
纪锦棠实在拿他没办法,想起了自己前些日子在苏之淮前面也是这副德行,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发现其他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对孙必为说:“跟着我可以,别给我惹麻烦。”
孙必为忙不迭地点头:“大侄子,你放心好了!”
纪锦棠还是不放心,他又看了一眼孙必为,皱了皱眉,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把将将流出来的血迹涂抹在孙必为的眉心间,那一抹红晕几秒钟后,便消失了,像是没入了孙必为的身体里。
“行了,走吧!现在只要你不作死,应该就不会死了。”纪锦棠说。
孙必为愣了近乎半分钟,赶忙追上了纪锦棠三人的脚步。
黄泉路昏暗无比,终日弥散的大雾落在身上,像是粘稠的蛛网。孙必为一时受不了这潮湿的空气,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把自己伸出手,摸了摸背上的桃木剑,好像这种行为能给他增加安全感。
纪锦棠留意到了他的动作,嗤笑一声:“老匹夫,你还带着你这把破木头呢?”
孙必为不服气:“怎么是破木头呢,这桃木剑刚刚可是立了大功的。”
说完,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李忧晚,又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戳了别人的伤疤,又默默地闭了嘴。
可他觉得一路上几人都不说话,觉得很尴尬,于是没话找话:“大侄子,你可别瞧不上这桃木剑,相传,当年镇守东海桃芷山的两位东方鬼帝的管辖范围里,就长着一棵巨大的桃树,两位镇鬼大将用桃木镇收邪祟,于是桃木作为辟邪的武器就流传了下来。”
纪锦棠闷哼一声:“这两位镇鬼大将,一个叫神荼,一个叫郁垒,上古时期便是看守幽都鬼门关的神仙,后来被后土娘娘封为东方鬼帝,两人称兄道弟,轮流执掌,时限为一千年。相传神荼善用鬼火,郁垒善用长鞭,对吧?”
孙必为又吃了一惊:“大侄子,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纪锦棠继续装逼:“如今地府的掌管者是谁你知道吗?”
孙必为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纪锦棠笑了笑:“正是你口中的两位镇鬼大将其中之一,东方鬼帝郁垒。”
“那酆都大帝呢?”孙必为惊讶地问。
“死了。”
“啊?怎么死的?”
“哎呀,你好烦啊!闭嘴!”
孙必为吃了一瘪,没有再做声。
今日的黄泉路上半个鬼影都没有,一眼望去,只有一片浓雾,耳边传来潺潺水声,让人莫名地觉得害怕,总觉得下一秒这水里就能冒出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黄泉路两旁的白纸灯笼无风而摆,豆大的光晕在视野里左右摇晃,纪锦棠的心都跟着晃了起来。
大慈天女也发觉不对劲:“怎么今日的黄泉路上竟然如此萧条?连个巡逻的阴差也没有?”
纪锦棠摇了摇头:“看样子这酆都地府是有些不对劲,咱们快去城里看看吧!”
李忧晚一路留意着黄泉路,原来这就是死后要来的地方,这比想象中的黄泉路要宽敞不少,她甚至都没有一丝畏惧的心理。
穿过黄泉路,越过忘川河,走过奈何桥,一路上的彼岸花和水晶兰此起彼伏,掀起一阵阵波浪,一股难以形容的芳香顺着波浪钻进鼻尖,无端让人生出一丝惆怅。
抵达望乡台的时候,纪锦棠本想对李忧晚说,让她在这里回头看一眼,可他一下子想起来,李忧晚哪里还有家人?人们说鬼魂会在这里望乡,可李忧晚的乡在哪里?她的家人又在哪里?
