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大丘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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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里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点声音,刚刚的风声,哭喊声统统不见了,只有纪锦棠洪亮的声音在旷野里穿梭。纪锦棠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这阴气却越发浓厚。他的神经崩得很紧,整个人紧紧地贴在车前盖上,发动机的热量顺着汽车传递到他的身上。
李小飞死死地盯着前方,不敢动弹,只是他的牙床不受控制地上下抖动,发出咯咯的响声。他都没发现,自己流了一身的冷汗。陆鸢见到纪锦棠说完,外面毫无动静,她立刻下车,将一沓纸钱递给纪锦棠,并对他使了个眼色。
纪锦棠接过纸钱,对陆鸢会心一笑。就在这时,地里猛的伸出一只腐烂的手,抓住陆鸢的脚踝,正要把陆鸢往土里拉。陆鸢大叫一声,这一声尖叫彻底撕开了沉静的夜色,山间响起了阴冷的笑声,让人头皮发麻。
纪锦棠一把抓住陆鸢的手臂,想将陆鸢拽到身边来。他定睛一看,那只手泛着青灰色,上布满了脓疮,指甲尖锐,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寒光。纪锦棠整个人猛地发力,将陆鸢死死拉住,那只鬼手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陆鸢用力的挣扎,另一只脚猛踹那鬼手,而她发现自己好像踹在石头上似的。
李小飞见状正准备下车,纪锦棠冲他大吼一声:“别下来,呆在车里!”话音还未落,只见他迅速的从腰间抽出挽灵笛,朝着那鬼手狠狠地斩了下去。
只听见一声哀嚎,那只手化为了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陆鸢惊魂未定,她想不到自己来给这些家伙送钱,却差点把自己搭了进去。纪锦棠将陆鸢塞进了车里,对他们二人说:“你们两个千万别再出来了,这里的小鬼可是不讲道理的。”
陆鸢一边深呼吸,一边猛地点头,李小飞顺势爬到后排座椅,坐在陆鸢的身旁,紧紧抓住陆鸢的手,然后将阎王令塞在陆鸢的手里,对她说:“拿着!”
陆鸢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刚要开口,却发现李小飞就像是变了个人,刚刚还吓得像个鹌鹑,此时却像是个威武的骑士。
纪锦棠用手拍了拍挽灵笛上的灰尘和泥土,轻轻吹了口气:“刚刚还想给你们点买路钱,看来各位实在是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他的瞳孔骤缩,几道黑影从他的眼眸里一闪而过,树梢上的乌鸦冲天而起,而他的脸上和脖子上,多了几道血痕。而抓伤他的黑影却发出痛苦的哀鸣,一溜烟就不见了。
纪锦棠的暴脾气已经上来了,他闭上眼,轻轻吹起笛子,笛音顺着他的指节从音孔里倾泻而出,犹如看不见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在漆黑的虚空中缓缓散开。音波顺着死一般寂静的空气蔓延至山间的每一个角落,草丛里不断有黑影跳出来,痛苦的挣扎,四散而去,还没跑出半米远,便发出一声惨叫,倒地不起,化成一道烟雾,消散在空中。纪锦棠猛然睁开眼,漆黑的瞳孔里隐约迸发出极其强烈的紫光,笛音变得极为尖锐刺耳,如针扎般在陆鸢和李小飞的耳边回荡。急促的笛音犹如狂风过境,地上的砂石卷起几尺高,稀里哗啦的砸在车上,道路两旁的枯树轰然倒地,地上的墓碑开始剧烈震动,逐渐碎了一地。
纪锦棠的手指在挽灵笛上轻轻跳动,每一个音符对于藏在山间的小鬼来说,如同催命符。刹那间无数哀嚎声从地底传来,纪锦棠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似乎更加从容。
