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你有资格任性吗？

　　　　“Cut！休息一下。林正宇xi，你过来一下。”

　　“……哦！”

　　时间很快过了半个小时。

　　林正宇被一脸严肃的导演叫到了一边。

　　“你调的摄影参数是什么样的？我这里在监视器上怎么看着感觉颜色怪怪的。”

　　“参数？就是常有的……”

　　“我希望颜色写实一些。”

　　“写实？”林正宇被有些严肃过头的导演弄的有些无语。

　　他很想吐槽，我用的日光白平衡，也没有加饱和度和对比度，就只是补了一点点鲜艳度的设置，哪里不写实了？

　　你眼里的写实到底怎么才算是实啊！

　　“这个故事本来就有些童话的意味，所以我希望通过画面给人更强的说服力，因此最好能写实一些。”导演看到了林正宇的无语的表情，解释了一句。

　　“听您的。”林正宇懒得跟导演在这里争执，点了点头。

　　童话难道不是更要用梦幻的颜色吗？谁给您的自信白雪公主用雾都孤儿的拍法就能变成纪录片啊！

　　当然，这句吐槽只能在林正宇的心里进行了。

　　重新站回了摄影机前面，调参数。

　　“怎么了，哥？”李东民凑了过来，一脸好奇的表情。

　　“没什么，调下参数就好。”林正宇笑了笑。

　　“哦……”专业的东西，李东民是不太懂的，只能点了点头，“不过，哥，我刚刚跟剧组的其他人聊了聊，似乎不少人都在等着看哥你的笑话呢……”

　　“不少人？什么意思？”

　　“不知道，好像因为哥你这里是最后的时候空降什么的……具体他们也不会多跟我说，毕竟我是你这里的人嘛……”

　　“可是前天开剧本会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李东民的脸上也没什么笑意，“感觉他们都觉得我们在剧组里呆不久呢。”

　　“嗯，明白了。”林正宇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如果是现在这种情况的话，那肯定不是色调的问题了。自己这个调参数……

　　果然。

　　十分钟后。

　　“Cut，再等一下。”导演再次喊道，“林正宇xi，你这里色调还是不对啊！”

　　这一次，导演没有再把林正宇叫到一边去，而是对着所有工作人员喊了。

　　“导演nim，你非要我把色调成现在这个样子，当然看着觉得奇怪了。”林正宇一脸笑容的说道。

　　“我是要你写实，谁要你把色彩调成这个看上去跟僵尸一样的颜色啊！”

　　“诶，导演nim，我就把鲜艳度降了5，刚刚你看着还童话的画面，现在就变僵尸了？这点差异你都看得出来，你眼睛是什么型号的色域啊？”

　　“你是摄影，这些东西当然要你调，我只提要求啊！不然要你干什么！做得了就做，做不了就别占着位置不干活！”听到了林正宇的参数调整，导演很明显的一愣，表情一瞬间有点尴尬。

　　本能的看了一眼监视器。

　　大意了，刚刚林正宇拍摄取景的时候，有意的没有拍眼色鲜艳的东西，画面是显得很清淡，导演才会那么说，谁知道他居然只调了5？

　　“做得了啊！”林正宇听到这句话，心里已经跟明镜似的了，“不过要是导演nim您要赶我走，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付我违约金，我立刻走人，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嘛！藏藏掖掖的，太小家子气了啊！”

　　前天在剧本研讨会上，这个导演就一直“关照”自己，当时他还觉得自己是被看重呢，现在想想，是啊，同样是地位差不多的，音响导演那天除了念了一些剧本台词之外，就一直歇着，估计当时这位导演nim就一直憋着想找自己的麻烦吧？