他苦笑了一下,目光很快落到阴阳桌前,这里空无一人,没有那个卖汤的孟婆,也没有那个顶替她的见习小判官,沧海桑田,时光流转,他仿佛能看见苏之淮曾经在这里给路过的亡魂送汤的场景,一时间觉得有些感慨。
很快,视野里渐渐浮现一座高大的城门,城门用漆黑的石砖砌成,上面依稀有细小的裂纹,看上去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岁月的洗礼,可酆都城就是酆都城,不管阳间百世流转,而它却永远屹立在忘川河畔,并一直屹立下去。
纪锦棠留意到,酆都城的城门上有一副对联,上联是: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下联是: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这对联没有横批,只是一块泛着紫金的匾额嵌在城门顶端,上面写着酆都城三个大字。
酆都城给人的压迫感是难以形容的,很难想象那些真正死去的人,踏入酆都城的那一刻是怎样的心情。一座城门当真是隔绝了生死,进入酆都城,就意味着真正和前尘往事断了联系,那些活着的人,活着的事,就从此与自己无关了。
纪锦棠长吁一口气,抬眼看了看酆都城几个大字,内心有无数浪花在翻滚。
孙必为轻手轻脚地跟在他身后,小声嘀咕:“这就是酆都城啊,跟电视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嘛,这里连把守的阴差都没有,真是奇怪。”
酆都城大门敞开,里头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是那一股幽冥特有的死气越发浓郁,井喷式地从城里扑鼻而来。
纪锦棠揉了揉鼻子,对李忧晚说:“李姑娘,你若是接受审判后不至于下地狱,我想你倒是可以在酆都城里生活下去。”
李忧晚苦笑:“这里真的有我的容身之所吗?”
大慈天女把话接过去:“若是十殿认为你罪不至地狱,你大可以在幽冥鬼蜮的任何一个地方继续修行,潜心向善,说不定能修成正果。”
纪锦棠听到这话,面无表情,心里头却很想骂人,修成正果这种事情,本就是百里挑一乃至万里挑一,不是谁都是姜子牙,也不是谁都是白素贞,凭什么这种好事就能被你碰上。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修道行为,各种因素一个都不能少,哪怕其中一个小小的因素出了岔子,很可能就粉身碎骨,前功尽弃。
当然了,修行这种事情,就跟现代公司的老板跟员工画大饼是一个道理,你不能说人家说错了,有成功的吗?有,当然有,而且不止一个,可那个成功的偏偏就不是你。
都是活在世上的芸芸众生,真的是天资极高的早就按不住,早就成功了,还轮得到其他人在他身边指手画脚?可笑至极。
李忧晚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大慈天女的话听进去,她只是一直低着头,踱着步子朝城里头走去。
鬼城的街道上萧条得让纪锦棠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中元节的夜里竟然空无一鬼。
“都跑到阳间去领压岁钱了?”纪锦棠暗自问自己。
幽冥的血月洒在城里头,整座酆都城泛起一片朦朦胧胧的红,就连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在地上拉出的阴影都是暗红色的。
孙必为有些紧张,他紧跟纪锦棠的脚步,不敢离他太远,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某个暗处的小鬼拖出去给生吞活剥。
忽然,街角的一处窜出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穿着大红色花棉袄,上面零星绣着白色的花朵,扎着两个小马尾辫,脸上白得吓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上去阴森森的,嘴唇却红得能滴出血。
“先生买花吗?买一束花送给你的妻子呀!”小女孩拽着纪锦棠的裤脚不肯松手。
纪锦棠被这小女孩吓了一跳,整个人顿时头皮发麻,他倒不是因为这小鬼而害怕,而是他觉得,这强买强卖的行为实在是三界通用。
阳间的情人节,总有那么些小商贩会看见男孩子就冲上去,也不管那男孩子身边的女孩是谁,开口就是:“先生买束花送给女朋友吧?”
纪锦棠窘得不行,他慌张地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女人,也不知道小女鬼把谁当成了是他的妻子,难道这小家伙看不出来自己是个活人吗?
一旁的大慈天女像是个凡间的姑娘一样,对小女鬼手上的话颇有兴趣,看来只要是女人,不管是凡间女人,还是女鬼,又或是女神仙,对这种东西都是没有抵抗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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