陆鸢从车里往外看,笛音如钢刀扫过杂草,叶片如同被一根看不见的钢丝从中划开,林间深处,一个又一个小鬼从地底窜了出来,此起彼伏,他们听到纪锦棠的笛音的那一刻,便幻化成一团火球,然后升上了天,消失不见了。
李小飞和陆鸢对视了一眼,他们觉得此刻的纪锦棠看上去有些吓人,这些小鬼在他的笛声中,如同蝼蚁,一个接着一个命丧挽灵笛,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过这些小鬼既然徘徊在此,也就等同于放弃了步入轮回的机会。
随着纪锦棠的笛音渐渐变得舒缓,大雾从四面八方再次围了过来,纪锦棠轻轻一挥手,顺着车灯的房间,众人发现刚刚的道路两旁长满的墓碑消失不见了,而那些枯死的树木又重新活过来一样,一个个都枝繁叶茂,车灯下的树叶绿的像是要滴出水似的。
纪锦棠收好挽灵笛,脸上依旧杀气腾腾,只是的动作却稍显柔和,只见他从车前盖上拿起刚刚陆鸢递给他的那一沓纸钱,走到路边,半蹲下,用打火机将纸钱点燃,橘红色的火焰迅速开始蔓延。
他轻轻吹了吹,喃喃自语:“还侥幸没有灰飞烟灭的,这些算是给你们的精神损失费,别怪我!”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笑容在火光中十分灿烂。
陆鸢下车,走到纪锦棠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发现你现在对付鬼魂真的是太有手段了,你这叫什么?恩威并施吗?”
纪锦棠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纸灰,盯着地上还在烧的纸钱说:“挡路的,找麻烦的,那是他们自找的,咱们都准备先礼后兵,是他们自找苦吃。剩下的,跟咱们无冤无仇,烧点纸钱,也无伤大雅,对吧?”
纪锦棠转身走向驾驶室,对陆鸢喊了声:“上车吧!”
陆鸢看了一眼地上微弱的火苗,然后便钻进了车子的后排。
没过多久,纪锦棠的车就消失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山路中。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解决了盘踞在这里的小鬼的缘故,这一路顺畅的不少,路也好像越开越宽敞,月光也越来越明亮,刚刚笼罩在这个山头的阴气也骤然间消散。
等他们到达大邱村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午夜,伍峰平毕恭毕敬地站在村口迎接他们,纪锦棠下车后,很自然的与伍峰平握了握手,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劳烦伍局长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等,我本想早点来,可因为各种事情耽误了,实在是抱歉。”纪锦棠的脸上浮现出程式化的笑容。
陆鸢和李小飞也跟着下了车,陆鸢是城里长大的千金小姐,从未踏足过农村,这披上银装的村子在她的眼里,是宁静而祥和的美。
伍峰平同样笑眯眯地说:“纪先生,不打紧,让你们跑这么一趟,也辛苦了,我给几位安排好了房间,赶紧休息,明天还要劳烦纪先生。”
纪锦棠想到明天要早起,眼皮就是一跳,他恨不得弄死自己,为什么要给他们伍家祠堂翻新选个大清早的时间,可现在后悔也晚了,说出去的话就是跪着也要自己负责。陆鸢看见纪锦棠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是什么心思了,忍不住想笑。
李小飞一脸木然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他呆呆地打量着大邱村,虽说通新县是最穷的县城,可这个大邱村看上去倒不像是什么贫困落后的村子,一栋栋小房子此起彼伏地连成一片,村里的路修的很平整,甚至比刚刚开的国道还要宽敞平整。
伍峰平领着众人到了房间,安排了陆鸢单独一间,纪锦棠和李小飞一间,约定了明早的时间后,便离开。纪锦棠开车开的头晕目眩,正准备躺下,李小飞却在一旁磨磨蹭蹭:“老板,你不觉得这个村子有点怪怪的吗?”
纪锦棠坐起身,挑了挑眉:“我发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和陆鸢进步了不只一星半点啊!”