　　只是自己那天表现的确实没什么可挑剔的而已。

　　今天，看来这位导演是要在戏正式开拍之前赶自己走啊！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

　　在旁边，一直没怎么吭声的副导演插话了。

　　一脸的愤怒。

　　“我年轻，可我不是新人。”林正宇哼了一声，“黄东赫算不算大导演了？拍《熔炉》的。圈子里已经是出了名的挑剔的导演了，拍两个月的戏生生的拍了四个月，可是他都没挑过我一句问题，我就还奇了怪了，谁给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导演挑我拍的东西的色彩问题的勇气了？”

　　“你……”

　　“怎么，来来来，今天我还跟你较上真了。”林正宇在摄像机前按了几个按钮，调整了一下显示，一个画面出现在了导演的监视器上，“我们的大导演nim，你来看看这个画面，是童话版的，还是僵尸版的？”

　　画面上，是正在说话的林允儿。

　　茶色的波浪卷发，漂亮的脸蛋，说真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僵尸。

　　可是这是林正宇第二次拍的画面。

　　就差了那么一点鲜艳度，这位导演要真看得出来，她得是什么水平的眼睛啊！

　　“第一次……”导演看了一眼画面。

　　表情不是很确定。

　　这个问题她很不想回答，只是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林正宇和她两个人争吵的样子，这个问题她要是拒绝回答的话，接下来就算把林正宇赶走了，她的导演威严也扫地了……

　　只是……

　　答错了啊！

　　“第一次？”林正宇脸上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按了一下摄像机上的播放键。

　　十五秒之后，画面停止了。

　　第二次拍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导演的脸色，变得很差。

　　“你要实在看我不顺眼，付违约金吧，我立刻走人。”林正宇笑着两手一摊，“我不在这儿碍您的眼。”

　　“你……”导演气结。

　　她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怎么，您不好意思跟投资方说您要赶摄影团队走？没事，我帮您说。”

　　林正宇微笑着拿起了手机，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免提。

　　“喂？”

　　电话接通，那边一个听起来还没睡醒的声音响起。

　　导演这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她听出来了对面是什么人。

　　投资方。

　　林正宇微笑着把这面的情况说给了投资方的这位负责人。

　　“既然导演nim不喜欢我，那要不然我就离开了。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今天我专门请了两个人来给我做助理，人家是挣辛苦钱的，没理由让人家白跑的。”林正宇用这样一句话作为了今天的结尾。

　　意思很明白了，给钱，我走，不耽搁。

　　但是我很不爽。

　　“正宇xi，你怎么一到剧组就跟导演那里……”投资方那面的人显然还是有点想要和稀泥的。

　　“不是我啊，李先生。”林正宇切换到了喊冤状态，“我虽然只拍过两部电影，但是这两部电影里导演可没说过我在摄影技术上有什么问题，这位导演nim很显然就是找茬啊！”

　　“电影和电视剧的色调要求可能确实有点不同……”

　　“但是我给她看了我拍的画面，让她确定到底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拍的她自己都分辨不出来。”林正宇打断了投资方想要继续说什么的意思，“李先生，我觉得吧，在剧组里，导演确实是最重要的人物，我今天呢，既然已经冒犯了导演的威严，那我肯定是要走的了，不然这个剧组，她也没法管了。当然，其实我觉得今天这档事经过了之后吧，她就算想管，也管不住了……”

　　“我明白了。”那边没睡醒的李先生显然被林正宇弄的有些烦躁了，“回头我跟你的老师说这件事吧。”

　　“嗯，那好，打搅您休息了。”林正宇点了点头。

　　电话挂断，林正宇看了一眼在那边脸色已经铁青的导演。

　　“你可以走了。”导演强压着怒火说道。

　　“嗯，我把设备跟道具交接一下自然就会离开了。”林正宇脸上带着笑容，“辛苦导演nim了。”

　　然后转身对着在周围，大多都已经石化了的其他工作人员，还有在旁边一脸郁闷的几位演员，深深的鞠了一躬。

　　“对不起了，大家，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我的到来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下一次有机会合作的时候，我请大家吃饭。”

