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大小姐的意中人

　　有了计划就要付出行动，次日一早，钱宁用过早饭后，在公房中将寥寥几分公文做了归纳，送到隔壁师爷的文案上，就怀着十两银子出了门。

　　古代的天气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没有大气污染，更不会让雾霾呛着无法出门，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雨后青草香。

　　香叶、八角、桂皮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只有在药房才能买的到，它的作用也只限于给患者治病，谁能想到它更是一种食材中的配料。

　　这三种药材寻常多见，又不是砒霜之类的剧毒药，买的再多也不用跑到衙门备案，掌柜的很和气的抓给他了。

　　接下来就该拎二斤肉回去，路过茶肆的时候，一段陆陆续续的话落在钱宁的耳中：“……据说昨晚梨园诗文会是让周公子夺了梨首。”

　　“周公子？哪个周公子？”

　　“咱苏州城还有几个姓周的大户，当然是周员外家的那位。”

　　众人顿时惊呼，“你说的是他？你没听岔吧？”

　　“我表弟昨夜从梨园回来亲口告诉我的，据说他一共拿出了两首清明诗，前面一首中规中矩，连梨台都没能上去，岂料周公子又拿出第二首，当时就震惊四座，就连赵公子都被压的黯然失色。”

　　“是何诗？你可曾听闻？”

　　“这个我自然记得。”茶肆中那人的语气一顿，在钱宁的眼皮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念叨：“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街道上的钱宁嘴角露出一道浅笑，前唐大诗人杜牧的这首《清明》可流传千百年，堪称清明诗句上的史诗巨作，这要是连区区一个苏州诗文会的梨首都拿不下来，那天理何在？

　　不过这件事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受了那位姓周公子的十两银子，这首诗的版权就全部归他所有，生意人讲究的是诚信。

　　可这一路上，从大街小巷到卖猪肉的屠夫都在议论昨日梨园诗。

　　这顿时让钱宁无法接受，酒楼茶肆谈论它，是闲者的一阵雅兴，卖猪肉的说的好像你昨晚扛着半扇猪肉进过梨园似的，说的绘声绘色，引来周围无数卖菜的老大妈投去惊叹的目光。

　　在诸多片语中钱宁也听到不少的负面议论，说周家乃是商贾世家，只听说周老爷在生意上打的一手好算盘，却从未听说他那个胖儿子还有这番惊天才气。

　　昨夜梨园中的赵公子和李公子是何等人物，听香阁的洛语嫣又是何等才女，听到那首《清明》都黯然颔首，表示自愧不如。

　　不少人质疑这是周公子花大价钱从旁人的手里买来的，毕竟这样的事不是没有过，为此还有一些人信誓旦旦的要查出这首诗的背后之人。

　　要看看哪位才高八斗的大才子，为了些许银子卖掉了读书人的名节。

　　钱宁听着惊呆了，不禁低头看着手里提着的二斤猪肉，猛的打了个哆嗦，加快步伐朝着衙门走去。

　　凡事有利必有弊，看来卖诗这条路日后还是少走为妙，他可不想某天让无数读书人堵在衙门外，拿着镇纸砚台朝着他的铺天盖地的砸去。

　　再诸如，在门外墙上写道：钱宁为钱卖诗XXXXXXXXX问候他全家。

　　礼尚不往来非礼也，上回刘二在酒楼请他搓了一顿，尽管这顿饭以很不满意的形式告终，但钱宁还是很感谢他。

　　如果没有这顿饭，他也不会发现这条潜在的商机，仿佛看到数之不尽的银子长着两腿，迈着纤柔小步对他投怀送抱。

　　所以当他回到衙门后，就将刘二给叫上了。

　　“钱兄弟，你这是打算自己做饭？”刘二清洗着食材，顺带提出了心底的疑问。

　　“不错，前些年我读过一本前朝孤本，上面记载了许多朝廷美食，今日就像尝试动手试试。”

　　刘二眼神中闪出一抹惊异，颇为感兴趣，“宫廷秘方？”

　　钱宁想了想，然后道：“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鼓捣这些香叶陈皮作甚？”

　　钱宁给他丢了一个白痴的眼神，“什么叫宫廷配方，能走寻常人家的门道吗？”

　　刘二拿着洗完猪肉的手使劲摸着后脑勺，脸上露出一道憨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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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府内院。

　　高静坐在石桌下，手里提着一只笔杆，在桌上的白纸上缓缓勾勒着，一束温和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给她添了几分自然的温婉。

　　翠竹长廊后走出一位高挑女子，看到院中的高静，轻叫了一声：“姐。”

　　高静将手里的笔搁在砚台上，看着手里写完的诗文，随后扭过头看着身边的小妹，脸上带着沐浴春风般的浅笑，说道：“一早就不见人，又上哪去了？”

　　“家里闷得慌，就出去转转。”高晴挨着高静坐了下来，目光放在他手里，问道：“姐，这就是昨晚那位姓周梨首写的那首《清明》”

　　高静诧异的瞧着高晴，“小妹你也知道？”

　　“今日一早街上都传遍了，说昨夜梨园出了首难得的好诗。”

　　高静道：“这是我参加梨园会以来见过最好的一首诗，可见那位姓周的公子有大才。”

　　高晴凑了过去，细声道：“那姐姐是对这位周公子有意思咯？”

　　高静拍了身边的小妹一下，作恼的道：“休要胡说。”

　　“可姐姐今年都十八了，上回我从爹娘门前路过，爹正跟娘谈论此事呢。”

　　高静秀美微挑，“娘是怎么说的？”

　　“娘说十八岁的姑娘一直放在家里养着也说不过去，也就同意了爹的说法。”

　　高静沉默了，低着头，轻轻搓动自己的玉手。

　　“姐姐不想嫁？”见姐姐的这副神态，就说明她心底不愿意。

　　“嗯。”高静轻点了一声，又道：“可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道理。”

　　高晴想了想，建议道：“要不让爹给姐姐招一个上门夫婿？”

　　高静想了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高晴都捉摸不透。

　　忽然，高晴又将头凑了过去，没个正行的道：“莫非是姐姐有心上人了？担心姐夫不肯上门？”

　　高静脸颊微红，似乎是让高晴说中了心事，颔首盯着脚尖。

　　高晴两眼圆润，看到姐姐的神态就知道一语戳中，顿时来了兴致，拉着高静的手急切道：“姐，给我说说呗，姐夫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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