李小飞笑着说:“那还不是苏判官教的吗,你又没教过我们。”
纪锦棠差点气到吐血:“我怎么没教了!是你自己蠢,人陆鸢怎么一开始就比你牛逼?”纪锦棠盘腿坐在床上,托着下巴,一副大爷的样子,笑眯眯地说:“说说看,哪里不对劲了?”好像李小飞说的不对劲他一早就知道了。
“你看啊,村子大门口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却没有刻字,我刚刚留意了,那石头类似于宝塔型,这种形状的石头常常放在墓穴旁用作镇压妖邪,而且村子的道路和房子的建筑,像极了一种阵法,我忘了是什么阵。”李小飞一脸严肃地说。
“是龙腾七星阵!”纪锦棠脱口而出。
“原来你知道啊?”李小飞大吃一惊。
纪锦棠走到窗前,透过窗棂往外望去,然后冷冷地说:“明天可能有好戏上演。”
李小飞不明所以:“什么好戏?”
纪锦棠嗤笑一声,没有回答他,他只是推开窗户,闷热潮湿的空气扑鼻而来,村子里安静的像是一片坟场,只有夜枭的哀鸣在天面回荡。纪锦棠凝视着天边的皎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陆鸢没有敲门直接闯了进来,抱着一大堆东西,十分委屈地说:“我……能不能跟你们挤在一起?”
李小飞大喊:“你不要紧吧,大姐,你一个女孩子,跟我们两个挤在一个房间成何体统?”
纪锦棠在旁边默不作声,只是用手轻轻揉着自己的鼻梁,笑得十分狡猾,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陆鸢吞吞吐吐:“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害怕!”
纪锦棠走到床边,将他床上的被子扯了下来铺在地上,然后躺在上面,用手撑着脑袋,侧着身子望着陆鸢,大爷一样一摆手,指着他的床说:“让给你了!不收你钱!”
陆鸢喜出望外,迅速关上房门,然后跟个兔子似的一蹦一跳的跑到纪锦棠的床边,把纪锦棠的枕头扔给他:“去你的,拿走你的枕头!”
纪锦棠下意识地接住枕头,然后整个人瞬间就呆住了,陆鸢注意到他的眼睛就在一刹那间失去了光泽。
纪锦棠一言不发,站起身走到房间门口,长吁一口气,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陆鸢和李小飞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小飞疑惑:“你惹到他了?还是你用枕头把他砸傻了?”
陆鸢摇了摇头,几分钟后,窗外响起了凄凉婉约的笛声,那笛声被风载着从窗户飘了进来,深深地埋进了陆鸢的心里。音符像是某种开关,骤然间打开了陆鸢的心,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陆鸢走到窗户旁,顺着笛音飘来的方向,她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靠着一棵桂花树,在洁白的月光下,洒出模糊的影子。
一阵风吹过,纪锦棠觉得眼睛里像是进了沙子,使劲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却有顾羽梨和他在湘西老家打闹的身影挥之不去。悠扬的笛声穿透沉闷的空气,顺着夜晚村子里苍凉的街道朝远处蔓延,他仿佛听到了远处深山里传来与之交相呼应的低声哭泣。
纪锦棠听到有脚步声朝他走来,睁眼一看,是陆鸢。他温和地笑着说:“你跑出来做什么?”
陆鸢没有回答他,只是走到他的身边,望着他那双暮色的眼睛说:“你还想着她吗?”
纪锦棠的笑容凝固,有些苦涩,陆鸢的话像是勾起了他心里的千层浪。纪锦棠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正要点着,却被陆鸢拦了下来。纪锦棠只见到陆鸢的眼神,像是天上的月亮掉入她的瞳孔。
纪锦棠无奈地收起烟盒,用手揉了揉已经发红的眼眶,淡淡地回答:“想,当然想,可那又有什么用,离开的人终究是离开,若是她死了,我还能天上地下追着她的魂魄而去,可她却连轮回的机会也没有。我能做的也只有好好活下去。”
陆鸢望着纪锦棠脸颊上的一些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痕:“人总要往前看,我相信她若还在,也希望你能坚强的活下去。虽然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你的痛苦我未必能够真正的感受的到,但我也只能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走出来。”
纪锦棠低下头,温柔地整理陆鸢被风吹乱的头发和衣领:“你们的心意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些日子……”
纪锦棠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陆鸢抽筋一样推开他:“肉麻的话可以跳过!”