　　说完，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开始收摄影器材了。

　　而在旁边一直用古怪的表情看着林正宇的李东民和金正旭也连忙凑了过来，帮林正宇一起收拾了起来。

　　三个人动手，原本就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布置好了的摄影器材，十分钟就收拾完毕，跟道具负责的剧组工作人员那里完成了交接之后，林正宇就带着两个小兄弟离开了。

　　“对不起了。”出了剧组，林正宇很正式的对着跟着自己的两个小兄弟鞠了一躬，“今天白白折腾了一天……”

　　“没事，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的。”先说话的，不是李东民，而是金正旭，“那个导演确实有些过分，就算忍住了，这部戏拍下来，估计都能气出内伤来，哥，我支持你。”

　　“只是话虽然这么说，正旭你……”李东民在旁边一脸的担心。

　　“我没事的。”金正旭笑了笑，“当初从蔚山上来，就是不愿在乡下受那些冤枉气，可是来首尔这些年，因为钱，感觉自己的腰越来越弯，脸越来越厚了，今天被正宇哥给打醒了，是啊，要是在首尔这里当这种孙子，我宁可回家去种地去！”

　　“话不是这么说的。”李东民的表情还是很严肃，“出来工作，总是会遇到这种事……”

　　“东民啊，咱们也混过好几个剧组了，说真的，像今天这种一到现场就发觉不对劲的事情，也就这一回吧？”金正旭打断了李东民的话。

　　“……算了，都已经这样了。”李东民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你们……”林正宇越发觉得有些对不起两个来给自己捧场的小兄弟了，可是他现在也没钱给人家……

　　就在他想着怎么安慰这两个人的时候，电话响了。

　　段子贤。

　　电话接通。

　　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林正宇直接挂断了电话。

　　“哥……”原本其实对林正宇这里还有些怨言的李东民，隔着老远都听到了电话里的骂声，于是他都有些担心了。

　　“没事。”林正宇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今天就先这样吧，等回头我弄到些钱，好歹把你们今天的工钱给你们付了的。”

　　“我们也没干什么活儿，哥你不用这样的……”

　　“下次有工作机会再联系你们吧，这一次是哥哥我对不起你们了。”林正宇再次对两人道歉。

　　意思很明显，想要终结这次谈话了。

　　李东民和金正旭都是人精，自然听出来的林正宇的意思，最后跟林正宇告别，然后离开了。

　　时间不过还是上午，没有到中午的时间。

　　林正宇不想回家，他心情有些郁闷。作为一个冷静的人，受受委屈沾些便宜，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可是当他看到了是导演憋着要找自己麻烦的时候，他几乎是瞬间就作出了离开剧组的决定。

　　剧组是一个小社会，导演，是这个社会里的王。

　　当王要找你的茬的时候，你是没地方说理的。

　　与其继续在那儿装可怜，然后被赶走，还不如把理讲清之后自己早点离开了呢。

　　离开了，也狠狠的下了一把那个导演的面子，可对于林正宇来说，这种出了气但是吃亏的行为，他自己都觉得傻。

　　不过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是会这么做的。

　　坐在汝矣岛公园的长椅上，林正宇发着呆。

　　忽然，手机又响了。

　　林正宇看了一眼，接通。

　　“喂！”

　　“……我说又不是我把你工作搞砸了，你跟我发什么火啊！”

　　“所以，林允儿xi，有什么事吗？现在你的经纪人总不会还怀疑我跟你有什么吧？”

　　“……算了，我贱行了吧！没事给你打哪门子电话啊！”

　　电话挂断了。

　　林正宇胸口一闷。

　　感觉像是被谁重重的擂了一拳似的。

　　好长时间，都没喘过气来。

　　冷静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林正宇终于给林允儿发了一条道歉的消息，然后，站了起来。

　　工作没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回去工作室继续上班？林正宇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要不然，换个工作试试？

　　自己能做什么呢？虽然看起来好像自己没什么不会的，可真要靠哪门手艺挣钱的话，他好像没哪个是拿出来有十足的信心的。

　　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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