纪锦棠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呛死过去。他也习惯了陆鸢这种性格,觉得在陆鸢身上,发生什么出格的事情,他都觉得很正常。
陆鸢转过身,和他并肩站着,两人都靠在桂花树下,望着天上的皎月。陆鸢翻开纪锦棠的手掌,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
“自从你回来后,你整个人都失去了以往的阳光开朗,虽然你表面上依旧很洒脱,可我总觉得你心里藏着许多事,我知道你和那个琵琶精肯定在谋算着什么,我知道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是我只想说,有些事情还是要量力而行,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不是吗?”陆鸢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呼吸也很凝重。
纪锦棠的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他望着陆鸢扬起的脸颊,上面隐隐约约有一道浅浅的泪痕。
他拍了拍陆鸢的肩膀:“你放心好了,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你还不放心我吗?我什么时候乱来过了?我哪次答应你的事情没办到?每次都把苏之淮从地府给你安安稳稳地带回来了,对吧!”
陆鸢点点头,她低着头搓了搓手心,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凉,她的嘴唇有些发青,纪锦棠留意到了:“你赶紧回去睡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陆鸢回到房间,发现李小飞已经睡得像个死人。房间里空调开的很足,冷空气顺着毛孔蔓延到全身,陆鸢摇了摇头,帮李小飞把被子盖好。一切都收拾妥当后,陆鸢洗漱完,躺在床上,却又听见窗外响起了笛声。
笛声似乎在陆鸢的梦里萦绕了一整夜,直到她睁开眼,天色微微亮起,李小飞的呼噜和纪锦棠平静的呼吸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陆鸢一看时间,发现才五点多,正准备倒床继续睡。窗外村子里的街道上忽然锣鼓声天,夹杂着人们的喧哗和鞭炮声,几乎能将玻璃震碎。
纪锦棠猛然睁眼,慌慌张张地找手机看时间,还以为自己睡过了头,当他看到才五点多的时候,这才放心的又躺了下去。可周遭的鞭炮声和锣鼓声震得他头皮发麻,可怜这熊汉子绝望地望着天花板,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李小飞这时候还在梦里,这人睡觉连雷都打不醒,这阵仗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纪锦棠无奈只得爬起来,他伸了伸懒腰,走到窗户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发现窗外早已是烟雾弥漫。
街道上舞龙舞狮的人群几乎将村子堵满,鞭炮燃起的火花一路带着闪电,从街头窜到街尾,男女老少各个都身着盛装,敲锣打鼓声震天响。小孩子在人群中嬉戏打闹,老人们喜笑颜开,比过年还热闹。
纪锦棠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却被空气中充斥的硫磺味呛的咳嗽不止。
陆鸢冷不丁地在背后冒出一句:“哟,纪大先生不是化学系出身吗?号称百毒不侵,怎么这鞭炮的味道却闻不得了?”
“年纪大了不行啊!”纪锦棠没好气地说,“这什么情况?我给他们选的吉时是七点二十八分,这天都还没完全亮,村子里的人都疯了吗?”
陆鸢笑着说:“你还不让人家提前准备准备?要知道,翻修祠堂这种事情,在农村可是大事,各家各户说不定还要筹款呢。”
虽然纪锦棠算是个靠封建迷信混饭吃的家伙,可他对这种事情还是嗤之以鼻。他站在窗棂旁,点了一支烟,轻笑道:“这种事情,不都是做给活人看的,搞成这样,何必呢,还不如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陆鸢一边洗漱一边说:“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咱们风水店就不要做生意了!”
纪锦棠想了想,发现陆鸢说的有道理,于是没作声,他小声自语:“哎,让先人安静一会吧,人家没那个时间保佑他们的。”
陆鸢差点笑断了气。
他们把李小飞从床上打了起来,几人洗漱完毕后,好奇地混进了喧闹的人群之中,一溜烟就淹没在人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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